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東西的話,實在沒力氣習武,又擔心金蓮發現他有私房錢。 沒有在路上吃,楚夢特意挑時機,等李剛來了後,楚夢才當他麵吃起來。 李剛明白,楚夢沒能力買麵包,他沒錢。 所以,在他看來,這是金蓮給楚夢的早餐。 李剛看了看西邊,太陽沒打西邊升起啊,嘿,邪門兒。 指點,拳打腳踢一陣過後,楚夢和李剛回去,在鎮頭破屋,他們看見了很多人。 湊過去瞧,一打聽是死人了,問死了誰,答是那三個街溜子,乾屍狀,血沒了,皮肉貼骨頭。 尚在打聽的李剛被牛老板叫進去,忙活搭手抬屍體,楚夢先行離開,脫離此處籠罩的死亡陰霾。 “會是誰乾的。” “二百五?” “有可能,鎮長說,看到它出了後山。” “啊?這,接下來不會還死人吧。” 人們不會為他們感到難過,非親非故,況且,他們沒遺產值得爭取。 他們能被發現,多虧了黃舒郎。 黃舒郎今早快急死了,遲遲見不到人來,他又要蒸,又要跑腿,送晚了還挨罵。 活到這歲數,挨的罵,加起來都沒今個早上的多。 這把他氣的,嘿,三個賤胚子,害得老子這般狼狽,我倒要看看,你們死哪去了。 找過去,客客氣氣敲門,沒人回應。 真是豈有此理,兩汗腳丫踢開,隻見三具並排倒地的乾屍,把黃舒郎嚇出了海豚音,吶喊呼救,叫人討論。 李剛撿起小鬆鼠乾硬的屍體,隨手拋到馬車上。 牛老板用白布蓋上,幾個人陪同,拉去火化。 一路上有說有笑,討論著要燒多久,人身上哪塊骨頭最難燒,要用多大火,回去後喝幾杯,吃點啥。 “哎呦,楚夢吶,可找到你了,來來來,我的好侄兒,一天十晶錢,早上幫我跑腿,怎麼樣?我的老天爺,你快點回答啊,低了?二十晶錢,行不行?好大侄兒。” 早上習武,就算答應,金蓮知道了也是白乾,何必呢。 “抱歉,黃老板,我沒時間替您打零工,您另尋他人吧,我還有事。” 黃舒郎當場翻麵,叫罵楚夢,邊罵邊走,另尋廉價的替代品為他跑腿。 “不識相的臭乞丐,一股味,活該你窮得叮當響,沒眼的。” 黃老板好會變臉啊,楚夢嘆了口氣。 小金庫沒多少了,金蓮老瓜婆不給吃的,天天買麵包,總有花光的一天。 到時,或許不得不請假,暫停練武,去黃老板處跑腿,多撐幾天。 中午忙完,金蓮老樣子,不給他吃,其心可鑒。 孤獨一人,坐下看書,別的不管,不去找哥布林,畢竟兩手空空,厚臉皮去實在不好意思。 “呦,乾什麼呢。” 楚夢放下字典,抬眼看去,目光聚集在芙琳沫的鼻孔上,裡頭有小零食。 楚夢坐起,芙琳沫絲毫不客氣,直接坐楚夢邊上,自來熟。 楚夢記得她,向他打聽自己的小女生。 “看書識字。” “哦?我也來看看。” 芙琳沫摟著楚夢臂膀,靠在楚夢身上,努嘴笑看他。 楚夢被這出弄得心彷徨,女的貼近挨他,尚未頭一次。 “你會讀音嗎?” “嘻嘻,不會,你教我唄。”芙琳沫說話乾脆,不拖泥帶水。 “好,你叫什麼名字?” “芙琳沫,手拿來,我寫在你手心上,記下了吧。” “嗯,芙琳沫小妹妹,我找下你的名字,稍等。” “哎呀,我可比你大多了,我叫你弟弟才對,別看我矮,我的歲數,扣除一半照樣比你大。” “是嗎,那你真厲害,喏,芙,膚嗚芙,泡芙,小泡芙,小可愛,嘿嘿,咳咳,沒什麼,這是你的姓,這麼讀的,你會寫,不教你寫了。” “拯救小鎮的無名英雄,即將成為英雄的你,名字怎麼寫的。” “英雄?你忽然在說什麼。” 芙琳沫臉上的笑容消逝,自己剛剛說了什麼?兀的不記得。 “怎麼了?看我乾嘛。” “你說我成為英雄?” “你幻聽了吧。” “哦。” 目標人物近在眼前,可得留住,這破腦子,前腳說的話,現在就記不住了。 想接近楚夢,需要獲取楚夢的信任,她觀察過楚夢,所以知道楚夢需要什麼。 