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的門口是一座大牌坊,走進去,街道兩旁店鋪林立,招牌幌子高高懸掛,招攬著過往的行人和顧客。街頭巷尾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人們穿著各色服裝,販夫走卒,江湖俠客,三教九流盡在此處。或步履匆匆,或悠然自得。商人的叫賣聲、雜耍藝人的吆喝聲、孩童們的嬉戲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獨特的市井交響曲。 古樸典雅的四合院,有雕梁畫棟的酒樓茶館,都彰顯著這個小鎮的別具一格。最裡邊就是沈府和蘭府。 兩座府邸宛如華麗的宮殿,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府邸那雄偉壯觀的大門,門扇上刻著鬆鶴延年圖,熠熠生輝,門口還矗立著兩頭威武的石獅子,石獅子的嘴裡麵更是閑著兩顆貨真價實的夜明珠。 四人一同先走進了沈府,花照城更是瞠目結舌,嘴裡感嘆道:“我滴個乖乖,這裡麵七八重天的高手不下雙手之術了吧。就剛才叫你少爺的那大叔,至少也是一位七重天。你這家也太敗家了吧,七重天,看大門。” “王老入我沈府多年了,上了年紀也不愛走動,就在門口。” 進入府邸後,是一片寬廣而華麗的庭院。庭院中錯落有致地布置著各種珍稀的花草樹木,如翠綠的鬆柏、嬌艷的牡丹、清雅的幽蘭等,一條由大理石鋪就的小徑穿過庭院,引領著眾人走向府邸的主體建築。原本以為會是客廳,結果是一家族祠堂。蘭玉哲進去焚香,其他三人就在院子裡麵看著。波光粼粼的池塘中,遊弋著五彩斑斕的錦鯉。 “花師兄,我們進來怎麼也沒有多少人打招呼呀?難道他們不怕我們居心叵測。”可兒問道。 “你哥哥那張臉辨識度很低嗎?雖然跟我比還是差了點,但也出落的算是可以吧。如果一個家族連小少爺都不認識,那還能稱得上是江湖巨擘嗎?” 沒一會兒,蘭玉哲就出來了:“走吧,去看一下我的父母。” “我有一件事一直奇怪,但是沒問。你為什麼是跟著你娘的姓呀?” “我帶你去個地方你就知道了。” 沈府隔壁,一座簡陋的小院中,花草生機盎然,院內,種滿了青菜,不時有雞鴨前來啄食蟲子,好不熱鬧。寒冬臘月,按理來說該是一片枯黃。院內,一位衣著素衣儒袍的中年人舀起一瓢水,認真地澆灌園中的青菜。一位素衣羅裙的婦人在撥弄著手裡的簫。菜地旁邊有一個石桌,桌上放著兩枚黃玉。一枚上麵刻著蘭,另一枚上麵刻著沈。 “父親,母親,孩兒回來了。” 擺弄玉簫的婦人別起了簫,跑了過來,拉著蘭玉哲的手,開始噓寒問暖,男人沒有動,“玉兒,先帶著你朋友到石桌上坐下,我的菜馬上就要澆完了,這個是你娘親用真氣催熟的,她估計你今年過年該回家,我可不敢怠慢。晚上我做幾個菜。” 可兒臉上全是羨慕,花照城臉上憋的通紅,雲陽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很快,沈雲山就乾完了活,過來坐下,蘭月如才鬆開了蘭玉哲的手,隻是片刻,盯著雲陽問:“你怎麼在這兒?” “你認識我?” “你失憶了,不對,難道你已經到了第九劍了嗎?也不對啊,你劍心沒有通明。” 原來雲陽當年在接觸劍之後,自創一套劍法,並將劍法公諸於世。隻是此件法為軟劍,且需要修此劍法者天賦極高,能練成者寥寥無幾。雲陽劍法共有九式,繞是像雲陽這樣的天才,才練到第八式,誰也不知道第九式是否真的存在,但僅憑前麵八劍,雲陽變成了劍仙。 蘭月如朝著沈雲山使了一個眼色,沈雲山便開口:“前輩,能否讓我為你診脈?” 雲陽伸過了胳膊。 但奇怪的是脈象並沒有任何的詭異。隻能岔開了話題,“玉兒,給介紹一下吧。” 蘭玉哲這才開口。“父親,這是我的一位好友,叫花照城,紀國世子。” “見過沈伯伯,蘭伯母。” 接著又指著可兒說,“這是我在外麵認的妹妹叫可兒。” “可兒見過伯父伯母。” “雲陽前輩我就不介紹了,你們都認識。” 眾人打過一個照麵後,沈雲山讓蘭玉哲帶著朋友們到東麵的廂房放置行李,自己則和蘭月如去了廚房。 四人回到廂房,放下行李後,又到院子裡的石桌上坐下。 花照城賤兮兮的問道。“玉兒,你還沒有給我回答呢。” 蘭玉哲瞪了他一眼,指著桌子上的兩枚黃玉說。“這是我出生的時候我父母做的,兩枚黃玉一模一樣,隻是刻的字不同。兩人約定。哪邊朝上,哪個就是我的姓。” “所以你就這麼草率的姓了蘭?” “你翻過來看看。” 