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被詛咒的靈魂(1 / 1)

路諍低聲問道:“那麼你呢?你是小晴的外婆麼?”   美津子的臉上露出和善的笑容:“你既然是小晴的朋友,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我已經看到了,你鍋裡煮的東西。”   美津子眼中露出驚疑,那些偽裝出來的和善像是露水那樣蒸發:“你都看見了什麼?”   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路諍不想再跟她多說廢話。他手中加力,鋒利的刀刃嵌入皮膚,“你是人也好是鬼也罷,都跟我沒有關係,我是來找小晴的,她人現在在哪裡?”   “我告訴你,她就在……”美津子的臉上露出一抹猙獰,乾枯的右手忽然緊握成爪。   但路諍早有準備,猛地把匕首紮進了她的手掌。這一擊路諍用了全力,鋒利的刀刃透過手掌紮進了地板裡。   “啊——!”在美津子發出慘叫之前,路諍拿起旁邊的枕頭,按住她的頭。淒厲的慘叫聲被堵在嘴裡。   美津子拚命掙紮。路諍一邊用左手手肘支撐,利用自己的體重按住美津子的腦袋,同時用右手在她的腹部猛擊。他選擇的位置是橫膈膜,那裡密集神經和血管,正常人被重擊一下就會喪失抵抗能力。但美津子依然在奮力掙紮,簡直是一頭發狂的瘋牛。   路諍連續十幾下重拳,美津子才逐漸安靜下來。他瞥了一眼美津子被匕首紮透的手掌,從傷口流出的並不是鮮血,而是棕黑色的類似泥漿的液體。   路諍鬆開枕頭。即使他早已做好心理準備,也忍不住被嚇了一跳。   隻見美津子的脖子上靜脈血管暴突,像是紫黑色的蛔蟲在皮下蠕動,她的嘴張開,口中的牙齒尖銳而密集,層層疊疊,簡直像是七鰓鰻。   “你果然不是人。”   美津子扭頭就要咬他的胳膊,路諍一記重拳狠狠擊在她的下巴上,美津子的嘴裡飛出幾根斷牙。   路諍沒有立即停手,直到連續的重拳打得美津子滿嘴血汙才停下來。   “我再說一遍,你是人是鬼都跟我沒關係,我對你們村的秘密也沒有興趣。”路諍掐住她的脖子,讓她正對自己的眼睛:“聽著!我隻是來找尚口晴的,她在哪裡!”   “嘿嘿,真像啊!真像啊!就像當年的那個三輪……”美津子笑了起來,滿嘴的汙血混著尖銳的牙齒,像是噩夢裡才會出現的怪物:“自古美貌的女子總少不了多情的男子種意,你很鐘意小晴麼?”   “別廢話!告訴我她的位置,或者死!”路諍拔出紮在她手掌上的匕首,按在她的脖子上。這一次,刀刃深深嵌入皮膚裡,棕黑色的液體從皮下流了出來。   但美津子沒有絲毫的害怕,她咧開嘴角,露出叫人生寒的笑意:“死?你殺得了我麼?”   路諍按在她脖子上的刃口再陷進去半分,“你可以試一試。”   “哈哈哈!”美津子大笑起來,她一邊笑,臉上青黑色的靜脈血管顫抖起來:“這裡是白色神明的應許之地,我們永不會死去,隻是墜落在陰影裡,再從陰影中重生!”   路諍聽到這裡,忍不住眼角抽搐了一下。現在他明白了,白見村裡的這夥人並不是什麼黑暗組織的成員,而是邪教徒。   對付黑暗組織尚且還能夠威逼利誘,但邪教徒全是瘋子,你怎麼威脅一個瘋子?   他暗暗嘆氣,報應,都是報應……說起來,他一周目的時候勉強也算是一個邪教徒來著。   路諍想了想,決定打感情牌。他的語氣變得柔和一點:“你選擇什麼信仰是你的自由,但小晴是無辜的,你隻有這一個外孫女,她是你唯一的親人,你真的要為你的信仰犧牲她的人生麼?世界上沒有永恒的生命……”   “信仰?