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浮空血戰二(1 / 1)

整個珠子上白光遊走,四麵吞吐,恰似一隻鬼手,在上麵反復撫摸著。   這一下,那日月鏟再也堅持不住,伴隨著“啪,啪”之聲暴起,那鏟上便已有了數道細紋,進而向四處延伸開去。   最後“哢”地!一聲脆響,日月鏟再也堅持不住,瞬間碎作一地。   殺心和尚碩大的身子,原地搖晃了幾下,“撲通”一聲栽倒在地,眼耳口鼻中,緩緩流出血來,看那樣子已是沒了命在。   原來,修道之人所禦法器,多半都同自身氣血相連,如若法器微微有恙,重新煉化便是。然而,若所用法器,被人摧為齏粉,那所使之人,多是易遭反噬。   汪名遠、胡老三,與此人雖為同門,卻無半點傷心之意,隻是微微驚訝了一下。   道了聲:“好厲害的,八寶輪回珠”。便手中加勁,奮力抵抗那珠子上所附帶的侵蝕之力,二人可不想步了殺心和尚的後塵。   陳小言此時已經喪失了理智,腦海中隻聽得一個聲音,反復回蕩:“殺!殺!殺光他們!”。   見僵持不下,他竟催動全身氣血,透出身子,盡數向那八寶輪回珠內湧去。   胡老三,看罷不好,大聲同那汪名遠喊道:“不好,這小子瘋了,竟想以血代法,催動那珠子,我們快走”。   後者聞言點頭。   看著陳小言氣脈血液,正緩緩進入八寶輪回珠內,也無暇顧及他們,二人便想收招撤身。   突然,一道白影自林中飛出,那速度好似閃電奔雷,胡老三未及躲閃。   隻聽“噗”的一下,身子踉蹌的向前跑了幾步,便“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手腳微微顫抖幾下,便沒了反應。   汪名遠,緩緩看去,那胡老三,竟已是被那白綾斬得身首異處。   這一招可是狠辣非常,縱使此人殺人無數,卻也被震撼在當場,再者隻這一擊,已然看出發招之人道行遠在自己之上。   此時的他,當真是肝膽俱裂,整個人身子僵硬的,竟已是動彈不得。   “小言!快停手”。那個絕色女子的聲音,自林中深處空靈傳來。   已被仇恨蒙蔽了神識的陳小言,隻是指頭動了動,但隨後便重新催動氣血,向八寶輪回珠,注去。   隨著鮮血的不斷吞噬,那珠子的白光逐漸增強,全沒了那七彩光芒的寶物神色,反而多了一絲說不出的妖異。   “小言,夠了,孟婆婆去了”。幽蘭芳香,帶著那句話,把陳小言瘋狂無比的意識,拉了回來。   淚水肆意橫流,泣不成聲。   蕭靈兒,還是那般仙女風采,冷艷的麵龐上仍好似是沒有一絲情感,腳輕輕踏著花草,發出珊珊作響的聲音,自林中緩緩走了出來。   蕭靈兒手臂輕抬,那白綾好似有了意識一樣,飄然回到她的身側,上下浮動,狀若遊龍。   汪名遠,以手扶地,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聲淚俱下,道:“仙子,莫殺我,仙子,莫殺我啊,”。   蕭靈兒看也未看一眼,走到陳小言的身邊,輕輕扶了扶他因哭泣而抖動不止的肩膀,看罷孟婆婆的屍身,悠嘆一聲。   “我可以不取性命,你,便自裁謝罪吧”   汪名遠“啊?”了一聲,眼角餘光中閃過一絲兇色,那爬扶在地上的手,悄無聲息的向腰間移去。   三寸、兩寸、“啊!!!”   汪名遠,舉起被齊齊斬斷手掌的右臂,仰天痛叫。   原是,那白綾不知何時,以轉瞬即逝的速度,已將他的右手斬下。   “還要拿穿心釘麼?”蕭靈兒頭也不回,淡淡道。   汪名遠,眼見大勢已去,痛極反怒,自地上拾起乾坤扇,“騰”地一聲,打開扇麵,用力一扇。   那扇麵上的各色人影,便自虛空中接二連三的走了出來,隻不過,那些黑漆漆的人影,卻好似沒有神誌,動作僵硬,隻是行屍走肉。   片刻間,便自乾坤扇中,湧出無數行屍,伸直了雙臂,左搖右擺的向著蕭靈兒二人,走了過來。   汪名遠忍著劇痛,大聲喝道:“你,你們兩個,今天一個也別想活!”。   他裝若癲狂,似是忘了這蕭靈兒一身道行,又怎會把這把戲放在眼中。   一樣的,她頭也不回,纖纖玉手,自地上輕輕拾起一根小草,隨手揮出。   那小草,隨風搖曳,看似弱不禁風,可飄飄蕩蕩,到了那屍群之中,卻如狼入羊群一般,每觸碰一具。   便瞬間燃起熊熊烈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接二連三,方才那洶湧屍潮,不肖片刻,便化作飛灰,風兒吹拂間,盡化作點點星光隨風而去。   “煉化這乾坤扇,你可是害了不少生靈,今日,便是取你性命,你也應是無話可說吧”。蕭靈兒聲音淡然道   汪名遠,呆立當場,也忘了所受斷掌之痛,看了看自己光禿禿的扇麵,渾身栗抖。   剛想再說些什麼,卻見一物,向自己襲來,再想躲避已然不及。   “噗”地一聲,心口被穿了個碗大的洞。   而取他性命之物,正是藏於腰間方才偷襲孟婆婆所用的“穿心釘”。   ......   陳小言,沉默無言,眼淚早已流乾,跪在一處空地,用雙手挖出個坑來,手指尖滴出的鮮血和泥土,早已經混在一起。   雙眼紅腫的他,木然的將孟婆婆的屍身,平放在那處土坑中,再看婆婆麵容,卻是分外安詳,想起這幾日來對他的細心嗬護。   淚水再次緩緩流出,而那淚水裡更多了一絲血色,他已然流出血淚了。   他便跪在那處墓前,動也不動,兩日間任憑日月輪替,風吹日曬,直到雙腿腫脹,整個人再也堅持不住,在瑟瑟發抖中,昏死過去。   ......   在那混沌的夢中,他隻覺得每一個對他好過的人,那清晰無比的麵容都在漸漸離他而去。   有兒時的那位爺爺、有李靖、有李英奇、有孟婆婆......   夢裡,黑暗的角落中,他孤零零站在那裡,低頭自言自語道:“每個人,最終都要離我而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