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還是個習武的。”說著,吳風運起真氣重新一掌壓在其肩頭。 “誤會,誤會。”那人扯下了自己麵上的黑布,肥臉上盡是小意:“我就是正好路過。” “嗬嗬。”葉曉寒乾笑了一下:“大半夜穿成這樣來這裡,路過這個理由太牽強了吧。” “嘿嘿,您聽我解釋。”那黑衣人狡黠一笑:“身為一個習武之人,半夜練武怕吵到家人,來這裡練武不過分吧。 “身為一個內向的人,我怕被熟人認出來,穿身夜行衣不過分吧。” “確實不過分。”吳風點了點頭。 “不愧是小先生你啊……” “身為一個父親,自己兒子殺了人,替自己兒子隱藏罪證,確實不過分。”吳風轉頭看著黑衣人的眼睛:“你說對吧,張館長。” 吳風雖然沒有見過青雲武館的館長,但他聽人說過,那個館長體態肥胖、心思深沉。 “不愧是小先生你啊,一眼就將在下認了出來。”張館長臉上仍帶著笑。 “哼——”葉曉寒冷哼了一聲:“光笑做什麼,你倒是說說你來這兒是準備乾嗎?” “實不相瞞,我聽說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已經簽字畫押認了罪,我就想著來將那可憐孩子的遺骨挖出來,過段時間後另選寶地葬下。” 說到這,收起笑意的張館長頓了頓:“可我才剛剛到這兒,就被你們給抓住了。” “真的?”吳風看著他的眼睛。 “千真萬確!”張館長麵容堅定:“我以武館的清譽擔保。” “你家武館還有清譽?”葉曉寒皺了皺眉。 可吳風卻是點了點頭,沉吟片刻後開口問道:“館長你應該知道王曜家在哪兒吧。” …… 卯時,雲天城南二十裡王家村。 在吳風打著哈欠敲開了第五家的門後,他和葉曉寒終於是找到了武館館長口中的那戶人家。 葉曉寒撇了撇嘴:“早知道他家陰氣這麼重,一眼就能看出來的話就不敲門去問了。” 吳風則是一臉凝重,一戶正常人家的住處定是陽氣多陰氣少,陰氣這麼重,怕不是王曜的鬼魂平時就在這裡躲著。 想到這兒,吳風拿著劍敲響了王曜家的大門。 可結果卻是敲門聲獨自在黑夜中回蕩良久,院內一直無人應答。 吳風與葉曉寒對視一眼,同時躍入了院中,然後兩人根據感知來看,發現整個院內應該沒有活人。 “先去裡麵看看吧。”說著,吳風向陰氣最為濃鬱的那間房走去。 門上了鎖,吳風皺了皺眉後從窗戶跳進了房內,可他剛站穩,就被房中景象給驚了一下。 房中地上不知是用什麼動血液畫成的詭異符文,遍布了整個地板,符文中心是一口大缸,裡麵裝滿了不知名的黑紅色液體,一具看起來瘦小的屍體正全身泡在其中,隻留半顆殘缺的腦袋露出液體之外。 “親契養鬼陣?” 吳喃喃了一句,皺起了眉頭,這是他在五加皮老頭的筆記中看到過的一種養鬼術。 正如其名,這種養鬼陣必需要至親之人的精血加上剛死不超三日的極冤之魂的屍體才可布置。 且布置之人每日都要為大陣增添新的血液,不然所養之鬼就會即刻消散。 而因其必須要湊夠至親之人、極冤之魂、冤魂屍體三種苛刻條件,所以其所養之鬼物別說不懼日光,更是連一些道、佛兩家的符籙與真言都不怕。 “養鬼陣?”葉曉寒聽到了吳風的喃喃,又看見房內景象,或是害怕更或是憤怒直接握緊了拳:“那要不我們將這陣給破了?” “我不想破。” 吳風直接了當的回了一句,破陣之後布陣之人必遭反噬,可能布下這陣的人必是王曜的父母,二人已經失了兒子,如今吳風是真做不出如此舉動。 “那若是陣法失控怎麼辦,導致鬼物胡亂傷人怎麼辦?” 葉曉寒眉頭微皺,她明白吳風的意思,可做為一個斬邪士,她更怕鬼物傷到百姓。 吳風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一把拉著葉曉寒鉆進了一旁的衣櫃中。 葉曉寒張了張嘴,但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因為在她的感知中,確實是有兩人進了院中正向這邊走來。 其實,她多少還有些不明白吳風為什麼要這麼做,乾壞事的是那兩人,應是那兩人躲才對。 而且,分明這房中還有其它地方可躲,他乾嘛非抱著自己躲在這一個衣櫃內。 至於吳風,他可沒想那麼多,隻是情急之下情急了一下而已。 “嘎吱——” 老舊的木門被推開,兩個手上提著烏鴉、黃鱔、蝙蝠三種動物而且麵色慘白如鬼的中年夫婦走了進來。 男人從袖中掏出一把短刀,先將手中幾隻烏鴉的血放入了缸中。 接著是那幾條黃鱔、接著是那幾隻烏鴉,最後是他自己…… 他挽起袖子一刀劃在了自己的手臂上,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殷紅的鮮血從傷口處流出,流入了大缸之中。 那男人臉上非但沒有痛苦之色,反而卻像是大仇得報的一般露出了顛狂的笑容。 “桀桀桀——,兒啊,你多喝一點,再多喝一點,將害你的人全殺了!將我們的仇人全殺了!將看不起我們的人全殺了!桀桀桀——” 從衣櫃門的縫中看去,吳風剛好看到了王父眼中一閃而過的紅意。 他心裡暗道不好,這是快要入魔的標誌,看來這陣法符文定被人動了手腳,添加了些邪術進去。 身為普通人的王父已經被這邪陣擾了心智,怕是等王曜的鬼魂報完仇,王父早已成了這陣法的傀儡。 這下無論是為了王家人還是雲天縣的其他人,這陣都是非破不可了。 “嘭——” 吳風一腳踹開了衣櫃門,抬劍打出一道劍影,直沖那大缸而去。 地上黑紅的符文亮起,一道屏障擋在了劍影知前,可卻隻阻了片刻。 王父王母都是普通人加上近日失血過多,反應慢了片刻,待王父擋在大缸之前時,劍影已經擊在大缸。 “嘣——” 大缸直接炸了開來,血水濺射四處,王曜的屍體撞上房頂又彈回了地上,王父吐出一口黑血後,直接倒在了地上。 可吳風卻是愣在了原地,他雖不懂破陣,但他知道自己一劍的威力,應該是達不到這個程度的啊。 “好了,你還要抱到什麼時候?” 說著,葉曉寒紅著臉一把將吳風推向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