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彪,棍夫出身,淮南煙雨莊人士,會點粗淺拳腳,自認在同村打架除陸哥之外無人能敵,在莊內渾噩二十六載,摸爬滾打至鍛體5層強者,承蒙東家賞識,與陸哥、徐強等四人為東家看家護院,不知不覺已過三年… 本來這輩子覺得都那樣了,誰知府裡來了個丫鬟小翠,那芊細的眉毛和稚氣未脫的小臉既然讓我這鐵漢都為之心動… 據說小翠母親早逝,家裡一弟弟需要照顧,父親一人務農,無奈隻能上山拾柴和采藥賣;怎知下山途中路遇山匪想要強搶,拉扯中幸好遇到東家帶著咱們在丈量山地的途中遇到,還記得那天打了一架爽的,我和陸哥乾倒了為首的3個,剩下幾個小賊都嚇跑了… 事後我們送小翠回城郊,當天東家就將此事告訴夫人,夫人憐憫,便招小翠進府做工,讓其負責懷安小少爺起居,她弟弟也一並搬進府陪讀,就因夫人說了句“萬般為下品,唯有讀書高。”還記得那天小翠的眼淚稀裡嘩啦的掉,一邊在叩謝夫人… 我究竟是啥時候喜歡上小翠的呢,我也不清楚,隻知我年齡比她大得多,平時整天見但話沒說過幾句,終於在一晚和陸哥喝酒後趁酒勁鼓起膽向小翠表露心意,哈哈,居然成了,開心得我跑去抱著陸哥跳舞…雖然最後被陸哥嫌棄揍了一頓…哈哈 接下來的日子裡每天都感覺胃口非常好,飯都能多吃兩碗,值哨根本不累,想想小翠,一下就到換崗的時辰… 後來陸哥說我這段時間練武少了,進府三年多修為還在鍛體6層,表示他前段時間都升階到鍛體8層了,我回想最近好像還真的是練少了,心裡暗暗給自己定目標,加練! 第二天,值哨,想小翠,吃飯喝酒睡覺 第三天,值哨,想小翠,吃飯喝酒睡覺 第四天,休息,找小翠玩,吃飯睡覺 可惡我堂堂六尺男兒怎麼每天如此頹廢,明天不能這樣了,要加練,趕在年關前沖擊鍛體7層,這樣就可以向小翠家提親… 第五天,值哨,想小翠,吃飯喝酒睡覺… 第六天… 第七天… 小雪當天,我既然晉升了!鍛體7層,我莫不是天才,嘻嘻,來年豈不是可以讓東家給我漲點月錢,怎麼感覺這段時間懷安小少爺無事就讓我陪他打鬧,明明小寶和他年齡相仿,他們兩鬧騰就好了嘛,作為強者的我很忙的… 冬至那天休沐,我帶上了一壇好酒,著裝正式的和小翠姐弟一起她回家,出門前懷安少爺還嚷嚷著要和小寶溜出來玩,最後被夫人關書房寫字…嘿…讓你貪玩。 進宅後見到了柴老爺子,膚色黝黑,身體瘦小,因經常乾農活導致的駝背略顯佝僂,看到我們連忙笑臉迎接,缺門牙的老者,形象雖然有些滑稽,但卻讓人心生親切… 那一晚與柴老爺子共飲幾杯,時機成熟時提出明年季春後要迎娶小翠過門,並從懷中拿出聘書與聘金,我斜眼撇了一眼小翠,她看到書上的字體歪歪扭扭,漲紅的小臉和偷笑的神情透露出她心中的欣喜和得意… 柴老爺子回憶起自己每日麵朝黃土背朝天,生活天天如此,日復一日,昨日似乎還是孩童般的女兒現今似乎一夜長大,他甚至都不曉得這些年自己一人拉扯著兩個孩子是什麼過來的,腦內思緒萬千,恭賀的話到嘴邊生生的咽了下去,乾裂而長滿老繭的手捧起酒盞,苦酒入喉一飲而下,良久後默默地在嘴邊擠出一個“嗯。” 又是一年新年,街上到處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爆竹聲此起彼伏,與歡笑聲交織成一幅熱鬧歡騰的畫卷,小翠在前拉著我的手,拉著我穿梭在大街小巷中,她的眼眸猶如寶石一樣晶瑩剔透,印照著世間的各種美好,要不是還帶著小寶和懷安少爺這兩個“麻煩製造者”,我敢說這是我人生最最快樂的一天… …… 正月初四,就寢時朦朧間聽到院內傳來吵雜聲,叫罵聲… 聲音越來越大,直至… … “淦!