永恒的生命?”美津子瘋癲地大笑:“我們當然不會死,因為他不讓我們解脫!哈哈哈!永恒的徘徊在生死之間,無窮無盡的折磨,反復循環的噩夢……你看到的隻是一點微不足道的代價。生命就是他的詛咒!他詛咒我們永遠得不到安寧!”   路諍聽得眼皮直跳,他不知道這是不是瘋子的囈語。   皮可西本質是妖精係的精靈,而站在妖精係頂點的是象征生命的哲爾尼亞斯。他確實不相信白見神社裡供奉的神能夠讓信者永生不死,但如果這位神是極高位的皮可西,賜予生命力確實在它的能力範疇之內。   但美津子說的話卻帶著邪氣,她用的詞是“詛咒”,而皮可西的能力和詛咒沒有關係。   她說了幾句,笑聲忽地轉為哭聲:“憐子……憐子……你可憐可憐媽媽,媽媽錯了,過去是媽媽錯了!都是媽媽不對,讓媽媽解脫吧!求求你,讓媽媽解脫吧!”   她哭了半天,轉而又再次大笑:“很好!憐子你不原諒媽媽也沒有關係!還有小晴,小晴會替代你完成儀式!我就要解脫了!我終於能解脫了!哈哈哈!”   美津子說著,膚色轉為屍體的死灰色。她現在一點也不像個活人了,而是像一具被風乾的泥塑,臉上的皺紋如同泥塑上一道道裂縫。   路諍看得直冒冷汗,但他不敢有絲毫的示弱,“我不管你的‘神’對你施加的是詛咒還是恩賜,我隻要尚口晴!她在哪裡!說!”   他一邊喝問,手腕加力,匕首按進美津子的喉嚨裡,刀刃入肉一指深,幾乎切斷動脈。   美津子眼中滿是癲狂和譏誚,“不不不!你不能帶走晴子!她被選中了,她還會替我們完成儀式!”   路諍看向窗外,漆黑的天空露出一線微微的亮光。現在的時間是早上5點27分,很快就要天亮了。這座村莊的村民全都是邪教徒,一旦讓他們發現自己一夥人沒有死於黑影的襲擊,那必定生出其他的變故,他找到尚口晴的概率隻會越來越小。   “你要解脫,好,我給你解脫。”   路諍調動幽魂之玉的力量,幽靈係能量覆蓋匕首的刀刃。他手腕用力,匕首一按一拉,已經切斷了美津子的喉嚨。   美津子臉上的譏誚還沒有退去,這具死屍般的身體在喉嚨的切口處忽然騰起一股幽暗的黑煙。她的身體猛烈地抽搐起來,片刻後,她身上的皮肉完全枯萎下去,化為一具森然的白骨。   路諍低頭看著地上頃刻間化為白骨的屍體。他不知道剛才騰起的黑煙是不是“詛咒”的本源,但這種詛咒無疑和幽靈係有關……不過皮可西怎麼會跟幽靈係扯上關係呢?白見村的謎題越發撲朔迷離了。   他忽然想,尚口晴如果知道自己的外婆死了,大概會很難過。而自己是殺了她外婆的人,她會恨自己麼?   但他沒有時間猶豫,他必須趕在天亮之前,去下一個地方。   路諍沿著村裡的道路疾奔,兩邊低矮的建築在薄霧中隱現輪廓,像是一個個巨大的墳塋。美津子身上詭異的變化讓這種感覺變得更加強烈,他現在覺得所謂的白見村就是一個亂葬崗,每間屋子裡都住著死而復生的屍體。   他回到了昨晚瘋婆婆的屋前,隻有這個狀似瘋癲的老太太讓他感覺像是個正常人。   他的手指扣在門上,現在天快亮了,他不敢太用力。但手剛一碰到,“滋”的一聲,那扇木門居然打開一道縫——門沒有上鎖。   路諍壓低聲音:“婆婆?你在麼?”   無人回答。路諍想起了昨晚趁著大霧對他們發動襲擊的那團黑影,心頭一緊,生出不妙的預感。   他推門而入,四下打量,瘋婆婆不在裡麵,隻看到床上撩開的被子。他伸手探進被子裡,裡麵還殘留著暖意,從被子裡的溫度看,瘋婆婆離開不會超過一個小時。   這說明,瘋婆婆大概率沒有遭到襲擊,隻是出門去了。   路諍稍微放心,但現在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他必須在天徹底放亮,村民醒來之前決定行動的方向。