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蕓在山洞內看見司棋進來了,便向她招了招手,來到更裡麵。 然後問道:“姐姐有什麼新消息嗎?” 司棋道:“昨晚我與姑娘商量了,大太太原是教姑娘盯著二爺的,卻教我盯著二爺手下的護衛們。我倆思來想去,想到是那邊想要姑娘與二爺生出嫌隙,讓咱們沒法再住在園子裡麵。” 賈蕓心道她們身在局中,自然知道自己的軟肋在哪裡,因此能想到這一麵,自己當時還是小紅提醒才明白。 便問道:“你們打算如何自處?” 司棋道:“姑娘昨晚哭了一夜,盡早告訴我要搬出去,我想著搬回去豈不更遂了那邊人願,因此就勸住了她。” 賈蕓明白司棋最大的擔心,是怕迎春嫁了品行地位不好的人,自己也跟著遭殃。 於是故意道:“我見二姑娘歲數也大了,若大太太能找個好人家嫁過去,倒也是好事一件。” 司棋聽了,誤以為賈蕓是擔心迎春和自己真盯著他,便攛掇迎春嫁人。 便皺著眉頭,說道:“蕓二爺你放心,我和姑娘再怎麼不知道理,也懂得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不必推我們出去!” 賈蕓聽她語氣硬直,知她性格如此,便笑道:“姐姐誤會我了,我隻是有所不解而已,怕自己要出的主意是你們不願聽的。” 司棋這才舒展了眉頭,忙問道:“你有何主意,若行得通,我一定勸姑娘照辦!” 賈蕓道:“這還要你先告訴我眼下境況,譬如方才說的嫁人問題,還有大太爺那邊究竟是如何打算,到底是單純逼著二姑娘嫁人,還是也要陷害我?” 司棋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才道:“先說姑娘的婚姻,是大老爺近來三番五次逼著姑娘的,所說的人家都是歪瓜裂棗,若讓姑娘嫁過去,豈不是推入火坑!因此姑娘是決不肯這麼草率嫁人的。” 然後又道:“至於大老爺是否也要陷害二爺,我原覺著隻是用你作借口,方才大老爺把我叫出來問話時,用眼色示意我,似是教我說二爺壞話,因此現在想來,大概他也是想要害你。” 賈蕓想起此前司棋回答賈赦的話時,向自己使了個眼色,便恍然道:“因此你當時給我使眼色,是在提醒我這件事?” 當時賈蕓站在賈赦身後,並不知賈赦向司棋打眼色。 司棋道:“便是如此,我知二爺見了後,定會再來這裡找我的。” 賈蕓便道:“既是如此,我也知道你和你們姑娘的心了,如今咱們都是他要害的人,倒是一條藤子上的了,往後若有進一步消息,更應該互通想法。你且穩住你家姑娘,等我……” 司棋聽他的意思是要馬上離去,忙道:“二爺方才不是說有主意嗎,何不現在就告訴我?” 賈蕓哪裡有現成的主意,方才也隻是隨口敷衍,見她巴望著自己,隻得用心替她思考了一番。 一麵想一麵說道:“主意雖有,隻是不夠完善,因此又想了一會兒。” 司棋不知他是臨時想辦法,還道他真的是在完善主意,便欣然等候他的思索結果。 半晌後,賈蕓才說道:“你就將計就計,裝作聽他的吩咐,隔幾天與他報說護衛們一些無傷大雅的小事便成。隻是要讓你姑娘知曉我不會因此生出嫌隙,還有就是如何讓老太太她們不覺得你們是無事生非。” 司棋道:“姑娘那裡我雖能與她說知,隻恐我一人之言無法佐證,反倒覺著我騙她。至於老太太那裡,我卻無能為力了。” 賈蕓又沉吟一番,說道:“我倒有個辦法,隻是恐怕你們姑娘不願意。” 司棋忙問是什麼方法,賈蕓才說出來道:“教她與我私下會麵一次,我誠心與她交談,必能解她疑慮。至於老太太那裡,我回頭交予你一個冊子,你隻要在那冊子上記錄護衛言行,老太太不僅不會嫌棄,反而會誇獎你。” 司棋聽了,第一件事卻是艱難的,要讓姑娘與賈蕓私自會麵,於規矩上是萬萬難行的,隻是若為了自救,反倒應該冒險行這一著。 她自己性格就是愛冒險,否則也不會有繡春囊之事了。 於是點頭道:“姑娘那裡我慢慢勸她,瞅個時間與你見一見,隻是卻不能著急。你先把冊子給我,告訴姑娘是二爺的,也好讓她多信幾分。” 賈蕓道:“此刻並未帶在身上,晚些時候再拿來給你罷。” 司棋便答應了,便要回去,賈蕓忙叫住,便問還有什麼事。 賈蕓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姐姐與你表弟還有沒有來往?” 司棋聽了,臉上紅了紅,說道:“這些時日並未見麵,隻是他昨日讓人來教我回去一趟,應是要與我見一見。” 賈蕓又問道:“你與他的情意究竟到了什麼地步?” 司棋連忙搖頭道:“我能與他有什麼情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過是他纏著我罷了,隻恨他總有辦法找人來煩我!” 賈蕓便道:“不是我要打聽你的隱私,隻因此事牽涉園中安全,你若不在園中,我並不關心。如今既打算與你姑娘長久待在這裡,我自然要為你們的安全著想。” 司棋皺眉道:“我雖不怕你知道隱私,隻是我又不會讓他翻墻跳進這園子來,怎會於二爺的安全差使有影響?” 話語中顯出不滿之意。 賈蕓嗤笑一聲,道:“你應是自己嘗過那種事情的妙處吧,若情意上來時,哪會像現在這般理智?便如前番你在這山石旁邊偷偷弄的事情,難道事先就沒想過自己定不會如此嗎?” 司棋被說得啞口無言,因又想到那種事情,臉上火辣起來。 半晌後,司棋才說話道:“不知二爺有無辦法教我杜絕此事?” 賈蕓便道:“你這種事牽涉到兩個方麵,一是你那表弟纏著你,二是你那種情狀還會發生,一旦自己試過,很難杜絕。” 司棋便又皺起了眉頭,隻因賈蕓所說的那種情狀,她眼下又因方才的話被引了上來。 便紅著臉說道:“大不了我在家裡麵偷偷如此便了!” 賈蕓沒想到她敢於把這種羞赧的事情大方說出來,心道她果然是個烈性子。 於是笑道:“我倒真有個辦法,隻是過於大膽,你聽了或會大驚小怪。” 司棋便望著賈蕓,請他說出辦法,畢竟若能兩全其美,倒是快事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