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一位成名已久、資源豐富、各方麵接近成熟的店長,並不容易。 洛仙的實力與曾經的李從戎可相提並論。 李從戎之所以會死,是因為他年事已高,罪物組合性不夠。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自己想死。 但現在的洛仙,絕不滿足上述條件,真論綜合實力,她或許還要壓李從戎一頭。 因為她成為店長後,三次天海力量的使用權還從未動用過。 所以想要她死,除非出現某隻真正無解鬼魂,做到無視天海力量。 現在顯然不是時候。 洛仙雖然是一名女子,但進入分店很久,她的體能方麵早已超出尋常女子。 此時她正背著失去意識的季禮,以極快的速度穿梭在茂密的林間。 雖然季禮的身材消瘦,但畢竟是一名成年男性的分量,這給她的逃亡造成不小的負擔。 但她絕對不能丟棄季禮,獨自逃命。 因為她需要季禮醒來,第一時間在她身邊,盡可能地保全性命。 第三人格的想法是錯誤的,洛仙的確進入了全身罪物的冷卻期,甚至現在還剩3個小時的漫長時間。 她現在就是一個普通店員,並沒什麼區別。 隻不過,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洛仙也是同樣。 既然稱之為秘密,就是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暴露。 所以,哪怕季禮現在已經成了她的負擔,但絕對不可以拋棄。 洛仙此時的目標十分明確,她要回到木屋之中。 似乎所有尚存的店員們,都默契地將解決方案,落在了那座密封的鬼屋。 馬明玉是因為她線索太少,除了木屋無處可去。 但洛仙和季禮的想法,卻是更多出自對局勢的判斷。 如今的情況已經十分明顯,六鬼厄運並不是根源性恐怖。 那麼殺人木屋的存在,反而變成了一個無法解釋的異端。 它不是專門找上店員們,挨個殘殺的鬼物,那麼它還會是什麼? 洛仙的看法是,它就是真實的六鬼厄運。 全真、全假不能完美的欺騙到人,但如果半真半假,那麼許多人都會選擇相信。 關於六鬼厄運一事,就是如此。 誠然,根源性恐怖通過洛家幾人之口,將他們引到了石頭墳。 但村長為代表的其餘村民,的確也印證了六鬼厄運之事。 這就說明,無厄村的確存在詛咒,並且根深蒂固了三十年。 隻不過這個詛咒,卻不是本次任務的內容,它隻是一個背景。 根源性恐怖正是用這個半真半假的信息,將洛仙等人推到了死路爆發的劣勢之中。 木屋裡藏著六鬼厄運,也有許多地方可以進行佐證。 比如白懷光的經歷,洛仙遭遇的多隻鬼物襲擊。 總之不管如何,木屋裡有鬼是千真萬確的,並且是極為強大的一種。 在如今的局勢下,如果說還有什麼能救下洛仙和季禮,就隻剩那裡。 下山的一路上,洛仙始終沒有遭遇襲擊,她背著季禮腳步很快。 夢魘罪物作用於季禮,那麼母子水鬼就要針對洛仙。 這次任務沒有根源性鬼魂,隻是統稱為:根源性恐怖。 具體分為六隻鬼,一一對應了六名店員,專門負責殺戮。 而母子水鬼,隻是被稱為鬼,但它實際上是針對洛仙的那隻鬼,所施展的殺人方式而已。 這個方式,分為兩步。 第一步,女鬼的頭發將洛仙頭顱束縛住,第二步男童頭顱現身將其進行襲擊。 當然,這隻鬼現在還利用了夢魘罪物,將季禮困住。 否則二人在一起,季禮祭出青銅古棺,洛仙很難死。 所以洛仙並不感到十分的憂懼,因為她已經想到了生路。 正如當初的馬明玉一樣,三番兩次地被同一個手段襲擊,若還沒有半點破解之法,那就不配活到今天。 