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懷璧其罪(1 / 1)

嘆青川 大魚吃香蕉 3838 字 2024-03-24

作為大漢國最為長壽的帝王,隆帝自打三十四歲那年繼承帝位,整整執掌了三十九年,細數古今,他也算得上是位長壽的帝王了。   隆帝賓天,因太子在早年間戰死沙場,故隻能由這位連一天太子位子都沒坐過的次子景帝繼位。   說來倒也無奈,可能隆帝這輩子都不會想到,最終能夠繼承自己王位的竟然是自己最為看不上的那個二兒子。   隆帝膝下共有王子王女共一十三人,其中王子就有七人,眾所周知,隆帝生前最為器重的便是長子,也就被立作儲君的那一位。   隆帝繼承了其父靈帝的好戰基因,雖不至於每戰必至,但在他參與過的戰役當中,也是總喜歡帶上太子。   奇怪的是,盡管太子離京,但留守監國的卻不是次子,而是據說以伶俐見長的三皇子。   不幸的是,在八年前征討東胡的戰役當中,太子因傷勢過重,不治身亡。   隨著喪期已過,當全天下的人都認為隆帝會另立次子為王儲的時候,但卻遲遲未有等來另立儲君的消息,而這一等就是數十年,直到隆帝龍馭賓天也沒有等來下文……   隆帝三十九年,冬。   也就是在這一年的正旦節前一日,正在山中準備著節日布置的關大鵬忽的收到了秦肆鄴遣人送來的書信,信中所提之事乃是關於景帝得位不正的真相。   關大鵬得知此事非同小可,乃至於關乎著整個大漢國的傳承,所以他毫不猶豫地連夜駕馬奔赴臨稷。   那日,也是他與秦肆鄴之間的最後一次見麵,秦肆鄴並未談起過多,言語之中到不見對於大禍將至的恐懼,反而隻有對於幼年秦子安的歉疚之意。   他隻是給關大鵬留下了一個包裹便匆匆離去了。   “哎……他離去前與我所言,時至今日我仍是記憶猶新。”關四海說到此處掩麵嘆息一聲,隨即眼神看向神情激動的秦子安。   “他與我講,國朝亡則亡已,亂世當須明君,此物與你望如影隨形,子安雖非凡俗,但年且尚幼,擔此恐遭災禍,待到有緣,往兄弟可助我孩兒掙下一份基業,至此,肆鄴已無憾,生而為孝,死亦盡忠!”   聽聞家父生前曾有過這樣一番話語,秦子安不由得呆住了,不僅如此,此刻就連徐鯤和李呈宥二人,在聽聞秦肆鄴的一番話語之後也都是一副呆愣的神情。   “好一個生而為孝,死亦盡忠!”徐鯤握拳捶胸,以表對於秦肆鄴這份忠勇氣概的敬佩。   “你可知道,我起初見你的時候並不能確定你就是秦子安,我是看到了這個,才確認無誤的。”隨後便見到關四海起身,接著從屏風後麵取出了秦子安的佩刀。   “這是秦大哥的佩刀,我曾見過不下數次,本還奢望大哥可將此物贈予我,誰成想我百般索求不得的寶貝竟是準備留給你的。”說罷,關四海一臉不舍的模樣將佩刀交還給了秦子安。   拿過佩刀的秦子安輕撫著刀身,但眼神之中卻透出了一絲狠厲。   “也就是說,家父是因為私藏傳國玉璽才引來殺身之禍?!”   “是,也不全是,因為私藏傳國玉璽的並不是秦大哥,而是當時的衛將軍曹欽,太過詳細的事情我也無從得知,不過秦大哥在其中也是個重要的角色,若不是他,這玉璽也不會流傳出來。”   “曹阿伯?”秦子安聞言頓時露出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曹欽此人他雖認得,但卻不算熟絡,在他的印象中,此人一直以來都是一副沉默寡言的形象,令當年的秦子安頗感難以接近。   當年的事情經關四海這一說越發的顯得撲朔迷離了,起初他隻清晰的記得,當時他被父親提前安置在魏公的家中,至於涉及此案的人也是此後在魏公與人談話的時候恰巧被秦子安偷聽來的。   