他不甘地在房間裡打量了一圈,這時,他注意到一個異常。   雖然瘋婆婆的宅邸空間並不大,但從門外進來就是臥室,這種戶型顯然不太符合民居的習慣。   他在房間裡走了幾步,用腳步丈量房間的大小……臥室的空間深度遠比屋外要小,這裡應該還有一個房間。   路諍走到正對床頭的那個衣櫃,如果這裡存在某個暗門,那麼隻能藏在這裡。他緩緩打開衣櫃,看到衣櫃的另一麵的木板被鑿空了,緊貼墻麵的地方立著一麵銹蝕的鐵門,鐵門的門栓上掛著一把很厚的鎖。   他伸手在鎖上摩挲了一下,這把鎖上沒有銹跡,應該是經常被使用。   路諍把手按在鐵門上,閉上眼睛,打開“心眼”。精神力穿透金屬壁障滲了過去,門後麵是向下延伸的臺階,通往黑暗陰濕的地下——那是一處地下室。   他試圖把精神觸角伸得更遠,但他還不是真的超能力者,更遠處“看”不到了。   這時,他好像感覺地下室的黑暗中什麼東西動了一下,發出一陣沉重的喘息聲,像是某個巨型的動物。   路諍渾身一震……這裡的村民每個人都藏著秘密,瘋婆婆也不例外。   “穿山鼠!”他依法炮製,指揮穿山鼠將地麵係能量引導向鐵門的應力集中點。   鐵門遠比木門抗應力的能力要強,以穿山鼠現在的等級,要震斷鐵門而不發出劇烈的響動是不可能的。不過好在這麵鐵門修築在老舊的墻麵上。   隨著地麵係能量的灌入,墻麵震動起來,材質老化的脆弱部分應力陡然變大,一道道裂紋肉眼可見地生長。路諍用匕首挖開塗在墻上的壁紙,後麵的水泥層已經開裂,露出紅磚。   地麵係能量繼續灌入,震動變得更加劇烈,那些開裂的紅磚成為最好的解離麵,粉碎的磚塊噗噗往下掉。路諍配合著用手指把斷裂的磚塊清理掉,磚頭粉碎得越來越快,不多時,他把固定在墻麵上的門栓整個拔了出來。   路諍推開鐵門,一股排泄物的臭味撲麵而來,在這股臭味之中,又夾雜著淡淡的血腥氣。   他打開手電筒,踩著臺階緩緩走了下去。   藏在黑暗中的東西被腳步聲驚動了,發出“嘩啦”一聲金屬摩擦地麵的聲音。   手電筒的銀色光柱掃過去,在黑暗中照出一隻被鐵鏈束縛的怪物。它被突然出現的光源激怒了,嘴裡咆哮著發出嘶吼,作勢要撲上來。“噌”的一聲,釘在墻麵上的鐵鏈立時繃緊,怪物不能靠近,匍匐在地上發出威脅的嘶吼聲。   路諍愣住了,在它撲上來的時候,手電光照亮了它的臉。   那不是一隻怪物,那是一個人!那個人的臉上滿是汙跡,看不出男女,頭發因為油汙虯結成一縷縷毛辮。他的頭發太長又太臟了,以至於路諍第一眼看到才會誤解是動物的皮毛。   “我不會傷害你,我是來救你的。”路諍上前一步,把手電照向自己,以便他能看清自己的臉:“告訴我,你是誰?又是誰把你囚禁在這裡的?”   那個人看到了路諍的臉,卻不領情,反而作勢又要撲上來,“蹭”的一聲,鐵鏈再次繃緊。黑暗中,路諍依稀看到他咧開嘴角,像是要咬斷他的脖子。   也許是長年的囚禁已經徹底摧毀了他的理智。   路諍不敢再靠前了,他把手電光打過去。但此人似乎非常討厭光亮,被照到的時候,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雙手緊緊抱著自己的膝蓋,蜷縮在角落裡。   路諍沒有再嘗試溝通,借著手電光束的照明,他越看越心驚。   眼前這個人的四肢乾枯得像是朽爛的樹枝,一層青黑色的皮緊緊貼在骨頭上,每處關節清晰可見,簡直像是墓室裡風乾已久的屍骸。他的膚色是死寂的青紫色,隨著手電光照到他的手指,路諍看到上麵遍布黑色的斑點——這些是屍斑,人體死亡後血液循環停止,血液沉積在毛細血管和小靜脈,然後滲透皮膚呈現的現象。   