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筒中常念冷靜的分析,全被樊如聽得真真切切,她握著手機的手都在微微顫抖。鰪
當那邊話音剛落,她已經收回手電筒換上了一把刀子,急切地問道:
「那我現在開始,更改所有簡介牌的被捕時間!」
潼關的回答依舊是那麼低沉且有力,理智的話語指出第一步行動方向:
「沒時間去更改所有簡介牌,你目前隻需要解決最快復生的囚犯房間。
3號、6號、7號、13號、14號這五個房間。」
盡管潼關那邊的聲音似乎並沒有特別高昂,像是對於這個生路還有所懷疑。
但樊如早就心潮澎湃,那邊話還沒說完,她就已經來到了3號房間門前。鰪
簡介牌,是一塊鑲嵌在墻內的金屬牌子。
灰暗的底色讓那詭異的紅光都無法照亮,刻在上麵的字跡一板一眼,讓人立刻就能辨認,足見其刻字的力道。
代表著鬼物的特殊信息,就是這些鐵牌上的橫豎撇捺。
樊如正握著刀柄,滿眼均是那最下一行:
「被捕時間:2008年1月1日」
手機話筒中潼關的字字句句還在回蕩,他在指導樊如用最快速、最省力的方式進行篡改。
月份日期無需去管,隻要更改年份一項,足以達成目的。鰪
其實不需要他教,樊如在這種低級的技巧上還是有些聰慧之處。
事實上,由於潼關夫婦的加入、任務案例越來越多,新人們早就在等待任務的過程中,完成了種種學習、培訓。
鋒利刀刃在金屬平麵上摩擦的聲音並不悅耳,隻會勾起活人的心頭不適。
但樊如仍用了最快的速度,將「2008」中的「2」尾部多刻出了一道彎。
「2」成了「3」、「2008」成了「3008」。
過去的時間,眨眼間成為了遙遙無期的年份,那麼先前存在的東西就該墮入未來。
樊如緊張地探出頭,換出手電筒照亮了靜悄悄的3號房間。鰪
她不發一言,隻是心臟狂跳、血液倒流、滿目渴望而又畏懼地期待著結果。
那始終保持通話的手機另一端,潼關、常念、解正也屏住了呼吸,不敢出聲。
直到樊如那沾染了乾涸血汙的臉上,緩慢地擠出了一個怪異的微笑,再到大笑。
郎朗笑聲如浪潮般擊碎了先前的絕望和恐懼,成為了手機兩端僅有的聲音。
……
常念長舒了一口氣,將胸前的辮尾甩到背後,也被樊如的笑聲感染,坐在桌上晃起了兩條腿。
洪福在一旁盯著手機,眼神閃了幾下後,也撓了撓頭憨笑起來。鰪
隻是片刻後,他們都發現潼關與解正仍然沒有鬆開緊繃的弦,兩個人還是緊盯著桌上的相片。
「怎麼了?這生路不是找到了嗎?」常念將手放在了潼關繃緊的肩頭,輕聲問著。
但潼關還是沒有抬頭,隻是開始將相片再一次細化分組,沒有抬頭:
「這麼多隻鬼,不會如此簡單的。」
話鋒一轉,他又對著平放在桌麵的手機沉聲問道:
「3號囚犯成功了吧,現在呈現什麼狀態?」
「裡麵的桌椅全都消失不見,顯然是靈異力量盡數撤走了!」鰪
「做得好!現在你去剩下的6號、7號、13號、14號,繼續篡改時間。」
樊如那邊很忙碌,一陣陣腳步聲,還有那令人不適的刀子摩擦聲不絕於耳。
解正站在潼關的邊上,從懷裡拿出了煙盒,為自己點上一根後幽
幽說道:
「3號房間成功,不代表就是所有鬼物的共同生路。
還記得餘郭當時是怎麼和我們說的嗎?
十六隻鬼的序號是從2到17,1號囚犯去了哪裡?
一切的根源,唐人蠟像館的整體違和感仍沒找到。鰪
我始終認為,就算我們可以處理完2到17號所有鬼物,若不能破解唐人蠟像館的根源鬼童,樊如仍然活不了。」
常念聽聞此話沉默了下來,她慢慢蹙起了眉,正要開口說些什麼。
而潼關卻一抬手打斷了她,伸手朝解正要了根煙,但隻是叼在嘴邊,並沒有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