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樓茶室,一片闃寂。 蘇正經等人定定地看著。 隨著陸修一起走進來的,樣貌俊秀中又透著陽剛的黑紅衣袍少年。 不用想,應該是陸修那‘頑劣獄卒’弟弟,陸寧。 “你剛說什麼?” 齊元聖轉身盯著陸寧兩人。 陸寧冷笑一聲,不怪他生氣。 剛才在正天峰下,他大哥明明給這貨通了姓名和字,特麼轉身就忘了! 不!是這廝壓根就沒有去記,太不尊重人。 一旁陸修見弟弟想懟齊元聖,忙拉住上前對蘇正經、汪倫、吳學山等人行禮,隨後介紹道:“這位是我胞弟,陸寧,字……!” “長安!”陸寧忙說道。 他沒字,非要說字的話,那就小名吧。 “……對,字長安。”陸修重復一聲。 蘇正經等人上下打量著陸寧,衣服雖新,但是普通棉布衣。 與錦衣綾羅華服相比,要差很多。 不過陸寧這長相、氣質。 即便不換衣服,外表也能與齊元聖較個平齊。 若是今日在詩詞上能勝過齊元聖,日後必然前途無量。 一旁齊元聖見陸修兩人不理會自己,眼中閃過不爽之色。 但在此也不好發作,便傲然一笑:“本公子記起來,你剛說自己叫陸修,字什麼來著?” 陸修本想回應,被陸寧拉住,冷笑道:“一個屁股長在眼睛上的人,配知道嗎?” “你!” 齊元聖被兩次羞辱,怒火騰地竄了出來。 見陸寧毫無畏懼的盯著自己,他深吸口氣,不由握了握拳頭。 “蘇院長,這就是你們夫子院的待客禮儀嗎?”齊元聖看向一臉淡笑的蘇正經。 “屁股,別亂說話,我可不是夫子院學生。”陸寧冷笑一聲。 蘇正經等人一臉愕然的看著陸寧。 “你、你……有辱斯文!”齊元聖氣的想罵人。 陸修也一臉驚慌忙去拉陸寧:“二弟,快給齊公子道歉,他可是……!” “大哥,伱別說話,對付這種人,我最拿手!” 陸寧本不是張揚性子,但這齊元聖羞辱大哥,那今天他非得張揚一次。 當即冷笑道:“就辱你這個斯文的屁股,你能怎麼樣我?” 什麼叫以辱還辱,這就是。 再說這裡是夫子院,是蘇正經的地盤,陸寧有恃無恐。 齊元聖氣憤的瞪陸寧一眼,盯著陸修道:“你是陸長文?” 聞言,蘇正經等人不由笑瞇瞇的看向陸寧。 這‘頑劣獄卒’有禮有節,又不拘禮節,有意思。 陸修看一眼怒氣洶洶的齊元聖,道:“是我。” “我,齊元聖,字天慕,秋山書院學子,今日特來與你詩詞賦交流,你可敢較之?”齊元聖壓住怒氣,昂首挺胸,傲然的盯著陸修。 “咳咳……!” 蘇正經輕咳一聲道:“天慕啊,那首秋意,不是長文作的。” “???” 齊元聖一臉問號,當即詰問道:“傳到秋山書院,署名就是陸修,莫不是夫子院欺騙世人。” 此話一出,眾大儒冷哼一聲。 蘇正經眉毛一挑,這帽子給扣的,盯著齊元聖很不悅道:“你身為秋山書院才子,齊道莫就是這樣教導你與長輩說話的?” 齊元聖一顫,連忙低頭躬身:“是天慕失言,望蘇院長以及各位大儒前輩,切莫見怪!” 蘇正經也沒計較,道:“詩,是這位陸小哥所作,他現在不是書院學子,但曾經在書院讀過書,也算是書院學生。” 聞言,不僅陸寧一愣,那齊元聖也愣住。 老正經,你是真不正經啊,我啥時候在夫子院讀過書?……陸寧定定的看著蘇正經,隻見蘇正經臉不紅氣不喘。 齊元聖則是難以置信,就這滿嘴屁股……不,滿嘴臟話的人,擅長詩詞賦? 蘇正經不在意眾人的表情,繼續說道: “詩的事,是陸長文借用陸長安的詩,為公主解悶,隻要公主開心,哪有什麼欺騙道理。” “蘇院長說的對,是天慕魯莽了!”齊元聖連忙道。 蘇正經擺手,淡然道:“長安他擅長詩詞,聽聞你來書院交流,今日特地回到書院向你學習,以詩會友,剛才是小誤會,你莫往心裡去。” “哼!” 齊元聖不屑輕哼一聲,心道:就這垃圾,配跟本公子學習、交朋友? 隻見陸寧微笑道:“蘇院長,學習交友倒算了,這屁股他也不配啊!” 