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怎麼個恃寵而驕?(1 / 1)

他嗓子有些發緊,雙目之中卻一片清明,男人收回手,轉而去拉她的手臂。   悄然間,溫熱的氣息帶著涼夜的風就這麼貼在他的雙唇之上,淡淡的酒氣也在此時充斥著整個口腔。   她似是青澀到含苞待放的花朵般,笨拙的想要討好他。   “我醉了殿下。”   崔瀅又重復了一句,垂下的眸光中卻不見半分醉意。   點到即止,她說完這句便鬆開手又躺回去,臨了還不忘給自己裹上被子,像個沒事人一樣。   楚烆卻看著她睡過去的樣子,心跳驀地加快了許多,她又親了他?!   唇上似乎還留著她剛剛帶來的那股氣息,他抬手,卻不知想到什麼,皺眉,事情辦完,他一定要殺了她。   崔瀅鬧了楚烆之後就睡了過去,反倒是楚烆,一夜無眠。   次日醒過來的時候,楚烆已經離開了,崔瀅看了看外麵的天,他怎麼比平常走的還早?   想到昨夜那個旖旎的吻,她輕笑低語:“看來太子殿下在某些方麵,還挺純情。”   傳言倒是真的,他的身邊沒有一個女人,自然也就不懂這些,再等個合適的時機,她乘勝追擊,之前還擔心楚烆不喜歡女人,現在看來,不是不喜歡,而是沒接觸過。   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是有什麼能夠吸引到他的,讓他鬆了口,和他同住一屋。   今日府衙內的官員便發現,他們家殿下的臉,又轉陰了,到底是誰又惹了殿下不快!!!   太子殿下這臉,就跟雲州的天一樣,多雨少晴。   “殿下,馬家遞來了請帖,說是今日在府中設了賞花宴請殿下蒞臨。”   成充走進來時就感覺到了這屋子裡陰沉沉的氣息,早上殿下起的比往常都要早,一路過來,也是一言不發,雖然平常的話也沒有多到哪裡去。   但是今日,似乎格外的不開心,但成充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不開心。   “他消息還真是靈通。”   楚烆接過那封請帖看了看,麵露幾分不屑,什麼賞花宴,不過是想試探他的態度,想看看他手中如今掌握的東西有多少。   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招,也是大膽。   雲州的事情他得盡快解決了,還有,那個得寸進尺,以下犯上的崔瀅。   成充看著那請帖在自家殿下手中被團成一團,而後扔出來,心想,殿下今日的火氣,確實大。   晚間去馬家赴宴的時候,成充先回了府中,說殿下讓崔姑娘一同赴宴,崔瀅隻得匆匆換了衣裳跟著成充離開。   馬家沒有什麼功名在身,再有一點,那便是足夠有錢,是整個雲州首富。   他家的生意遍布雲州各個產業,想沒錢都難。   剛到馬家門口,就見到不少馬車,昨夜剛下過雨,地上有些積水,夜間朗月清冷的掛在天邊,倒映在水窪之上。   崔瀅俯身下了馬車,冬月上前扶住她,兩人一道走進去。   “你就是崔瀅?”   剛一進門,便聽到一道清麗中帶著驕縱的聲音,崔瀅側頭看去,身旁的女子穿著一身鵝黃色的衣裳,身上帶著各式的玉石做裝點,看起來華貴的很。   崔瀅認得她,那是馬家家主,馬超陽的小女兒馬傲瑤。   “也不過如此。”   馬傲瑤雙手抱胸,視線毫不避諱的將她上下打量一番,確實和雲州城的人所說一樣,模樣那是世間少有,怪不得能迷得太子殿下送她價值連城的玉石。   還將她留在身邊伺候。   不過現在,她要做殿下的女人,一個崔瀅而已,她也不會放在心裡。   隻是一想到她是殿下的第一個女人,馬傲瑤就有些氣。   剛剛殿下進來的時候,她躲在一旁看,男人氣質高貴,麵容如神祇一般,那是她在雲州從未見過的好看,一下就令她愣在當場。   她要做他的女人,那是馬傲瑤在見過楚烆後生出的唯一一個想法。   作為馬超陽最小的女兒,馬傲瑤自小過得便是錦衣玉食的生活,父兄寵愛她,母親疼愛她,可以說,在這雲州城中,就沒有她得不到的東西。   但太子殿下不一樣,那不是她說想要就能要的。   她可不要像崔瀅,被當做禮物一樣的送過去,說不定等太子殿下回到上京的時候,她就跟個破抹布一樣的被留在雲州了。   崔瀅是商品,她不是。   聽著馬傲瑤的話,崔瀅臉上笑意卻未減半分:“馬小姐。”   行了一個平禮後,她收回視線便走了進去,馬傲瑤也沒有攔她,不過是個玩意兒,就算待在殿下身邊,也不會影響什麼。   這次的賞花宴分了男女席,楚烆他們在正廳,崔瀅就被帶到了偏廳,兩個地方中間隔著一扇雕花屏風,隱約還能聽見男人們說話的聲音。   崔瀅尋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冬月隨侍在一旁。   “姑娘天冷,還是莫要吃冷酒了。”   她見崔瀅端起酒杯要喝,輕聲提醒了一句,她是知道的,崔瀅的酒量很好,不會醉,隻是擔心她吃多了冷酒,身子不舒服。   “甜酒,沒事的,就一杯。”   崔瀅悄聲說了下,側頭微微彎了下眼眸,她的位置不算太靠前,身後便是那扇雕花屏風,楚烆轉頭時透過那空隙,看到了她的笑。   他轉了下手中酒杯,收回視線。   “殿下今日能賞臉來參加這賞花宴,草民實在受寵若驚。”   馬超陽起身,端著酒杯走到楚烆麵前,恭敬的說著話。   楚烆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下,而後緩緩說道:“聽崔卿說過,雲州多虧馬員外時常散財,才得以如此繁榮。”   這句話聽著像是抬高了他的身份,馬超陽卻不敢認,這不是說雲州能有今日全憑他嗎?   他連忙把腰彎的更深了些:“殿下這是哪裡的話,身為大朔子民,又處在雲州,這些事,是小民該做的。”   馬超陽說完,悄悄抬眼看向楚烆,男人的麵上倒是始終沒有什麼表情,看不出在想什麼,馬超陽坐回自己的位置,拍手召了舞姬過來。   這頭的女眷在馬夫人進來後便安靜了些,女眷聚在一起無非就是聊一些瑣事,或者說說各家最近的煩心事。   崔瀅雖然是跟在楚烆身邊的女人,但是楚烆沒有給她身份,旁人想跟她說什麼,也不知該如何稱呼。   “瑤瑤,帶著你的這些姐姐妹妹去觀月亭賞花吧,在這裡總是拘謹了你們。”   馬夫人突然說了一句,馬傲瑤點頭應下站起身,她見一旁的崔瀅還坐在那裡,唇角露出一笑道:“崔姑娘怎麼隻顧著自己吃酒,不妨跟著我們一起走走?”   崔瀅是不想跟著她們出去的,畢竟按照現在的情形算,自己應當不該歸在姑娘這一列,但楚烆沒有給她身份,所以大家隻能喊她崔姑娘。   “我吃了酒,怕吹風,就不去了。”   她婉拒了馬傲瑤的邀請,馬傲瑤卻沒有善罷甘休,而是走到她麵前,故作親昵的挽住她的胳膊,帶著她一道起身:“之前你來我家都沒有與我好好說話,今日可不許拒絕。”   馬傲瑤半拉半拽的把她帶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關係多親密呢,她說的來馬家,那都是崔瀅十二三歲時的事情了。   一出宴會廳,馬傲瑤就鬆開了她:“到底是跟了殿下的人,底氣就是足啊。”   她輕蔑的笑了下,接過一旁丫鬟手中的帕子擦擦手,好似剛剛碰到的是什麼臟東西一樣。   “馬小姐帶我出來,就是為了說這一句話?”   崔瀅和她拉開距離,抬眼看她。   她和馬傲瑤之前也沒有什麼過節吧,怎麼今日看她對自己敵意這麼深?   馬傲瑤走下臺階,冷哼一聲:“崔姑娘人生的國色天香,也難怪殿下對你如此寵愛,想必在崔家也定然學了不少媚人之術吧。”   這話便是赤裸裸的侮辱了,跟在馬傲瑤身邊的各位小姐聽到這句話,也是一驚。   其中一個還拉了拉馬傲瑤道:“瑤瑤,你這話,有些過分了。”   “過分?我又沒說假話。”   馬傲瑤覺得自己遲早是要站在殿下身邊陪她的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崔瀅一個連名分都沒有的妾,不,更準確來說,應當是外室,自己說兩句就受不了了?   而且她自己不是也沒有反駁嗎?   馬傲瑤越來越覺得崔瀅是個軟麵團子好捏了。   崔瀅確實一言不發,聽完這句話,她視線看向南席的入口,有手掐了自己手掌心一下,而後轉身進去。   “崔姑娘!”   成充看到她走進去,也是一愣,馬傲瑤臉色一變就要追過去。   隻見崔瀅快步走到楚烆麵前而後當著眾人的麵跪在他麵前俯身下去,男人雙腿交疊,姿勢最是愜意不過,卻隨著她趴在他腿上的這個動作一頓,杯中酒灑出去不少。   “殿下。”   姑娘帶著哭腔的喊了他一句,她抬頭,一雙手搭在他的胳膊上晃了晃:“瀅瀅受欺負了。”   她是最膽小如鼠的性子,受了委屈不得找給她撐腰的人嗎?   有太子殿下這尊大佛在,她乾嘛要去跟馬傲瑤硬碰硬。   楚烆看著她的動作,她倒是熟能生巧,仿佛這動作已經做過千百回一樣。   “誰。”   他隻說了一個字,在場眾人便低下頭不再看,崔瀅撇了下嘴,挺直上身微微仰頭,他垂眸,隻聽她輕聲說了句:“殿下要給我做主嗎?”   “那別人會不會說我恃寵而驕啊?”   崔瀅的眼眶還是紅的,那張白皙小臉上掛著兩道淚痕,瞧著當真是委屈極了。   也不知是哪句話取悅了楚烆,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反問一句:“那你倒是說說,是誰欺負了你,你又是怎麼個恃寵而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