王彪快去保護東家和少爺!快去!”徐強在外怒吼道…我驚醒從床上猛的紮起,抽起配棍往上房方向奔去,剛出房門,看到徐強和另一家丁拿著哨棍在與三個帶刀遮麻麵的黑衣人博鬥,徐強手臂被刀割開了一大口子,鮮血淋漓,衣服染紅大片,邊上同為值哨的陳沖安靜地躺在血泊中一動不動… 上房方向亦傳來的喊殺聲,叫罵聲、尖叫聲交織在一起… 前腳跨進後院,發現陸虎帶著管家在與五名黑衣人械鬥,院內躺著約有十人,一眼掃過,地上遍布血痕,東家癱坐在上房門檻上,無力的抱著夫人,深邃的眼裡滿是憐惜,夫人眼角帶著淚痕,眼睛早已閉上… 我喘著粗氣,眼光繼續往夫人身邊掃去,發現地上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她的嘴角掛著一道殷紅的血跡,眼睛已變得渾濁,看著腹部的血跡,我哈著粗氣,猶如一把匕首刺到我的喉嚨,令我無法呼吸… 一瞬… “啊!啊…!我淦尼娘!”我響起歇斯底裡的咆哮,手裡抓著配棍,青筋突起,往黑衣人頭上狠狠打去;其中一人毫無防備被打倒在地上暈死過去,另外幾人瞬時反應過來,其中二人提刀砍來,歪頭閃避一刀,另一刀砍到手臂上卻不感疼痛,反手朝那廝手臂悶敲一棍,隻見對方關節脫離原位置,手臂肉眼可見快速充血,看那廝刀已震脫手,陸虎趁機一腳飛踢,徑直踢開兩人,我趁機沖向前,拳頭像雨點般砸向對方,對方連中了三拳後沒了反應… “嘿嘿,我和陸哥合力果然天下無雙…”我猙獰的笑著,緊咬著下唇,臉龐已不知覺遍布淚痕,雙手緊緊握住,極力克製內心的痛苦,指節因過度用力已開始泛白,雙腿止不住在微微抖動… “彪,弄他,為夫人報仇!” “好…為夫人報仇!” “傷口沒事吧。” “沒事,那廝像沒吃飯一樣,一點不疼。” 說罷兩人繼續向剩下三名黑衣人沖去… 半刻後… 三名黑衣人已解決,我方犧牲一名家丁… 突然一陣掌聲傳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隻見一白衣男子帶著幾名黑衣人迎麵向後院走來…不知何時,兩邊廊頂上已經各站了兩名黑衣… 我與陸哥站在東家身前喘著粗氣,怒視著對方,東家不知何時已站了起來,麵無表情同視前方… 陸虎正了正身子,在王彪耳邊低語道“東廂床底有一密道,機關在床邊夾層啟動,事發時夫人已將懷安少爺藏匿其中,豈知被一賊人發現,夫人護子心切,沖出與賊人扭打,我與東家趕到時夫人已受傷,幸好那賊已被東家斬了,記著,如果我或東家有個不測,懷安就拜托你了。” “陸哥,你說啥呢,咱兩一定可以和東家殺出去的,那時…” “彪,你這次聽哥的,那白衣娘炮實力深不可測,這次哥也沒底。”林虎輕聲打斷,眼睛布滿血絲,青筋凸顯如臨大敵。 “林立,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勸你把東西交出來,留你全屍哦~”白衣男子嗓音像金屬一般銳利,遮著麻麵的臉,扭曲的表情,讓眾人感到不適。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朗朗乾坤,豈容爾等殘害。”說罷林立向前一步與王彪陸虎兩人低聲:“頃刻三人分而散去,對方必想殺我,你二人應當無事,請帶安兒去東郡城外楓林找顧長恭,顧林同袍,謂之托孤。” “是,東家。”陸虎沖口而出,王彪亦點頭回應。 白衣男子嬉笑道:“那就是沒得談咯~。” “不屑與賊人為謀。”說罷林立伸手摸向袖袍內袋的四枚子午金標… 寂靜與血腥味籠罩著整個林府,一場惡戰看似在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