蘇正經:“……” 眾大儒:“……” 陸小哥,咱能別再提屁股了嗎? 這齊元聖是有些來頭的,你一直喊他屁股,他姐齊貴妃知道了,該作何想法啊! “陸寧,你一再羞辱本公子,真當本公子不敢揍你嗎?”齊元聖要被陸寧給氣炸了。 “齊元聖,今日我陸長安是讓你明白一個道理。” “辱人者,人恒辱之,欺人者,人恒欺之!” 陸寧絲毫不懼齊元聖,挺拔而立,目光如刀直視對方:“我不管你什麼身份,什麼來頭,作為讀書人,你的詩書禮易讀到了狗身上?” “我要是你,就沒臉來夫子院。” “知道這兒是什麼地方嗎?” “是讀書人的聖地,你站在這裡趾高氣揚,給誰看呢?” “是想讓夫子睜開眼,看看你嗎?” “你配嗎?” “一身臭氣,開口熏人,簡直汙染聖地。” 茶室內。 死一般寂靜! 所有人都怔怔看著陸寧。 “你、你、你……!” 齊元聖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他握著拳頭憤怒的盯著陸寧:“陸長安,你逞口舌之利算什麼,敢與我比試嗎?” “詩詞賦,隨你挑!” 陸寧心裡是有火氣的,他不是要為書院爭什麼氣,就是覺得齊元聖不尊重他大哥,那就是打他臉。 他陸寧的臉是那麼好打的嗎? 齊元聖怒氣哼哼走到書桌旁邊,道:“你不是喜歡寫詩巴結長公主麼,那咱們就以描述長公主為題,作詩一首。” “誰輸了,便在書樓上對窗當眾大喊,書院某某敬佩書院某某,吾不如也!” 聞言,蘇正經等人眉頭一緊,盯齊元聖一眼,又看向陸寧。 陸寧聽見了,隻是懶得理會齊元聖。 他在想前世有什麼詩,描寫美人,還是貴人的詩詞。 當然是詩還不夠,必須得是經典之作。 “你不會怕了吧?” 見陸寧沒有回應,齊元聖冷哼一聲譏諷道。 陸寧回神,冷道:“屁話真多,你作不作?” “哼!” 齊元聖冷哼一聲,提筆蘸墨,狹長的眸子看向窗外。 見狀,蘇正經心裡忽地生出一抹緊張。 因為齊元聖見過長公主,但陸寧沒有見過啊。 可惜了! 上次是陸修見的長公主,不是陸寧,否則作詩應該更容易一些吧。 見齊元聖下筆如有神。 蘇正經等人忽然意識到,後者有備而來。 陸寧是現場找靈感,且還沒有見過長公主,怕是未必能贏! 萬一陸寧沒贏,夫子院的臉可丟盡了啊! “好了!” 須臾,齊元聖直起身子,冷冷瞥陸寧一眼,將自己寫的詩拿到蘇正經麵前道:“請蘇院長及各位大儒品鑒!” 蘇正經淡然一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接過白紙。 僅看一眼,白眉微微一挑。 “去年秋日入明宮,初見玉顏笑春紅。” 上闕讀完,蘇正經等人開始咀嚼回味。 陸寧也在品味,隻覺得平平無奇。 “還行!” 這時有一個大儒點點頭,發表看法。 其他人沒吭聲。 蘇正經輕笑一聲,將下半闕念出來: “白衣勝雪九天女,使我不見夜忡忡。” “好,好詩啊!”汪倫贊道。 長公主可不就是一身白衣,似九天仙女,不食人間煙火。 讓人見了相思難忘,夜不能寐。 蘇正經也稍微點點頭,整首詩描寫美人,沒毛病,但總覺得缺少點什麼。 現在就看陸寧作出什麼詩來! 見汪倫等人稱好、蘇院長也點頭。 齊元聖自信心一下膨脹起來,不由滿臉得意看向陸寧:“陸長安,該你了!” 陸寧正要動身,忽然一想原主寫的字,跟貓爪一樣難看。 自己也從沒嘗試過寫這世界的字,怕是寫不好。 “書院聖地,長安不敢造次,尊請蘇院長幫忙代筆!”陸寧靈光一閃說道。 讓蘇正經幫自己研磨代筆,豈不是更有麵子。 眾人滿臉愕然。 蘇正經也沒想到,這小子真大膽啊。 他沉吟下淡然點頭,但心裡暗道:你小子要是作不出好詩,輸了齊元聖,老夫定要讓你知道腦袋長在什麼地方! …… ……
三十五、以辱還辱,白piao蘇院長1次(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