朋友、關懷。 她隻需對癥下藥。 芙琳沫緊摟楚夢,動作過於曖昧了,你一言我一句,聊了起來。 壞女人,確實容易把未經人世的小男生,給忽悠得團團轉。 “你剛才在乾嘛?”芙琳沫瞅著楚夢的喉結,想著小算盤。 “拾柴火,樹裡蘊含豐富魔氣,足夠燒很長時間。” “你一個家夥,不怕危險?鎮裡死了人,沒幾個敢外出。” “人終有一死。” 芙琳沫嘆了口氣,不能擅作主張,把楚夢殺了,真的好難受啊。 啊啊啊啊,獵物的死期最難等了。 唉,好想劃開你的喉嚨,張開嘴,咬上去,喝個精光。 誒呦嗬,借刀殺人的刀來了。 “你說話有口音嘞。” “你莫學我說話,麻麻賴賴,半七不旮旯,對嘍,你娘也死嘍?加你爹?” 楚夢微微愣,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眉頭不自覺鎖緊,這話咋聽著那麼磕磣?感覺在罵自己,好怪。 “我沒見過他們,誰知道呢,大概死了吧,死不死的與我何乾,我被人販子賣掉後,就同他們沒關係了。” 楚夢聳肩,挑眉抿嘴,讓自己不去多想,芙琳沫點點頭:“俺娘,在俺小時候死嘍,餓死的,長嘛樣俺還記得,胡遝餅,乾乾的,卡喉嚨,必須吃,不然得餓死,沒營養,吃多了肚脹氣,挺著個大肚子。” “我喝過胡遝粉泡的漿糊,難下咽,你娘為什麼餓死了?” “乾旱,俺娘說,家裡以前是大片綠洲,後來變得光禿禿,螞蟻都搬遷嘍,沒有綠色,水乾涸,買個菜,都要騎傻驢子,去邊遠集市買。” “你爹呢?也餓死了?” “跑嘍,說去買水,再沒回來過,不過,我找到他嘞,嘿嘿。”芙琳沫突然抬頭,陰笑看向楚夢:“送他和俺娘團聚嘞。” 楚夢笑了笑,小個子真會開玩笑,九泉之下團聚? “你笑抓娃子的呦,俺怕娘孤單嘛,後來嘞,俺孤苦伶仃嘚,快餓死嘍,又餓又渴,好巧不巧,被大個子救嘍,嘿嘿,俺叫他跟俺去掏鳥窩,啷個看見個破殼的雞,擱那咕嚕、咕嚕轉,當了俺滴寵物,可乖啦,嘛都吃,不挑食。” 茹咕嚕,茹,是芙琳沫母親的姓。 “你來這乾啥。” “有事兒。”她生氣回頭,咬牙切齒,瞪凝突然造訪的刀。 刀,即為殺手。 殺手組織,隸屬於唯一的統領,這位統領是全體邪王使的統領。 邪王使臣,簡稱邪王使。 芙琳沫不屬於邪王使,帶她出來玩的梵磐才是,地位極高,於邪王使中都有較大話語權。 邪惡的王,簡稱邪王,邪王之下即為邪王使臣,使臣之下,是全部邪物、殺手。 邪物,邪惡魔物的簡稱。 殺手,是活在黑暗中的組織,拿錢辦事,見不得光,數量無法確定。 任務一旦接取,隻要目標或者懸賞者不死,任務永不終結。 殺手死了,會更替另一位殺手繼續執行,紀律嚴明。 那,如何知曉是否死亡? 很簡單,生死石。 用者甚廣,注入魔氣,親自刻名後即可點亮,若熄滅,則證明已死。 人死後,魔氣會消散於天地間,生死石之中魔氣,隸屬該人,因此隨之消散,原理如是。 殺手統一著裝,黑色緊身衣,手指、脖子、腳踝用黑布包裹,做到完全隱蔽。 統一佩戴青麵鬼臉麵具,麵具右上眼角刻有二字,即為他們的代號。 每個人,都有可能是殺手,七大姑八大姨,甚至同床枕邊人。 然而,一旦暴露自身信息、真實身份,死亡不日便來問候,高層會派專門清道夫,來滅口。 清道夫,隸屬殺手,專門解決身份暴露的殺手,包括清道夫,即便是他們自己。 黑衣現,他的目標很明確。 腰間紅繩飄飄,鬼麵如獠,攝命奪物。 目標死亡,隻要雇主沒特別說明,那麼,目標身上的東西,盡數歸該殺手,當作應得的戰利品,後續可能還有小費。 楚夢如若死亡,戒指即刻顯形,伊斯蘭蒂、十二本溪匠魔法書、魔物百科全書,盡皆易主。 “嗯?這位。”他疑惑地看向芙琳沫,腦袋往前伸了伸。 