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潤發超市,張隨風拖著疲憊的身軀,麵無表情的把一條活魚開膛破肚。 雙手沾滿鮮血,每殺一條魚,都讓張隨風感覺輕鬆許多。 不屈之心的汲取效果。 把魚幫顧客打包好,張隨風長舒一口氣。 卡裡的餘額他已經看過,整整三十萬元。 但這些還遠遠不夠。 明天要把母親送到市裡最好的醫院! “把這條草魚殺了!” 攤主丟給張隨風一條草魚,自然是又有客人來了。 接過草魚,張隨風三兩下把魚鱗刮乾凈,又拿出剪子從魚的肚臍插入,順勢劃開,然後把裡麵紅的白的黃的綠的全部掏了出來。 死魚還在抽動,張隨風一隻手把魚摁到水裡,清洗一下,裝入塑料袋,頭也不抬的遞給了顧客。 “張隨風?!” 一道清脆的女聲,滿是驚訝。 張隨風抬起頭,是熟人。 那是一個俏麗的女子,正提著兩個大塑料袋,裝著雞鴨蔬菜。 “這是要回去做飯了?” 張隨風客套了一下。 這人正是班裡的班花,學校裡的校花,僅次於自己的學霸。劉緣。 四目相對,劉緣羞澀的低下頭。 “嗯,家裡來親戚,要給我舉辦升學宴……” 這個相遇的場合,真的很不適合。 “京都的清水大學嗎?我聽說了!你是咱們學校的驕傲!” 張隨風隻是一臉淡然,兩世為人的他自然能讀懂,這女子對自己暗生情愫。 但她喜歡的,終究是那個天才的自己。 “抱歉,我……” 劉緣不知道怎麼說,擔心對張隨風造成打擊。 她並不知道,張隨風剛剛從生死邊緣徘徊過,早已經處變不驚。 稍作猶豫,劉緣還是把這兩年對張隨風的情愫做了宣泄。 “其實,我一直很喜歡你的。” “我很舍不得,但我知道這樣下去沒結果。” 劉緣自顧自的說著,如釋重負。 “真的很感謝你這幾年的幫助,正是因為我把你當作目標,才會努力到這一步的!” 接過魚,劉緣落荒而逃。 張隨風隻是愣愣的看著劉緣的獨角戲,嘴角抽動了一下,心中毫無波瀾。 旁邊的攤主,一個中年男子,一臉唏噓的看著張隨風,點了根煙走到了張隨風身邊。 “抽一根吧!唉!十七年前,我跟我初戀分手的時候,也是心中萬般無奈。” 張隨風一臉苦笑的回絕了攤主的煙,真不知道這麼解釋。 這女人什麼意思?內心戲有點多吧?怎麼搞得把我甩了似的? “我倆,其實不咋熟。” 坐回到自己殺魚的位置上,張隨風不欲多言。 但攤主顯然會意錯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少年你要有抱負啊!” “時隔十七年,在足浴店遇到初戀的時候,我的心裡啊!一點感覺都沒有。” 看著攤主戲份也這麼足,張隨風也是哭笑不得。 “真的是,心如止水!” “哎!我殺了十年魚,心早就堅硬如鐵!小夥子考慮當我學徒啊?” “來客人了攤主!” 張隨風指了指攤子,搖了搖頭。 攤主說話沒有說服力啊!倒是把你那惆悵的表情收一收啊! 再次接過一條魚,一陣操作,張隨風感覺自己的狀態恢復的也差不多了。 一下午過去,找攤主結了半天一百五塊錢的工錢,張隨風告別離開。 “考慮考慮啊!殺魚也很賺錢的!還能讓你心如止水!” 攤主還想挽留這個乾活利索的臨時工。 “不了,我媽有木化病,殺魚賺的錢救不活!” 攤主聞言,也是一愣。 木化病,可是絕癥啊! 據說,就連裂痕世界裡產出的,那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高等治療藥水都救不活! “這裡還剩了一條魚,你拿走吧!” 攤主撈出一條不大不小的鯽魚,送給了張隨風。 “哦?感謝!” 接過鯉魚,張隨風計劃晚上給母親熬個湯喝。 “不要放棄對生活的希望啊!” 攤主大叔揮手告別,張隨風也擺擺手,堅定的踏上歸途。 來這裡,隻是為了利用不屈之心的效果恢復自己的狀態。 回去把魚做了,要跟母親好好告別一下才是! 兩世為人,又經歷生死掙紮,那麼自己人生,更不應該虛度! 醫院病房裡,張隨風的母親劉靜,把手中的活暫時放下,看著端著魚湯走入的兒子,滿臉擔憂。 “裂痕裡有沒有受傷啊!怎麼去了兩天多!你楊叔呢,怎麼不一塊過來?” 楊清兒此刻也在病房裡,稍微化了妝,掩蓋憔悴的神色。 楊建業的死,她跟張隨風已經商量好,暫時瞞下。 命苦的孩子成熟早,自小沒有母親的楊清兒,一直也是把劉姨當媽媽看待的。 “我爸爸還有事,囑咐我讓你安心養傷!” 低下頭,楊清兒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若不是之前已經在張隨風那邊哭乾了眼淚,此刻她絕對忍不住了。 “媽!先吃飯吧!” 張隨風把菜端上,除了鯽魚燉豆腐,都是素食。 一是要省吃儉用,二也是為了悼念楊建業。 “哎呀,整那麼多,吃不了的!” 張母撐起身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沒有動筷子。 “隨風啊,我這個病治不好的,這半年已經夠拖累了,以後,就別治了吧!” 這並不是劉靜第一次提出放棄治療。 之前張隨風還有獎學金,並且說報考高等院校,讓政府籌錢給母親治療。 但眼下已經變為泡影。 “不可能的!道理我已經講了很多!” 張隨風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否決了母親的想法,然後端起一杯水,橫在胸前。 “今天,我也是打算向母親你告別!” “孩兒立誌出鄉關!學不成名誓不還!” 把水飲下,張隨風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我要去學煉器!去最好的大學!” “打雜也好,看門也好!如果又可以努力的方向,我絕不會放棄!” “人生,不設限!” 張母聞言也是一愣,然後釋懷的笑了。 兒子,早已經長大了。 “學習煉器,可是很花錢的,把家裡房子賣了吧!反正我也是在醫院裡住。” 張隨風聞言也是一愣,母親居然鬆口了。 之前他就想賣掉房子給母親治病,但奈何母親硬要把房子留給自己娶媳婦。 “若是如此,我得把你送到省裡最好的醫院才行!” 身上的三十萬,張隨風本打算給母親預付三個月的住院費,但若是把房子賣掉,預算就多了起來。 這裡的房價並不貴,但市裡的房子賣五十萬還是沒問題的。 一陣推諉,最終張母還是鬆口,讓張隨風敲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