他的身上居然同時兼具活人與死人的特征,簡直像是一具復活的僵屍……這讓他想起了昨晚在影子裡的那些惡靈怪物。   他往後退了幾步,剛準備撤離,這時,他聽到鐵門被拉動的聲音。片刻後,一個緩慢的腳步聲在通往地表的樓梯上響起。   路諍渾身一顫,立時關閉了手電。他矮身縮到了墻角,手中握緊了匕首,準備隨時撲上去給來的人致命一擊。   但他著實沒有任何的信心,來的人看到了被震塌的墻麵,必然已經知道有人進入了地下室。   一個佝僂的身影踩著臺階緩緩走了下來,“哐當”一聲,手中的鐵桶放在地上。   路諍的視線在上麵掃了一眼,裡麵是一大團血糊糊的內臟,大概是剛破的,還非常新鮮,散發著一股腥濃的臭味。在黑暗中,他看不清裡麵裝著什麼東西,但他聯想到了在美津子家裡曾看到的,立時一股惡心欲嘔的感覺從胃部湧了上來。   但他強行把這種感覺壓了下去,冷冷地逼視著來客。   路諍原本以為她是村裡為數不多的好人,甚至是唯一的好人,但現在看來,她的秘密也許並不比美津子的要小。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他們隔著黑暗彼此對峙,像是兩條偶遇的孤狼。殺機一觸即發,路諍緊緊握著手中的匕首,屏住呼吸,怕任何一點異動都可能引起對方的暴起。寂靜的黑暗中隻聞見自己的心臟在胸膛裡砰砰直跳。   對峙隻是平白浪費時間,而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瞥了一眼腳邊的穿山鼠,暗暗通過遊戲麵板下達指令,他的計劃很簡單,先以穿山鼠的滾動攻擊將瘋婆婆撞倒,然後用匕首割斷她的喉嚨。   他握了握匕首,準備上了。這時,身後傳來鐵鏈摩擦地麵的聲音,是那隻被鐵鏈捆住手腳的怪物。它嗅聞到了血食的腥味,猛地向瘋婆婆擺放鐵桶的地方撲來。鐵鏈繃緊、碰撞的聲音交雜著那隻怪物口中嘶啞的咆哮聲,響個不停。   瘋婆婆聽見怪物的聲音,往前走了一步,口中念道:“兒啊……娘來看你啦……給你送吃的了。”   路諍聽得一愣,他意識到這件事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別過來!”路諍喝道。   瘋婆婆聽到聲音也是一愣,她慌忙從懷裡掏出手電照過去,看到在地下室裡貼墻站了一個人:“是你?你是……昨晚的那個後生?是你砸壞了牢門?”   路諍“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了,他的目光落在她腳邊的鐵桶裡,在手電光的照耀下能看清了,裡麵是肝腸腎等血糊糊的內臟。他低聲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瘋婆婆張了張嘴,又閉上了,可能是不知道從何說起。   路諍眼角餘光向後瞟過,被瘋婆婆打開的手電光一照,那怪物再次縮進角落裡,發出恐懼的嗚咽聲。   現在他有點回過味來了,瘋婆婆沒有第一時間打開手電,是不想讓這怪物害怕。老人家的眼神不好,在黑暗中,其實她根本沒有看到自己。   “他是你的兒子?你的兒子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路諍低聲再問。   “我的兒……我的兒……”瘋婆婆發出類似囈語一樣的嘆息:“我的兒,已經被邪魔占據啦!”   “邪魔?”路諍想起美津子的話:“是白色的神明麼?他也被白色的神明詛咒了?”   “不,不是神明,是影魔!”   路諍感覺煩躁起來,她們每個人都有一套自己的語言係統,說出來的話像是謎語,完全聽不懂。他能夠把皮可西、白色神明、生命賜予聯係在一起,但和影魔、詛咒、幽靈係之間,依然存在著一道巨大的斷層。   “村裡的每個人都被影魔詛咒了麼?被影魔詛咒的人會永生不死?”   “不會死,但也不能算活著。”瘋婆婆從地上提起裝滿內臟的鐵桶,把它放到那怪物的跟前:“兒啊,吃吧。”   怪物聞到血食的味道,猛撲上去,乾枯的雙手撈起桶裡的東西,大口吞食,發出叫人心顫的咀嚼和吞咽聲。   隨著血食的下咽,肉眼可見的,這怪物身上的屍斑居然消退下去,四肢也盈潤起來,像是枯朽的樹枝喚醒生機,或者,死者重獲生命。   路諍看得目瞪口呆,也毛骨悚然,“這就是永生不死的代價?也是你們要那麼多‘人口’的原因?”   瘋婆婆的手撫摸著怪物的頭發,不,那不是怪物,隨著生機的復蘇,現在他越來越像個人了。   看著兒子的臉,瘋婆婆的眼中同時閃過清明和悲痛:“這是牛的內臟,不是人的,所以他隻能稍微緩解一點,但變不回人……其實這裡的每個人都變不回人了,不論他們做什麼,都變不回人。”   “所以,這就是影魔的詛咒麼?被詛咒的人必須‘進食’才能維持人形,否則就會淪為枯槁如屍的怪物?”   他又想起了昨晚襲擊他們的那些惡靈,他明白了那些東西是什麼變的,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冷戰。現在他有點理解美津子話中的意思了,“我們永不會死去,隻是墜落在陰影裡!”   路諍忽然想起了一周目在論壇上聽說過的一些傳聞,低聲呢喃道:“原來傳聞是真的。”   一直藏在幽魂之玉裡的幸依也看得目瞪口呆,她一直保持沉默,現在終於忍不住問道:“路諍,什麼傳聞?你到底知道了什麼?”   “靈魂畸變體。”路諍說:“傳說某些極高階的幽靈係訓練家能通過幽靈係能量改造人的靈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從而煉造出半人半鬼的仆從供其驅使,這就是靈魂畸變體。我想,這些怪物,就是某個存在創造出來的靈魂畸變體,或者可以稱作是屍傀儡。”   “那些村民們可能外表很正常,但內在已經是另一種生物了。他們不能算是人了,當然不能以尋常的手段殺死,但也再不能以人類的方式生活。”   幸依低聲問:“有辦法解除麼?”   路諍說:“不知道,我猜如果想恢復過來,恐怕會很難。”   其實他不認為自己有能力去乾涉如此高位的存在。也許理性的做法是拍拍屁股掉頭就走,但路諍完全沒有這個想法,相反,現在他腦中隻有一個念頭——他要把尚口晴奪回來。   這孩子不是他的什麼人,但他不敢想假如現在她害怕得瑟瑟發抖,口中叫著“小獰”,但周圍全是可怕的怪物,這個孩子該有多麼孤獨和難過。所以小獰絕不能逃之夭夭。   路諍看向瘋婆婆:“阿婆,我有一個朋友,她是神社上一任巫女的女兒,他們要她繼承巫女,還要她完成一個儀式,你知道她在哪裡麼?”   “巫女……巫女……”瘋婆婆念叨著這個詞,她眼中的清明再度消失了:“他要回來了!他要回來了!”   “婆婆!如果有機會我會救你兒子!我發誓!”路諍抓住她的胳膊:“告訴我,我該去哪裡找巫女!”   瘋婆婆瘋癲的話停住了,她臉上的表情也僵住,良久,她發出一聲像是嘆息的聲音:“神社,一切都在神社……那是所有罪孽的開始,二十年前的神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