花照城拿過兩枚黃玉翻了過來,有一枚黃玉兩邊都刻了沈,另一枚則是一邊刻了蘭一邊刻了沈。 蘭玉哲隨即解釋道:“其實我姓什麼都可以,隻是兩個家族終於是有所區別。我這一代人中,沈家男性頗多。蘭家卻隻有我一個。父親知道母親嘴上雖然不說,但心裡終歸有一絲芥蒂。便悄悄動了手腳,將自己的一枚黃玉兩邊都刻了沈,一方麵既可以給家族畫上一個句號,另一方麵又可以巧妙的照顧到我母親。這樣一來無論怎麼拋,我都會姓沈,但是母親肯定會看父親的黃玉,發現父親作弊後,我自然就理所當然的姓了蘭。” “不愧是智計無雙的無冠孟嘗呀!” 與此同時,在廚房裡,蘭月如不解的問:“雲陽劍仙作為比咱們還早一代的天驕,怎麼會失憶?” 沈雲山很是隨性的說。“因為她突破了,貨真價實的九重天,失憶是因為他領略了第九劍,她那劍譜我看過,第九劍是忘情,但是她好像又沒有完全突破。” “什麼叫突破了?但又沒有完全突破?” “從境界上講,她是貨真價實的九重天,真氣之雄厚,絕對不是剛進入九重天就可以比擬的。但劍法上不是,我猜她可能是為了第九劍的忘情,被動的遺忘了許多事,隻是希望他不要將自己遺忘的初心給忘了。管他那麼多乾嘛?正所謂來者皆是客,你現在隻需要幫我燒開這壺水就可以了,我的菜都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六個小菜,一鍋魚湯。吃飽後,蘭月如就拉著可兒去了自己房間。她看這丫頭喜歡的很,根骨也好,就要傳授自己的功法。 沈雲山去洗碗了,其他三人還坐在院子裡。蘭玉哲不解的問花照城:“我怎麼沒有發現可兒的根骨很好?” 雲陽接過話說。“單論修行,你們三人年紀相差不多,花小子和可兒天賦不分伯仲,你的天賦不……” “我是不是更勝他們一籌?沒辦法,我這個人雖然天賦極高,但我對修煉不感興趣,隻是當個純粹的劍修挺好的。我若是修行,怕隻是世間少一半的人都放棄修行了。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攀爬懸崖的勇氣的,有我這樣一座高山在前。天下又何嘗不是一種悲哀?” “不,你壓根就沒有修行天賦,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我想說的是你的修行天賦不堪入目。” 花照城聽到這兒,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 “我沒有見過你出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我也是劍修,我知道如果沒有真氣作為支撐,能斬六重天就已經是你的極限了。六重天之上,一重一層天。哪怕就是你通過藥物等將身體素質打磨到極致,極限也就是八重天。更何況九重三境,由此看來,你還是適合待在書院。” “師傅,什麼叫九重三境呀?” “入了九重天,才是入了修行的正門。初入九重天,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有一種大霧散盡後,一切都了然入眼的感受。這就是九重天的第一層,霧失實境。但世間之事,虛無縹緲,就像那水中月,你能說水中的月亮就不是月亮嗎?你說藏在雲朵後麵的月是雲還是月,修行也是如此,你到了這一層。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這就是九重天的第二層,月迷虛境。至於第三層,雲散合境,據說是要達到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隻是如此境界,我還尚未接觸。天下修行者千千萬萬,九重天的數量卻是屈指可數。在整片東覺大陸上,已知的雲散合境之人不會超過一掌之數。” “師傅,那你現在是什麼境界呀?” “我也不清楚,我進入九重天時間已長,若單論修為,應該是月迷虛境。隻是我作為劍修,劍心尚不通明。若是對戰,大概有霧失實境的水平吧。” 幾人說話的功夫,房間裡麵突然傳來了劇烈的氣息波動。接著就是蘭月如發瘋一樣的大笑聲。“哈哈哈,我蘭月如的傳人終於出現了。一夜四重天,如此天才行走江湖,也不失了我的風範。可兒你可願意被我為師,不對,我乾脆認你做義女吧。反正你和玉兒都已經兄妹相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