變了,資本家真的變了,變得似乎不那麼不近人情了,變得也太縱容自己胡作非為了。 這樣的變化無疑讓傅酌音後怕不已。 以前他或多或少也有表現出來過對自己的照顧,但那時多是在工作期間,目的也僅僅隻是為了讓彼此工作更好更順利地完成。 可現在出了公司,摒除一切工作關係,他縱容自己進他長租的酒店,陪自己吃他最嗤之以鼻的三無產品,還允許自己破壞他“食不言”的規則邊吃飯邊看綜藝。 一切的一切無不讓人瞠目結舌。 隻是這麼多年純粹乾凈的上下級關係很難讓傅酌音會自戀地以為溫嵇白是喜歡上自己。 可除開這一層原因,她也找不到其他可能對自己好的理由。 但這麼多年都平安無事地走過來了,他們熟悉並且已然習慣工作中的彼此,比起同事更像並肩作戰的戰友。 且據她微薄的知識可知,這世上的男人不可能會是日久生情的動物,日久隻會生厭。 可究竟是為什麼才會導致溫嵇白今時今日的改變? 傅酌音百思不得其解。 她也隻能速戰速決,埋頭嗦粉,把麻辣燙吃完後將塑料袋紮好,再次抬頭看向對麵那人時,隻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都若有深意。 不能再這樣想下去,再這樣想怕是要長戀愛腦。 要知道她現在可是有家室的人,可不敢在外頭隨便跟人亂來。 洗漱後回房睡覺,翻來覆去,更是噩夢不斷。 隔天一大早,傅酌音頂著黑眼圈琢磨著要趁屋主人在睡覺偷偷摸摸地從房間內溜出去。 隻是她以為自己起得挺早的,哪知道屋主人穿著運動服,顯然是剛跑完步回來。 麵麵相覷,又相顧無言。 彼此衣衫整潔,也光明磊落,卻或多或少地有一絲尷尬。 溫嵇白很貼心都叫了早餐了。 對於她一個從不吃早餐的人,尤其不愛吃雞蛋和蔬菜沙拉的人而言,坐下來勉強吃的上兩口都已經很勉強的。 難吃到不能像昨晚吃麻辣燙的時候嘎嘎炫,關鍵她還不怎麼敢表現出來。 白住人家房子還吃白食,哪來的臉挑剔? 不明所以的溫嵇白看她臉上皺得跟老小孩似的,鼻子不像鼻子,眼睛不像眼睛,合著自己還能給她吃臭雞蛋不成。 “你那碗是有毒啊?” 傅酌音懶得跟他計較,咬牙吃下一大塊,就想速戰速決,早點離開這個燙腳的地方。 門鈴突然響了,溫嵇白起身走過去,傅酌音也有了片刻時間趕緊地去找垃圾桶,把難以下咽的蔬菜挑掉。 “這大清早的好我就給你買了顏記小籠包,你不得感恩戴德。” 很熟悉的聲音,莫名地讓傅酌音後背汗毛戰栗爬起。 “你來晚了。”溫嵇白回:“我已經在吃了。” “吃了又不是不能再吃,這家店有多難排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自來熟地跳過屋主人往屋子裡走。 溫嵇白心思坦蕩,自然也沒發現什麼不對。 隻是蔣世旻乍一眼看到傅酌音一臉鬼祟地窩藏在沙發下,不時地露出那雙鬼祟的眼睛,心底難免打了一個大寒顫:“你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要是說……早上過來給他送文件的你信不信?” 傅酌音說謊不打草稿,一股腦地將邊上包包的文件掏出來擺到他眼前:“作為回報他留我下來吃早餐,這就是證據。” 蔣世旻語氣不由一頓,“他變態啊,這麼早就開始折騰人?” 溫嵇白眉心微緊,不明白她為何要這樣說,完全沒有撒謊的必要,他們昨晚不過是一個借宿關係而已,有什麼不好承認的? 這麼扯謊,還是一個輕易就能被戳破的謊言,不是更讓人疑心? 蔣世旻半信半疑,但成年人的世界也沒有必須要追根究底的道理,隻是熱情地招呼起了傅酌音。 “小籠包吃嗎?我排了半個小時才買到的。” 他夾了好幾個小籠包送到傅酌音麵前的盤子裡:“辛苦了,多吃些。溫嵇白這個人從來就沒有半點時間觀念,晚上逼著你加班,早上又催著你來送文件,像他這種變態工作狂,以後學聰明點,能不搭理就別搭理。” 傅酌音心中汗如雨下,點頭如搗蒜答道:“我會的。” 到底不是第一天畢業,聽得出來他言外之意,其實是在警告她要自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