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看走眼,是她。 和楚夢聊天的芙琳沫,顯然嘮嗑上頭了,有她的脾氣。 隔空拍掌,這位出場不到三秒,卻大費周章介紹,連殺手代號都未知曉的殺手下線,化為了血霧。 死一個沒什麼,第二個馬上前來,低階殺手不值得珍稀。 芙琳沫欣慰一笑,摟起楚夢臂膀,笑得很開心,好久沒聊那麼多了。 整日與怪物打交道,都沒幾個聊得來的同齡人,當然要好好聊聊。 “俺來這裡度假,散散心,修煉卡殼,會在這待比較長的時間。” “哦。” 芙琳沫皺了皺眉頭。 一個字,給芙琳沫帶來了巨大的殺傷力。 “能不能別貼著我了。” “不嘛不嘛,別動,怎麼?害羞了?熱了?姐姐幫你吹吹。” 楚夢忍俊不禁,這他怎麼說呢,反正不能站起來,不然要露餡。 如此近距離,不悸動是假的,屬於青春的焦躁、催促、萌動,正常反應。 “給你顆糖。” “裝口袋裡的?” “嗯。” “可你好像沒口袋。” “攥手裡的。” “哦。”芙琳沫握住糖,這下,算獲取他信任了吧。 “我跟你介紹了我自己,你也得介紹下你吧,你爸媽怎麼死的啊,哦,你剛說過嘞,那說說,怎麼活到現在的吧,怪瘦嘞你,是條細狗。” 楚夢說著,從小到現在,芙琳沫聽著,這種和人交談的感覺很好,楚夢很滿意,芙琳沫也很滿意。 幸運女神不會永遠眷顧楚夢,下一次的危險如何化解。 時間飛逝,楚夢背起竹筐,與芙琳沫共同返回。 漫步橙曦,楚夢在左,芙琳沫在右,二者身高、身材上的差距頗為顯眼。 芙琳沫的體重,於凡人而言,用凡人的標準,則不足七十五斤。 當然,遠不止這個數,肯定比楚夢重。 身體比例尚佳,不凸不翹。 巷口分別,芙琳沫一步一回首,期盼楚夢的對視。 楚夢頭也不回,芙琳沫黑著臉,杵在原地,過想了,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大黃狗被拴在籠子外,楚夢蹲下,摸了摸它的兩枚毛蛋,還彈了彈。 “哢嚓,快刀斬亂麻,給你卸貨。” 轉角處,楚夢和德摩耶撞了個正著。 德摩耶的驢臉,嚇了楚夢一大跳,霎時發出了山羊音。 楚夢這一出,德摩耶被他整得嚇出驢叫,又嚇得楚夢跟著驢叫。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德摩耶繼續驢叫,此起彼伏,一茬接一茬。 初次見麵,彼此都向對方證明了過人的肺活量。 郝大娘倒垃圾,嫌棄的牙直打岔,低下頭,從他們身邊快步走過,沒眼看。 楚夢看著左邊,德摩耶看著右邊,彼此瞟了瞟對方,吹口哨,若無其事散開,化解尷尬。 當晚,又結束了乏味的工作,可以休息了。 躺在床上,楚夢想起了他們,其中一個,昨早上還和他說過話,今天突然沒了。 當真是世事無常,大腸包小腸,豬大腸,豬大腸是紅燒還是烤著好吃呢。 死亡,別發生在我身上,我還有好多東西去學。 時間,你慢些走,走快了,回不了頭。 6.22,幾日過後,老樣子,沒多大變化。 德摩耶腰板挺直,得到了極為滿意的答復,敢外出盡情露相了。 好不容易睡個午覺,可張大海來了,黃舒郎沒招,隻得賠笑招待,給他現蒸兩屜小籠,磨豆漿,熱燒麥、鴨蛋黃包。 招待好,黃舒郎進屋歇息,不指望張大海付錢,反正白吃慣了,最多背地裡罵幾句。 咬了一大口鴨蛋黃包,金黃的油流出,色澤真誘人。 走到張大海邊上,德摩耶坐下,和他並排坐。 德摩耶的實力,張大海看不透,故修為比他高,保不齊也比他爹高。 “別客氣,兄弟,不夠吃繼續熱。” 德摩耶兀的轉頭,死瞪著他,嘴皮抬起,笑露全齒,甚是駭人。 “嗯呢,大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