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敏感且關鍵的字,又一次出現在季禮的腦海之中。
  同時也更讓他確信,本次任務的人頭一定存有重大作用。
  第三人格深吸了一口氣,像是調整情緒變化,冷靜分析道:
  “我和老二不能與鬼童相見,並不清楚當時你的情況。
  但從剛才你的分析來猜測,這次是否與鬼童任務類似。
  那隻鬼,是進入了你的思想?”
  能夠上身且不激活灰色靈魂,鬼童算是唯一的另類了。
  因為它嚴格意義上並不屬於一個完整的鬼魂,它需要潛藏在活人的思維之中孕育。
  隻有活人去幻想它的存在,它才會真實存在。
  所以它能夠從假變成真,占據季禮腦海卻沒有激活灰色靈魂。
  但季禮對於這次任務的鬼物,卻並不這麼猜想。
  從之前的種種情況來看,它就是一個獨立的鬼物,在進入腦海之前就已成型。
  總之,一個完全體的鬼物想要不聲不響地進入季禮的身體,幾乎不可能。
  季禮所想並沒有明說,但第三人格一樣可以感應到。
  對此他也唯有沉默,事已至此他的思維已經開始混亂了。
  季禮同樣沒有明顯的思路,不過他隱約有一種感覺。
  在他的記憶之中,一定存在著某個極為微小且關鍵的細節,可以將疑惑解釋得通。
  距離清洗行動開始,已經過去了三分之一的時間。
  季禮並未急躁,而是靠在商務車邊,點上了一根煙。
  任務進展到這一步,生路線索一定已經足夠充沛,隻是他還沒有找到最重要的那個破題點。
  借著煙草氣味刺激著腦部神經,他無意識地吸食著香煙,思維不斷運轉。
  從一天前的一幕幕,一幀幀開始。
  他說過的每一句話、見到的每一件人、遇到的每一件事算起。
  過往的一切,猶如幻燈片一樣在腦海之中快速播放、篩選。
  有一個時鐘在飛速轉動著,控製著記憶的流速。
  直到,季禮已經吸完了第二根煙,他的手指忽然被煙蒂燙了一下。
  腦海中的那個幻燈片突然暫停,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重新往回退了一幀。
  時間節點,是12月5日的午後時分。
  洛建業的二層小樓前,季禮、洛仙加上一眾親友,拍攝了一張合影照。
  在這張照片上,入鏡足有十餘人,但成像的隻有季禮和洛仙。
  當時他正是以這一點判斷,無厄村的村民大多是NPC類角色,可以殺。
  不過,此番融合當前的情報,再去思考照片的作用,似乎另有妙用。
  比如,這部相機的成像是否具備靈異能力,或者它本身就是一件罪物。
  否則為何能夠區分線索人物和店員。
  如果它能夠區分這二者,那麼是否又可以區分店員與鬼物?
  現在困擾季禮的關鍵就是,他不清楚根源性恐怖到底存在於身體的哪個位置。
  若相機真有如此作用,那麼顯然將會為他揭露當前之謎。
  而一旦根源性恐怖疑問揭開,季禮將有八成把握,可以思考出生路!
  季禮丟掉指尖已經熄滅的香煙,帶著堅定的目標,朝著村莊內部走去。
  他還記得那人的名字叫做“小五”。
  而小五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此刻想來也帶著明顯的提示之意。
  “需要照片的話明天來取,就在老歪脖子樹邊的上那家。”
  ……
  洛仙將手中的匕首深深插進了一個中年婦女的咽喉,汩汩鮮血順著刀刃湧出。
  她用力一拔,過長的袖口開始順下滴著血。
  這一戶人家,成為了兩具屍體,就躺在炕上。
  從生到死,並沒有出現掙紮,動都沒動過,等著挨刀。
  從村東的第一戶開始,每一家的情況都是如此。
  無厄村的村民,就像是癱瘓的機器一樣,早已準備好了迎接洛仙的死亡之刃。
  但洛仙並不在乎,她甩了甩袖子上的血珠,低頭走出了院落。
  與此同時,前一戶的門口,白懷光背著馬明玉也顯露了身影。
  洛仙迎著陽光看著二人的方向,他們的身形顯得不夠真實,就像是兩團模糊的黑影。
  二人沒有動,顯然是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