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大門布滿塵土,門口落葉滿地,寫有“趙府”兩字的牌匾,也斜著掉落一邊,顯然這所宅子荒廢已久。 這在人來人往,頗為繁華的歧陽縣城,顯得格格不入。 “這宅子荒廢多久了?”秦晉開口問道。 “回上官話。”那縣令答道:“自從趙哲離開後,也有人收購入住,隻是...” 縣令欲言又止。 “說話休要吞吞吐吐,本姑娘趕時間。”冷秋月突然冒出一句。 縣令戰戰兢兢,拱手回道:“隻是這宅子鬧鬼,一兩波人住過後,此事傳開,就再也沒有人敢買這鬼宅了。” “鬧鬼?”秦晉轉頭看著縣令,一臉驚詫。 “是啊,鬧鬼。”縣令瞥了一眼趙宅的大門,連忙收回目光,似乎怕裡麵的鬼怪跑出來作祟。 冷秋月嘴角略微揚起:“本姑娘從不相信鬼怪。” 微微一笑,秦晉拍了拍縣令的肩膀,問道:“如何個鬧鬼法?” 壓低聲音,縣令朝秦晉走近幾步,右手搭在嘴邊:“據說,這宅子裡,經常有鬼火出現,不少鄰居街坊都看到了,絕不會假。” “鬼火?”秦晉眉毛一挑,望向趙宅。 來自於前世,他自然知道這鬼火是怎麼形成的? “千真萬確,每當六七月時分,這座屋宅就會一閃一閃,那輕飄飄發著綠光的鬼火在空中跳動,還追人,太可怕了。” 說著,縣令閉上眼睛,仿佛親眼看到這一幕一般。 冷秋月雙手環抱胸前,根本不相信縣令所說。 “走,進去看看。”秦晉雙眼有些猩紅,仿佛興奮過度一般。 “不,上官,不能進去,太危險了。”縣令拉著情急你的衣服勸阻道。 秦晉拍了拍他的臉頰,笑道:“這麼膽小,怎麼當父母官的?” 言罷,他大步朝趙府大門走去。 發現冷秋月並未跟上來,秦晉轉身盯著她。 “怎麼,你也怕鬼?” “本姑娘才不怕。” 說完,她大步跟上,反而搶在秦晉前頭,纖纖秀手一推,將早已腐壞的大門銅鎖一把掙斷。 力氣不小,夠勁! 心中嘿嘿一笑,秦晉轉頭對縣令道:“找一些鐵鍬來。” 雖然不知道秦晉要作甚,但縣令還是點頭應承。 一進府宅,便是滿眼荒涼。 石頭堆砌的假山,此時早已坍塌大半,走廊頂滿是蜘蛛絲,涼亭下的荷葉池,水早已乾涸。 兩邊盡是沒過身軀的雜草。 秦晉一步步往宅子裡走。 “沒想到你這個無賴,膽子還挺大?”冷秋月終於朝秦晉說了一句話。 秦晉不語,奔波勞累,他額頭上的傷似乎又發作了,正隱隱作痛。 他輕輕揉了一下,繼續往前走。 見秦晉四處張望,冷秋月再問:“你在找什麼?” 這次秦晉不答。 見他臉色肅穆,陰沉無比,冷秋月竟然識趣地閉上嘴,緊緊跟在他身後。 穿過外重院落,秦晉估摸著,這座宅子應有一畝左右大小。 來到裡重,幾座房間並排,前方有一庭院。 秦晉見庭院是黃土鋪就,東南角那一撮草木,長得尤為茂盛高聳。 “快,讓他們進來,挖。” “挖什麼?”冷秋月問道。 “我也不知道,先挖再說。”秦晉不想多言。 白了他一眼,冷秋月隻好照做。 雖說縣衙的人怕鬼,但他們更怕冷秋月當場治他們的罪。 一番周旋後,縣令隻好帶著幾個壯吏,手持鐵鍬,進了趙宅。 見那縣令已經被嚇得臉色發白,秦晉心中好笑。 “我懷疑這裡麵有寶藏,諸位兄弟過來搭把手。” “什麼?寶藏?” 一聽到有寶藏,那些壯吏懼意大去,紛紛舉著鐵鍬上前。 先是鋤了植被,而後向下挖去。 約莫一刻鐘,有一壯吏高呼:“挖到了!” “真有寶藏?”縣令湊上前一看。 那壯吏手裡提起一塊物件,將上麵的泥土抖落。 秦晉立刻湊上前,將那物件接過。 雖然年深日久,但依舊能夠辨別這物件的大概樣子。 “這隻是塊朽木。”縣令滿臉失望。 秦晉見那腐木呈長方形,一端似乎還有個底座。 他迅速擦乾凈上麵的泥土,仔細看去。 見那腐木上麵似乎有字,隱約可以看見“趙...祖”兩個字。 “不,這不是什麼朽木,這是一塊靈位!” “靈位?” 一聽到這兩個字,縣令嚇得腿軟。 “快,繼續挖。”秦晉大聲喊了一句。 “繼續,繼續。”縣令苦著臉下令。 秦晉拿著那塊靈位,又揉了揉發痛的腦袋。 “你是不是有所發現?” 冷秋月雖然語氣還是那般冰冷,但至少肯跟秦晉交談了。 “趙哲當年不是自願回到太原府的。”秦晉眼睛瞇起。 “你怎麼知道?” 舉了一下手中牌位,秦晉回道:“既然要回祖居,為何會把自家先祖的靈位留下?” “這麼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們是...出事了?”冷秋月一臉狐疑。 “你還不笨。” 秦晉話音剛落,便聽見一壯吏發出一聲驚呼。 “啊...這...這是頭骨!” 秦晉立即轉身,見那人鐵鍬下,赫然出現一個白森森的頭骨。 本來宅子已經鬧鬼,現在又看見滲人的頭蓋骨,縣衙的人立即嚇得魂飛魄散,紛紛丟下鐵鍬,不管不顧,朝門外奔去。 秦晉也不攔著,迅速下到土坑裡,看了一眼頭骨。 隨後,他抄過壯吏丟在旁邊的鐵鍬,繼續向下挖。 “看什麼,幫忙啊!” 秦晉發現冷秋月在地上蹲著身子看著,毫無反應,便出言道。 “想不到你這無賴,還有些膽量。” “閑話少說,快幫忙挖。”秦晉抄過另一把鐵鍬,丟到冷秋月手中。 兩人繼續往下挖了一尺有餘,將埋在土裡的屍骨,盡數挖出平放在地麵。 “沒了!” 秦晉將鐵鍬扔在一邊,一數之下,有五具屍骸。 驀然,他覺得天旋地轉,額頭再次劇痛。 秦晉幾乎站不住腳,趴在地上大口呼吸。 “你怎麼了?”冷秋月本想上去扶一把,手伸到半空又縮了回來。 一甩頭,秦晉硬生生扯出一副笑容:“你倒挺關心我?” 聞言,冷秋月麵若寒霜,回道:“若不是師父有命,要將你毫發無傷帶回,我管你死活?” 強忍著劇痛,秦晉望向那五具屍骸。 “快點辦正事,我這額頭上的傷,見不得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