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郭的瘋癲,旁人並不明悟,亦不知那個女子對於他有多麼深的執念。
此地隻有季禮一人能懂,可他卻不願意在此刻提起阿憐。
阿憐身份特殊,背後所涉及的是天南學院那隻根源鬼魂。
隻要與她相關,哪怕有一絲一毫的聯係,季禮都認為會將事情變得復雜至極。
可偏偏本次任務的雇主,黑桉桉竟與阿憐扯上了關聯。
世界上哪會有如此巧合之事?
季禮罕見露出忌憚之色地看向餘郭,沉聲開口道:
「收起你的雜念,你是來執行任務的,與其他人沒有關係。」
他看出餘郭此刻精神很是亢奮,對此也可以理解。
阿憐的前世今生都在天南學院根源鬼那宛如神跡般的力量下被抹殺,獨留餘郭一人保有記憶。
餘郭能夠發現一絲生前阿憐的存在痕跡,自然會重新勾起情緒。
但這不該是參加任務的心態,所以急需季禮為之冷卻下來。
餘郭不斷地深呼吸著,強行讓自己變得平穩,短暫調整過後他點了點頭,但麵色仍然激動地漲紅著。
此時季禮看了一眼手表,時間正巧來到了零點十分。
而一輛白色的轎車在黑暗中也急速駛來,閃耀的車燈晃得人視線無法聚焦。
眾人紛紛讓出一條路來,凝眉看去,期待著他們那所謂的雇主。
車門開啟,一個穿著黑色呢子大衣的俏立女人緩緩出現在眾人麵前。
黑桉桉盡管已經三十一歲,但看起來格外年輕,像是與蘇沁兒同等年紀之人。
利落的短發代表著她強勢乾脆的性格,被合身的大衣包裹著,隻露出那張生人勿進的死板麵孔。
一開口就是令人不適的疏離感:「你們誰姓季?」
黑桉桉的強勢一時間讓其餘人語塞,季禮仔細觀察了她片刻後,沒有出聲地往前邁了半步。
餘郭在一旁小聲對著展勛嘀咕道:「這女人詭異。」
「為什麼這麼說?」展勛不解的問道。
「你看她風塵仆仆中帶著一絲疲倦,通過之前的通話來看,她應該是剛剛從外地趕回來。
但卻畫著一臉精致的妝容,盡管很漂亮可存在著割裂感。
因為她渾身上下皆為素色,沒有任何裝飾,尤其是那雙手在天氣越來越冷之下都有些皺皮。」
餘郭瞇著眼睛在暗處悄然做著分析。
「這能說明什麼?」展勛還是不能明白餘郭的意思。
「這說明她是一個不愛打扮的人,甚至連尋常的護手霜都沒有。
那為什麼偏偏在趕路時畫了這麼一個精致的妝容?」
餘郭的觀察力自然是比普通人上一個檔次的,收起嬉鬧的性格,他仍是一流行列的資深店員。
「聯想到蘇沁兒撕臉事件,你再大膽猜一猜……」
展勛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十分可怕的猜想。
在這一會兒功夫,黑桉桉已經掏出鑰匙走到別墅門口。
她一邊開鎖一邊以嫌棄的目光看向蘇沁兒:
「把你的人身上的汙穢擦乾凈再進來。」
說完這話,她敞開大門自己率先進入了屋內,隻留下第七分店眾人。
蘇沁兒此時狀態尚好,正在展勛的幫助下收拾著身上的血汙。
季禮沒有先進門,而是饒有興致地在別墅的院子裡溜達了一圈。
他在門前一顆被砍掉的小樹苗邊駐足,又轉身看向了別墅,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