母子水鬼,進行拆分。 女鬼並不重要,它隻是輔助男童實施最終殺人的一環而已。 洛仙隻要將男童處理掉,就沒了生命之危。 但直到現在,她已經帶著季禮快要走出後山,隻要再走幾分鐘,就可以見到木屋。 可那隻鬼竟然遲遲沒有動手。 這種感覺令洛仙原本的信心,出現了一絲的動搖。 石頭墳已經開啟,根源性恐怖現身,取得重大任務進展的同時,也開啟了最大的死路。 曾經的殺人手法,是否已經升級,甚至趨於無解。 這是唯一的變數。 而母子水鬼遲遲不來,正是基於這種變化。 洛仙擔心自己想好的生路,此刻已經不再是生路。 前方的樹木越來越稀疏,視野也開始變得寬闊起來。 遙遙地望去是一片暴雨下的黃土地,直通村莊的末尾。 洛仙抬頭看去,在右前方存在著一片阻礙視野的小山。 透明的雨水落在那裡都會化作黑色,仿佛是被汙染了一樣。 那裡就是廢品堆,而她心念的木屋,就在其中。 與此同時,她突然聽到背後的男人發出了一道細微的聲響。 洛仙猛地轉過頭,卻並未見到季禮蘇醒,反而是他的左腕開始滲出大量鮮血。 紅色的血液順著他的手腕,滴在了洛仙的衣擺之上,消失不見。 洛仙眉頭一皺,還沒想通對方為何如此做法,驟然之間她的眼前就被一大片的黑色所阻隔。 伴隨而來的是一陣令其耳膜震顫的詭異驚叫之聲。 洛仙吃痛,下意識地堵住了耳朵,但另一隻手卻提前按在了自己的右肩之上。 幾乎同一時間,季禮借給她的衣服再一次被撕開,一顆比成年人小了幾號的頭顱掙紮著從她的體內生長而出。 不過洛仙的預判有效,她提前落好的那隻手,正按在了男童的頭顱之上。 麵前的黑發,已經擋住了全部的視野,正欲對她展開合圍之勢。 但洛仙不急不躁,左手按住男童的頭顱,暫時抵擋對方下口的時機。 同時另一隻手拔出了季禮身上的戲劍,對著自己脖子上已經纏繞幾圈的黑發狠狠一割。 當女鬼的頭發被割開時,洛仙雪白的脖頸就顯露了出來。 而這一刻,當她手握戲劍之時,她的大腦之中憑空湧現出了一長串的復雜信息。 戲劍罪物的真實信息。 洛仙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復雜且多樣的罪物屬性,甚至內容比她的夢魘盒子還要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沒時間細想這些,她在自身皮膚裸露出的同一時間,鬆開了按住男童的左手。 而這時,那顆鬼首用鋒利的牙齒咬在了她的脖頸間。 劇烈的痛感剎那傳來,體內的鮮血在這一刻瘋狂上湧,仿佛那顆頭要將她的血全部吸乾。 但與吸血相反的是,她的體態卻在這個時候開始了擴張。 表麵的皮膚出現了浮腫與慘白,像是一具被淹死的屍體。 而就在這時,剛剛被割開的黑發又一次湧了上來。 但這一次,女鬼的頭發卻連同男童和洛仙,一人一鬼兩顆頭全部裹住。 洛仙的身子轟然栽倒,死亡的氣息正在無限擴張,她的臉色越來越像一個死人。 可她計劃中的生路,已經完成。 母子水鬼與其他鬼物不同,它是兩種殺人方式依次進行,相互輔助,接連配合完成。 先女鬼勒喉,後男童下口。 若以整體觀之,幾乎是一個無解殺人。 但一旦將其拆開,再對應當初“二嬸”的死亡場景,洛仙不難得出一個結論: 生路,就是調換兩個殺人方式的順序。 女鬼和男童的順序一經調換,局麵就立馬進行反轉。 男童對洛仙進行致死攻擊,但女鬼的長發勒喉,會先一步摧毀男童的頭顱,再扼殺洛仙。 而殺人的兩個要素,最危險的男童被毀,再想殺洛仙就千難萬難。 最終結局就是,洛仙重傷而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