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1)

華燈初上,陸過抬頭看著眼前的牌子,瞪大自己的雙眼與自己手機上的信息一一對應。   頭頂的牌子四周五光十色,實在是想不到今天安排的地方竟然是酒吧。   現在這些煤老板這麼與時俱進嗎?   在陸過的心裡麵,導演和投資人約的局怎麼也得是希爾頓這種檔次吧,一個大大的包間,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山珍海味。   結果就是來酒吧喝酒?   可惜了自己那包煮了一半的泡麵,早知道自己就先吃完紅燒牛肉再過來。   走進酒吧大門,不出所料的是動感的音樂,整個舞池裡麵擠滿了年輕男女,舞臺上一個年輕男人揮舞著手裡的吉他,明顯是唱到high了。   陸過穿過人群,動感的歌聲,花裡胡哨的燈光,將他的臉也映成五顏六色。   歌曲算是節奏不錯,所有人都跟著搖頭晃腦的,他隻能小心翼翼的在人群中穿過。   眉頭不斷地皺起,這種環境真的能談事情嗎?   很快,陸過就按照信息來到了最裡麵的卡座,麵對麵的沙發坐著三個人。   仔細地看過去,陸過認出了其中的兩個人,一個是令他記憶深刻的大胡子。   如果按照胡子長度來看的話,這一定是個國際大導。   但是他私下查過,算是一個不太出名的導演吧,比那些拍一部撲一部的要強一些,每一部電影雖然不掙錢,但也都不算虧了,總的來說算是個保本的導演。   在這個世界,能夠保本的導演已經算是上遊的導演了。   百分之九十的導演都是拍一部撲一部,也隻有頭部那一小撮導演能夠掙到錢。   典型的金字塔結構。   如果是這麼想的話,這位也算是一個名導了。   在陸過走過來的時候,導演回頭也看到了他,一隻手裡拿著酒杯,另一隻手便回頭招手。   “小陸啊,這兒呢,過來過來。”   “張導好。”   陸過跟著過去,坐在張導旁邊,看著對麵那個大腹便便的地中海男人,這應該就是他們的投資人了吧。   倒不是陸過會看麵相,因為他看到這位正摟著他們這部戲的女主角。   此時此刻能有這種待遇的,除了金主,他想不到別人了。   “王總,我給你介紹一下啊,這是咱們劇組的男二號!海城大學表演係的高材生,長得夠帥,演技也沒的說。”   張導樂嗬嗬的拍了拍陸過的肩膀,杯中的酒也隨著拍打灑在了陸過的衣服上。   看這狀態,剛才應該沒少喝。   “王總好,我叫陸過,以後請多多指教,這杯酒我敬您,我乾了,你隨意。”   說完之後,陸過拿起眼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看到這種場景,他如果還不知道該做什麼,那前世也算是白活了。   前世的他為了拿到一點點資源,這種酒局沒去過100也去過80場了。   不管導演叫他來有沒有其他用意,但是陪酒這一項是肯定有的。   果然,見陸過如此上道,張導自然是喜笑顏開。   而大金主王總則是被他懷中女主角親自端起酒杯喂他喝了一杯酒。   陸過就在對麵看著這位女主角的動作,心裡麵嘖嘖稱奇,這種現象雖然見怪不怪,但是每一次看到的時候,他都會感慨女明星們的生存環境真是太惡劣了。   為了一部戲的資源,她20出頭的年紀真就笑意晏晏的倒在這個大概能當他父親的禿頂煤老板懷裡。   說起來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這位女主角叫什麼名字,他對這個世界娛樂圈的人大多都不認識,也沒有提前做功課,隻能先喊“姐”這麼叫著。   三五個回合過去之後,煤老板也許是喝開心了,一手摟著這部戲的女主角,另一隻手裡夾著一根剛剛點燃的雪茄揮斥方遒。   “咱們這部戲,必須正能量,不能搞那些亂七八糟的內容,一定要給我們的國家,給我們的社會一點反思,我就不喜歡那些什麼情情愛愛的,咱們作為藝術工作者,一定要守住底線。”   “那是當然,我們這部戲肯定正能量,絕對不搞低俗的東西。”   張導也在旁邊附和。   兩個人說的話陸過聽著都非常有道理,隻是這一番高談闊論在酒吧這個地方說出來,著實是有些反差在。   尤其是這個煤老板說話的時候,一隻手仍然緊緊的摟著女主角的腰。   讓這番話更顯諷刺。   不過大家好像都沒有考慮到這一層一樣,不斷地拍手誇獎王總的境界,這裡麵也包括了陸過。   煤老板似乎是爽了,被一群文藝工作者們捧上了雲端之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飄飄欲仙的感覺下也答應了張導增加投資的要求。   在確定好增加投資額度之後,整個沙發上的四個人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張導得到了投資,煤老板得到了滿足,陸過得到了原因,而女主角得到了,嗯,他也不知道得到了什麼。   反正看著女主角是挺開心的。   既然四個人都心滿意足,那麼剩下的自然就是阿諛奉承。   在女主角的有意勸說下,煤老板來者不拒,與導演拚起了酒。   導演終於展現出了作為一條知名導演的酒量。   三個人好不熱鬧,隻剩下在旁邊虛與委蛇的陸過,後半場的酒與陸過是沒有關係的。   導演親自上陣陪喝,像是在告訴王總,投資給他沒有錯,他就是這裡麵最靚的仔。   而陸過也隻能將目光放在了其他地方。   隻是在目光呆滯中,陸過突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定睛朝著舞臺看過去。   他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個清爽的女孩兒,綁著單馬尾,白襯衫,牛仔褲,坐在舞臺的卡座上,手裡拿著吉他,輕輕的彈唱著。   竟然是任簡!   陸過知道她每天都要打工,但是也沒有問過她到底在打什麼工需要每天半夜才回來。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原來她竟然是這個酒吧的駐唱歌手。   而她唱的那首歌之所以熟悉,是因為他在男女宿舍對唱的那個晚上聽過這首歌。   那個被自己打敗,被對麵妹子號稱未來天後的那個女孩兒。   原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