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少年的世界(1 / 1)

聽媽媽的話 作家cUtz6a 3116 字 2024-03-20

少年的世界很簡單,二零一一年十月十七日之前由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和一隻貓組成。   嚴肅活潑的爺爺、慈祥和藹奶奶、剛正耿直的爸爸、善良溫柔的媽媽和一隻年齡相仿的橘貓,構成了他的一方小小天地。在這方天地之下,少年吸收各方的營養,茁壯地成長。   在同齡的孩子還在滿地亂爬的時候,他已經可以行走了。當別的孩子學會獨立行走,他已經可以小跑了。當別的孩子還在小跑時,他已經在逐雞追狗了。   周邊鄰居對這個還在穿著開襠褲的小屁孩是又愛又恨,因為他總是去招惹自家的雞狗弄得院子裡不得安寧,但每當看到他的那雙清澈的眼睛和圓圓的臉蛋,總是會把他重重舉高佯裝丟掉實則輕輕放下。   等他大了一些能開口講話時,他們問他問什麼總是去逗雞逗狗。他雙手快速往上,又慢慢下放,說喜歡這個咻咻的感覺。是的,在他那個隻能模仿大人說話的年紀,他就表達出了對風在耳畔呼嘯而過的歡喜。他喜歡風,喜歡奔跑,喜歡絕對的速度下一切都在身後被拋得遠遠的感覺。   村莊度過了那個雞犬不寧的時期,他也長到五歲了。他不在去逗弄滿村的雞和狗,因為他已經不能被村裡人抱起。一米二五的身高在普遍一米左右的同齡孩童中,已是獨樹一幟的存在。   村口的那棵需三人合抱的大槐樹下,村裡人三三兩兩在閑聊,都好奇秦天奶奶李桂英是怎樣把他養的這樣高高壯壯,明明都是一樣水土養育的,怎麼自家的孩子就差這麼多,是不是給他吃了什麼靈丹妙藥。   看著這時路過挑著尿桶去菜地澆肥的李桂英,大家夥讓她停一下給說一下是不是有什麼土方法養娃娃,怎麼你家的人沒有不矮的,娃娃他爺、娃娃他爸都是高的,現在娃娃早早的就能看出來將來也會是個高個子。   李桂英把肩上的扁擔放下,搭在桶上。搖了搖頭說,“都是吃同一塊地種出來的大米和菜,哪兒有什麼土法子?要說有不一樣的,那就是天天的胃口好也不挑食,給什麼吃什麼。”   有村民說自家孩子吃的也不少,就不見長個子。“天天他爸說過,可能是天天的那個什麼~基因~對,就是基因,基因好個子才竄的快。“秦天奶奶想起了兒子說的一些她不懂的什麼意思的話,但是能記起一些詞。   眾人都不知道基因是什麼,你問我,我問他,他問她,問完了一圈,對著李桂英問基因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我是聽石頭說的,“秦天奶奶看了一下天色,”好了好了,不說了,天快黑了,我還有塊菜地沒施肥。“說完便挑起扁擔走遠了。   二零零四年,村子裡的人不知道基因為何物,但並不妨礙人們了解基因好,是為何物。因為秦天以大家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五年的時間,長到了一米六五。   五年的時間沒讓村莊發生巨大的變化,隻是原先的土路換成了一條不寬的水泥路,占據大多數的土屋換成了刷著白漆的紅磚房,夜晚漆黑的村莊更加明亮,村裡的老人也變得更多了。   秦天生活的村子,三麵環山,一麵臨水。春天,奶奶帶著他去田裡耕種;夏天,爺爺帶著他去河裡遊泳;秋天,他自己去山裡撿鬆果;冬天,他陪著貓貓在灶前烤火。這些是他覺得最最愜意的事情了。除此之外,他最愛的就是沿著河邊的水泥路痛痛快快的追逐著西邊逐漸落下的太陽。   這源於誇父逐日的故事,當他在語文課本上讀到這,給了他小小的世界莫大的震撼。這些更加助長了他對於奔跑的興趣,他不單單隻是喜歡風在耳邊的聲音,而是更進一步的愛上了這種感覺。這讓他覺得這個世界,除了這條被落日餘暉映照的橘紅色的路,別無他物,他仿佛是這個世界的誇父。   少年九歲的時候,BJ舉辦了中國的第一個奧運會。他對這件事印象深刻,那時少年的父母退伍回家了,一家人在電視機前觀看了這場世界盛事的偉大開幕。   少年喜歡樂此不疲的奔跑,自然對於跑步項目最感興趣了。等到短跑項目開始時,少年問他的父親,“世界上跑的最快的人是誰啊,是中國人嗎?”少年受家庭的影響,小小年紀已經有很強烈的家國情懷。   他的父親對此早有做功課,誰讓自己的兒子最愛做的事就是跑步。對兒子說,“今年一個叫做博爾特的牙買加國的運動員,是這個世界跑的最快的,一百米跑了九秒七二。”   “牙買加國,不是中國啊?那中國跑的最快的人是誰啊?”秦天不解。這個問題還真難到了秦天寺。此時中國的短跑還鮮為人知,除了一個110米跨欄。   “這個爸爸也不知道,等爸爸查到了,再告訴你,可以嗎?”秦天寺伸出了右手和少年拉鉤,“不過,我知道一個世界第一的中國人,他叫劉翔。是全世界最厲害的110米跨欄的運動員,等他上場,我們可以一起看看他的比賽。”   二零零八年八月十六日,少年記住了第一個外國名字—博爾特,記住了他百米終點捶胸的動作,也記住了一個世界記錄—九秒六九。少年不記得他長得什麼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知道他黑的發亮的皮膚和高高壯壯的身體。   少年對著爺爺和爸爸講道,我也要像這個黑黑的人跑的一樣快。爺爺和爸爸都是摸著他的頭說笑笑說,好誌氣;唯有媽媽說:“天天,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對不對?”少年高興的點點頭說對。   時間到了八月十八日,少年和父親如約一起觀看劉翔的比賽。當看到劉翔滿臉痛苦的表情站上跑道,他們的心都不由的緊張起來。少年問,”他是生病了嗎?看著像是我被石頭砸到腳趾頭那樣的疼。“   父親聽著講解員的報導,“這位運動員叔叔的腿確實是生病了但他不怕,疼,他也要把比賽跑完。”少年看向起跑線的那抹中國紅,”他好勇敢啊!“但是隨著一個搶跑,劉翔的傷勢讓他沒能堅持完成比賽,選擇退出了比賽。   少年不知道劉翔退賽的行為好不好,但他聽爺爺和父親說這個比賽和他的期末考試一樣重要,他的做法就像少年去考試還沒答題隻寫了一個姓名就回家了,就跑去問爺爺,”他為什麼不比賽了,這個比賽不是很重要嗎?”   “這個比賽對我們很重要,但是一個中國人的安全對我們同樣很重要。國家的使命和責任就是保護我們免受傷害,在這個年代,國家的尊嚴不需要用這樣的犧牲和傷害去獲得。”爺爺說的話,他聽不懂。時隔多年回想起才逐漸理解,少年當時隻記得父親說過的一句話,最大的勇敢是保護自己,而不是去挑戰危險。   第二年,少年離開了這個他熟悉的世界,隨同父母去了老家邊上的小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