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奪靈之戰(1 / 1)

皇泉宗地處瑤裡山山頂,自然風光迷人,景色秀麗,是天地靈秀所在。來到皇泉宗,幾座巍峨的角樓屹立在山巔,頗有壯誌淩雲、欲與天公試比高之氣魄;角樓屋頂為玄金琉璃瓦製成,尤其在陽光的照射下,更顯燦爛輝煌,仿佛金色的王冠;角樓柱體為雞血紫檀木構成,靡靡深紫,隨著歲月沉澱,更顯低調奢華。從書寫著“皇泉宗”的大門處進入,穿過雕飾著精美雲紋的連廊,來到宏偉壯觀的正殿,正殿中央擺放著雞血紫檀蓮花寶座,殿四周有四根金色盤龍柱,柱上雕刻的金龍龍爪飛揚,惟妙惟肖,兩側金龍柱之間擺放著各四張黃花梨座椅。整個正殿,散發出淺淺木質幽香,令聞者放鬆身心,暢快不已。從正殿左側門走出,就來到了擺放著各種古籍的藏經閣,閣中燃燒著一串螺旋狀沉香,山頂清風微醺,餘煙裊裊,來此誦讀的人皆能靜心修習。從藏經閣出來,繞過正殿,便來到了右側的藏寶閣,此處為皇泉宗經濟重地,非達官顯貴或宗主關係親密之人不能進入,裡麵珍稀的珠寶玉石琳瑯滿目,珍貴的綾羅綢緞不計其數,收藏了上至先秦時期,下至南宋王朝的各式各樣的奇珍異寶。其他各處假山花園、池榭樓臺數不勝數,不再細說。皇泉宗雖為盜墓行當,但在收藏界卻頗有盛名,甚至有傳言皇泉宗與皇室有著密切關係。   此刻師兄妹三人正在角樓處與宗主尉遲明日討論著青花瓷瓶。這尉遲明日,正是他們的師傅。他身穿彩金縷絲圓領寬袖長裳,頭頂戴著綰發蓮瓣玉冠,腳穿墨色皮革長靴,國字臉上劍眉星目,眉宇間正氣凜然,威嚴端肅。   “師傅,瓷靈夢中向我們傾訴,他現在已經遭受了濁氣噬體之痛,如若不能及時找到饒玉藏者,恐生變化。”大師兄緊皺著眉頭,抿著嘴唇,望向尉遲明日。他對師傅一向充滿了愛戴和敬仰,而自己也是師傅最器重的弟子。   “這青花瓷既有靈性,我們不防把他帶到瑤裡山聖泉先暫行洗滌,以延緩其魔化之日。”尉遲明日撫著長須,若有所思的說。   “師傅的主意極好!”說著,四人便攜著青花瓷瓶向聖泉走去。   靠近聖泉,隻聽水聲淙淙,如鐘鼓之樂酩酊動聽,水色清澈透亮,乾凈無暇,想必嘗上一口,定甘之如飴。泉水流淌處,開出朵朵白裡透紅的蓮花,好似蓓蕾般的女孩兒們在溪澗打鬧玩耍,頗顯生趣。   “柔蘭,把青花瓷瓶從箱中取出,再把聖泉水倒入其中。”一聲甜美的女聲應和著。這就是師妹的名字,像蘭花一樣清雅脫俗、溫柔又有韌勁的姑娘。   “師傅,水裝好了,放哪兒呢?”此時換上女裝的樓蘭,手捧著青花瓷瓶,竟有些菩薩的慈悲之相。   “可放到角樓佛祖像前,石竹,你去吧!”尉遲明日最放心的便是自己的大弟子石竹,石竹雖然人高馬大,略顯粗獷,但做起事來卻能心細如塵,一絲不茍。   “是,師傅!”隨即石竹端起青花瓷瓶去了。裝入聖泉水的瓶子,又泛起陣陣藍光,藍光中籠罩著金色的佛光。喝著甘甜的聖泉水,青魅感到渾身充滿了力量,之前在古墓中被濁氣汙染的身體漸漸恢復,他臉上的梅枝狀藍紋也消失了。   “咦——這瓷瓶從古墓中帶出來的時候還有藍色裂紋,現在怎麼不見了?”石竹邊走路邊端詳著瓷瓶,咕噥道。   安頓好青花瓷瓶,皇泉宗門外一陣吵嚷,將石竹吸引了過去。