按照這麼關四海的說法,當年此案牽扯的也不止他秦家一家,曹將軍之後的離奇消失估計也與此案有著莫大的聯係……   隨著越發的了解到當年慘案牽扯之廣,一時間使得秦子安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盯著那桌案上擺著的傳國玉璽,他對於接下來該當何去何從感到毫無頭緒。   似是看透了秦子安的心思,關四海輕笑一聲說道:“子安,當下你莫要想的太多,且等我應付完景帝,我們再言其他吧!”   事實也的確如此,不管他們現在如何的操心,那擺著的傳國玉璽卻是一個不爭的事實,當下最應該擔心的不是日後了,而是考慮好接下來應該怎麼把景帝這一關給蒙混過去,若是一個不小心,幾人很可能也就沒有所謂的日後了。   線報還算準確,景帝的南巡鑾駕終是在兩日之後,正式的踏入鄞州地界。   看著銅鼓縣門前的碩大牌樓,隨行的一眾官員皆是麵色難看腹誹連連,心道這都景帝四年了,為何這逾製的建築還未拆除?真不知道這鄞州的郡守是怎麼想的。   官員們滿腹異見,可坐在鑾駕上的景帝見到此物卻是另一副神態。   “向來隻聽聞這鄞州乃是人間樂土,如今親至方才逐漸領略!眾卿且看這雄偉的牌樓,處處彰顯著我大漢國的強盛國運,試問周邊哪個小國可造此景?”   既然老大看來甚是滿意,那麼底下這些做小弟的也自然是隨聲附和,絲毫不見先前那副嫌惡的嘴臉。   景帝不得不承認,自打踏進鄞州地界,風土人情也罷,地況地貌也罷,與之毗鄰的州郡完全就是另一番天地,更為誇張的是,這裡的官道甚至能比得上朔陽王城的寬度,可這裡才僅僅是鄞州郡的一座小小縣城而已。   帝王親至,整座銅鼓縣城瞬間熱鬧非凡、人山人海,城門上早早的便擺滿了各色的花籃,五彩繽紛,爭奇鬥艷,此時才是初春的季節,也不知道這些花是怎麼弄來的,眾人見到皆是嘖嘖稱奇。   街市兩旁的商鋪,行人此刻都在駐足眺望著城門處,隻待景帝經過時能夠一睹尊容,作為百姓來說,能夠目睹當今天子那得是多麼值得吹噓的一件事情,畢竟距離上一次的帝王遊行已經過了太久太久了……   按理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帝王親至,作為郡守的關四海應該提前做好迎接才是,可景帝已經到了銅鼓縣城之後也沒能見到其本尊的身影。   此刻又到了隨行言官們登場的時間了,一個個的行進的同時還不耽誤在小本本上記錄著銅鼓縣令以及鄞州郡守的各種不尊帝駕的行為,隻等時機一到,彈劾鄞州大小官員的奏章便會如約而至。   盡管鄞州的官員一個沒到,但景帝現在的神情卻看不出任何的不悅,一邊掀開簾幕對著百姓們微笑著招手,一邊還在向內官打聽著此地的風土人情……   鑾駕沒有在銅鼓縣城停留,自北門而入徑直穿過主城區後,轉而從東門出城。   揮別了城內激動的百姓,景帝的臉色就像變天一樣瞬間耷拉下來,可也就是在這時,一隊身著紅色甲胄的鄞州港衛軍來到了鑾駕之前。   “參見陛下!小人乃是鄞州港城衛軍,特領郡守大人之命前來迎接陛下一行,關大人說,帝王親至,不敢不敬,還請陛下前來港口一觀便知,若要問罪,悉聽尊便!”   剛欲翻臉的景帝忽的聽聞小吏如是說來,倒也暫時止住了心中的怒意,他從登基以來就不曾見過關四海此人入朝拜見,他也對此人不甚了解,隻不過按照趙長河每月送來的書信來看,此人倒也算的上是個能臣。   雖不喜此人的行事做派以及對於自己的不敬,但念在其把鄞州治理的如此繁榮的份上,作為帝王的他也不能太過於斤斤計較,能人嘛!總是會有些傲氣的……   “哼!寡人倒是要看看你能弄出什麼花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