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說道：“看看今天生意好嗎？要是生意好的話，就給她買點藥吧！他這傷口也太深了，女孩子要是留疤了話就不行了。” 　　成仁從他破舊的衣服上撕下一塊布遞給了小女孩：“你先用這個包一下傷口吧！” 　　鄭衢領著小女孩往河邊走：“我帶你去河邊清洗一下傷口吧！” 　　鄭衢帶著小女孩往東邊的那條河走，這條河叫紅月河，貫通了吉祥鎮、福祿鎮以及明月鎮，是這幾個鎮的母親河，孕育了一大批的人，河上是一大片田，夏季的水稻長勢喜人，偶爾有涼風吹過，身上的熱易也被消散了不少，有些耐不住熱的人，已經撲下河沖涼。 　　他們沿著河道走，會遇見形形色色的人，追逐打鬧的小孩，背著背簍的農夫，行色匆匆的青年人，他們有的向前，有的向後，都與他們擦肩而過。 　　現在是這條河的豐水期，河裡的生物也開始多了起來，有些調皮的小孩在河裡撈魚撈蝦，有時沒看清河裡的石頭，冷不丁摔在河裡，引得別的小孩哈哈大笑。 　　水摸起來冰冰涼涼的，這幾個月來，小女孩的手一直被綁著，很久沒有這麼自由了，她輕輕的拂過水麵，閉上眼感受著自由的氣息。 　　鄭衢站在河岸上等著小女孩，他看著小女孩尖瘦的脊背，下意識的出口問道：“你是哪裡人呀！” 　　“河西鎮林家村人。”小女孩回答道。 　　“河西鎮？那麼遠嗎？” 　　小女孩身體突然一頓，回過頭來可憐兮兮的望著他：“你是要送我回去嗎？” 　　鄭衢慌亂的擺手：“不是…” 　　“那就好，我才不想回去，我要是回去，我爹肯定又會把我給賣掉。” 　　“是你爹賣掉你的嗎？那他還真是個畜生，連自己的親女兒都賣。” 　　小女孩悶悶不樂的說道：“嗯，我家太窮了，吃不起飯了，而且我小弟弟才剛出生，我娘又沒有奶，我小弟弟整天哇哇哇的哭，哭得我們全家都要愁死了，迫於無奈，我爹隻好賣掉我，來換取糧食，起初那個人牙子嫌我年紀小，死活都不肯收我，還是我爹跪下來求他，他才肯收我的，那個人牙子對我也不好，稍有不順就用鞭子抽我，經常三天兩頭吃不上飯。” 　　小女孩漫不經心的撥著水，再次說道：“其實我不怨我爹，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我家兄弟姐妹太多了，而我又是長女，自然理所應當要承擔更多的責任。” 　　鄭衢不贊同的搖搖頭：“既然你父親知道他養不起這麼多孩子，他為什麼要生這麼多了，養孩子又不是養豬。” 　　“我也不知道。” 　　這種事情鄭衢也無法去評判，他對此也不想說太多，他軟和下自己的態度，對小女孩說：“你餓不餓，等下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小女孩猶豫許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最後輕輕的點了下頭。 　　那個人牙子也是個黑心的，用她們賺著黑心錢，給她們吃得也是最不好的，還經常餓她們。 　　回攤前時，鄭衢到燒餅鋪給她買了個便宜的野菜燒餅，很小的一個，但也足夠填飽肚子了，小女孩將燒餅分成了四份，將其中的一份遞給了鄭衢，鄭衢拒絕了，叫她自己吃，他們已經吃了，不用分給他們。 　　今天的吉祥鎮來趕集的人挺少的，可能是天氣日益變熱，再加上快要到農忙時節，來趕集的人並不多， 　　今天他們的生意很慘淡，總共才賣出去二十多卷旱煙，四斤小米，堪堪才賺到一個大洋，他們以往都可以賺到三塊大洋，今天算是縮減了三倍，這算是給他們澆了一盆冷水，原本信心滿滿的來，現在一個個的都是一臉愁雲。 　　小女孩也知道了他們今天生意不好，善解人意的說：“不用給我買藥的，這些傷口會自然好的，我沒有那麼嬌氣的。” 　　天賜他們三個人在準備收攤，他們要到李家村趕最晚的一輛牛車，陳橋鎮與這個鎮的距離還是挺遠的，他們坐牛車來回差不多要四個小時，車費是一人一角錢，再加上買藥錢，他們今天一分沒賺到，白忙活了一天。 　　天賜停下手裡整理的動作，勸道：“你這個傷口那麼嚴重，不擦藥會更嚴重，這不是嬌氣不嬌氣的問題。” 　　“可是我以前生病都是自然好的，這就是小傷而已，我可以的。”她倒是顯得有些不在乎自己的傷口。找書苑 www.zhaoshｕyuan.ｃom 　　“好了，就買一個藥而已，沒必要這樣推來推去，你們要是再這樣，等下我們都趕不到李家村搭車了，我可不想走路。”鄭衢說道。 　　“我也不想。”成仁也跟著附和道。 　　藥最後還是買了，花了四角錢，原本大夫是要六角的，被天賜磨成了四角。 　　在李家村坐牛車比在吉祥鎮坐牛車要便宜幾分錢，不過要多走些路，李家村離吉祥鎮也就隻有幾公裡的距離，走起來並不費勁。 　　李家村雖然與吉祥鎮接壤，但它並不繁榮，甚至還有些落敗，可能是前幾年土匪猖獗的緣故，李家村的土匪在他們這是出了名的狠，啥壞事都乾，以前壓根就不敢路過這，生怕土匪出來搶劫，後來甚至影響到了吉祥鎮的發展，他們才下定決心要鏟除這批匪寇，這也算是官府乾得最良心的一件事了。 　　天色漸晚，他們三人走在破敗的小路上，有說有笑的，小女孩似乎也覺得他們是好人，也沒有剛剛那麼拘謹了，毫無顧忌的大笑著。 　　“我要做你們三個人童養媳嗎？”他們走著走著，小女孩突然冷不防來一句這個。 　　三人一聽這句話，嚇得他們立刻否定：“不…不用的。” 　　這句話讓四人之間的氣氛很是尷尬，他們買下她，並不是要她做他們的童養媳的，隻是出於對她的同情心理而已，不帶有任何的私人情感。 　　小女孩思考了一會，再次問道：“那我不做童養媳，那我做什麼呀！” 　　“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呀！為什麼非得要做童養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