石竹穿過連廊時,正好遇到了師弟梅忍,他瞧著師弟焦急的臉色,問道:“梅忍,怎麼了?”   “師兄,門外聚集了摸金派的門人,嚷嚷著要我們交出青花瓷瓶。”梅忍此時的臉色沉重,似乎在擔心著不可預測之事。   “是誰泄露了秘密?”石竹咬牙切齒,如果讓其他盜寶門派發現了,貪欲之心一起,後果不堪設想。   石竹趕緊來到宗門外,卻見師傅已經和摸金派掌門漠北狼拚殺起來。這摸金派,一向蠻橫無理,最是愛行強盜行徑,已經有許多藏家深受其害,如今也盯上了皇泉宗。對於收獲的古玩珍寶,豈能親手奉送?士可殺,不可辱。   正心想之際,漠北狼使出金剛龍爪手,趁尉遲明日不備,將其打成重傷。尉遲明日重重摔在宗門的石階上,口中吐出汩汩陰紅的鮮血,他手捧著胸口,眼神中滿是悲哀和憤怒。   “師傅!”石竹和柔蘭尖叫著,“師傅,師傅,我要殺了漠北狼這隻狗賊!”   石竹召喚出宗門弟子,弟子們手持長槍,準備與摸金派浴血奮戰。   打殺中,傳來柔蘭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師傅,你不可以死!師傅,你醒醒啊!”彌留之際的尉遲明日聽到柔蘭的呼喚,又睜開了眼睛,口含鮮血的吃力地說道:“柔兒,柔……兒,保護好……保護青花瓷瓶——”   “好,好,師傅,我一定!”此刻的柔蘭眼眶猩紅,似惡狼要撲食獵物般。她從小無父無母,是師傅將她撫育成人,待她如女,她怎麼能忍受如父般的師傅離她而去呢?話音剛落,尉遲明日就已咽氣,怒目圓睜,死不瞑目。   “師傅——”石竹也呼喊起來,聲音震天動地,山川震顫。   “師傅——”梅忍捧著受傷的手臂從宗門內出來,看到尉遲明日死去,臉露悲戚之色。   “我跟你們拚了!——”梅忍呼喊著。   一番激烈的宗派廝殺,皇泉宗弟子死傷大半,越來越不占優勢。石竹眼見敵強我弱,心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不妨取走青花瓷瓶,來日再做打算。他一把抓起柔然的手,在人群中放出三顆火焰彈,一陣磅礴的煙霧騰起,石竹和柔然消失在霧靄之中。剩餘皇泉宗弟子排列宗門處斷後,已決心與摸金派決一死戰,煙霧還未散去,隻聽朦朧中“殺啊——”的沖擊聲,一個個皇泉宗弟子如冰雹般砸向敵人。   “一個不留,全部殺光!”漠北狼齜牙咧嘴嗜血咆哮道。   皇泉宗幾乎全宗被滅,血流成河,屍橫遍野,而瑤裡山也被摸金派占據。但漠北狼命人搜遍全宗,也不見青花瓷瓶的蹤影。“給我搜,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搜出來!”漠北狼氣得眼冒金星,揮起大刀把正殿中的一把黃花梨座椅攔腰砍斷。   門外人來報,少堂主覲見。   “來了?”漠北狼坐在雞血紫檀寶座上,看到來人,睥睨著眼。   “是,叔父,真可惜,我已經到佛像前去取青花瓷瓶了,但是沒有找到。是我沒用!”來人單膝跪下,手握成拳,麵露驚懼之色,向漠北狼求饒。   “我命你將功補過,務必趕盡殺絕石竹和柔蘭,一定要把青花瓷瓶給我搶過來。”漠北狼冰冷著說道。在他的心中,權力超越一切,即使是親情也可以被犧牲和利用。這就是元人的狼性。   “是,堂主!”來人陰沉著臉,眼底流露出兇殘之相。回答完,便起身快步出正殿。正殿內,漠北狼又砍斷了一把黃花梨座椅。   景德鎮郊外密林中,一滴滴暗紅的鮮血低落在蕨類植物上。石竹背著受傷的柔蘭踏過荊棘叢林,躲進他們小時候常玩的山洞裡。柔蘭煞白著嘴唇,虛弱至極,但嘴裡一直在呼喊著:“師傅……梅忍……師傅……梅忍……”   石竹把師妹放在洞裡倚靠著石壁,他要去為她取水。在洞外的山澗處,有山泉從縫隙間汩汩冒出,石竹摘來寬大的野芋頭葉,卷成一個盛水的器型,來到山泉間隙處,等待著山泉水一滴一滴的積聚。他一直都知道,小師妹喜歡的是二師弟,二師弟還好嗎?他是活著還是死了?   想著山泉水不知不覺已經滴滿了葉子,他小心翼翼地捧著葉子回到山洞中,柔蘭仍然緊閉著眼,口中呼喚著“梅忍,梅忍,梅忍……”   “師妹,來,喝水。”石竹捧起柔蘭的頭,將水慢慢地遞到她的嘴邊,喂她緩緩喝下。“師妹,你一定要好起來!”   柔蘭喝完水,石竹又撕下衣服的一角,將師妹受傷的手臂輕輕包紮起來,看著鮮血從布條中汩汩滲出,石竹感到心疼。他不懂自己是出於兄妹之情,抑或是其他。等師妹醒來,要一起把師傅的遺體安葬。   柔蘭的眼皮滾動了幾下,輕咳了幾聲,她睜開惺忪的眼睛,看到了正躺臥在遠處石壁的大師兄。   “師妹,你醒了?感覺好些了嗎?”   柔蘭看著大師兄為自己包紮的傷口,心裡一陣溫暖。“大師兄,我已經好多了。梅忍呢?”   “當時你受傷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忙著保護你,把師弟落下了。”石竹的臉上略過慚愧的神情,他明知道師妹對師弟的情誼,當初為什麼不使勁一把把師弟也一起救走呢?   柔蘭沒有回應,她沉默著,一滴清淚從她的臉頰滑落。石竹靠近她,想安慰一下她,“師兄……”柔蘭一頭紮盡石竹的懷裡,淚水如斷了弦的珍珠。   “師妹,有人!”石竹內力深厚,耳朵十分靈敏,方圓幾裡有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耳朵。   “有血跡!給我搜!每個山洞都給我搜過去!”一群黑衣蒙麵人在密林中搜尋著,“他們一定在這附近。”指揮的人信誓旦旦,似乎對周圍的環境十分熟悉。   “少堂主,這個山洞口有血跡!”   “搜!”   眼見殺手越來越近,石竹和柔蘭已經做好了和他們玉石俱焚的準備。待蒙麵黑衣人快走進山洞時,石竹的背上忽然一道道藍光乍現,將兩人變成了洞內的野生的修竹和蘭花。殺手在洞內搜尋無人,遂快速離開,繼續他處尋找。   待人跡遠離,石竹和柔蘭又變回了人形。   “師兄,是青花瓷瓶救了我們。”柔蘭說道。   石竹點點頭。隻見此時石竹背後青花瓷瓶又發出道道藍光,好似在回應著他們。   “師妹,此處也不安全了,我們離開這!”   “嗯。”   夜幕時分,一對一高一矮的黑衣人在皇泉宗附近的亂葬崗裡扒出了尉遲明日的屍體。他們把屍體埋葬在附近的山峰,用木牌立了一塊碑,也不提寫葬者是誰。正所謂,青山有幸伴明日,年年月月亦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