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四】 後帝國時代的恕瑞瑪(1 / 2)

卡爾亞一語道破太陽神教初代教宗的名字,不僅這位試圖傳教的老板相當意外,就連做慣了復讀機、下意識復述了卡爾亞說辭的拉克絲本人都驚呆了。

一麵用“聽說過她的名頭”這樣的話敷衍著滿臉意外之色的老板,拉克絲一麵就這位瓦裡伊娃的問題,在心裡向卡爾亞問個不停——這你都知道,還說你不是全知全能?

“瓦裡伊娃是誰?”

“你和她很熟悉嗎?”

“你怎麼知道她是太陽神教的初代教宗?”

“你不是說自己不了解太陽神教嗎?”

麵對著拉克絲連珠炮一般的問題,卡爾亞最開始隻是笑,笑夠了之後,才不疾不徐地一一開口解答。

“瓦裡伊娃是我的一個學生,我自然知道她——親自帶了那個狡猾的小混蛋快二十年,我對她可是再熟悉不過了。”

“至於說為什麼我知道她是太陽神教的初代教宗……猜的啊!”

“我是不了解太陽神教,但【神是為人服務的】這句話實在是讓我印象深刻,除了瓦裡伊娃那個瘋丫頭,恐怕符文之地沒有哪個人敢大大咧咧、光明正大地說出這句話了。”

“不過我倒是沒想到,她不僅把這句話寫進了太陽神教的教義裡麵,還堂而皇之地為它披上了巨神信仰的外皮,傳教……哈哈哈哈,你還別說,這真就是這個小混蛋的風格!”

“你不知道,她從小就特別能拉大旗作虎皮,什麼事情逮到了一個由頭,借題發揮的能耐簡直驚人……我也是萬萬沒想到,這家夥還能把這一手用到巨神們身上,哈哈哈,不錯不錯,乾得相當不錯!”

卡爾亞欣賞的態度溢於言表,這讓拉克絲簡直一頭霧水,卡爾亞的確完美地回答了她的所有問題,但得到了答案的拉克絲反而感覺自己頭頂的問號更多了。

“這種事情一時半會是說不清楚的。”察覺到了拉克絲的疑惑,卡爾亞終於收斂了笑聲,繼續開口道,“走吧,去找一間旅館住下,我慢慢和你說。”

如釋重負的拉克絲終於找個由頭、告別了這位熱情的、想要向自己傳教的老板,和伊諾一起,牽著斯卡拉什離開了這片牲口市場。

穿過了兩條街道後,兩個人選了一家看起來條件還不錯的旅館,順利地辦理了入住手續,終於安頓了下來。

進入了房間,拉克絲第一時間握住了自己的佩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卡爾亞?”雖然已經習慣了卡爾亞在說事情的時候有所保留,但現在這種情況還是讓她滿心疑惑,“你是說,這個太陽神教的首任教宗,是你的學生?難道那個瓦裡伊娃還是個飛升者嗎?”

“答對了!”卡爾亞語氣愉悅,“至少在我陷入休眠的時候,她還活蹦亂跳的,所以理論上現在應該也活得很好——雖然我不是很清楚到底為什麼她會創建這麼一個有意思的教團,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有沒有活著,但站在我的角度上,我還是感覺她……乾得不錯。”

“那我們要去見見她嗎?”拉克絲眨了眨眼睛,“去太陽神教那邊打聽一下,然後和我的這位……師姐見一麵?”

“這個嘛,倒也不必著急。”卡爾亞一副早有計劃的樣子,“重建瓦祖安、留下攝政王金羽,這個消息遲早會傳遍整個恕瑞瑪,如果她願意見我,那在見到了祖安的一切之後,她自然會明白我的意思——與你而言,目前最重要的是攀登巨神峰。”

“這樣啊。”拉克絲點了點頭,“那我們下一步?”

“繼續前進,去納施拉美換坐騎,然後繼續一路向西!”

……………………

正如卡爾亞所說的一樣,他主動在瓦祖安暴露攝政親王的金羽,本身就已經是一種態度了。

在艾卡西亞戰爭之後,被感染的卡爾亞雖然堅持著主持了一段時間工作,但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之中,所以對他來說,從艾卡西亞之戰到符文戰爭,中間上千年的歷史都是一片未知的空白。

卡爾亞並不知道自己的學生們到底都去了哪裡、乾了什麼,隻是從針對暗裔戰爭那隻言片語的描述裡,得知了那些被虛空所感染的暗裔們之間爆發了戰爭,並在分道揚鑣。

除此之外,他對那段歷史幾乎一無所知。

雖說無論是幸存的飛升者,還是被感染的暗裔,都是卡爾亞曾經的學生,但至少此時此刻,卡爾亞還沒有做好再次麵對他們的準備——更重要的是,現在的拉克絲剛剛踏過了超凡的門檻,還沒有資格和她的師兄師姐們平等對話。

所以,卡爾亞乾脆就在留下了一條“我還在”的消息之後,就和拉克絲一頭紮進了大漠黃沙之中。

打了個招呼之後,卡爾亞帶著拉克絲果斷隱身。

相較於站在明麵上,他更擅長躲在陰影之中。

不過,卡爾亞顯然沒有想到,第一個接收到了他的信號的並不是那些曾經和他關係最親密的幾個飛升者或者暗裔,而是一個因為年紀比較小,所以和卡爾亞並不是很親密的一個“小家夥”。

在瓦祖安宣布重建之後的第十八天,在距離維考拉不遠處的一處小鎮,一個身披鬥篷、頭戴兜帽,將自己完全藏在陰影之中的旅行者於休憩之時,從路旁茶攤上旅者的議論中聽說了這個消息。

“攝政王的金羽?”他點了一碗最便宜的大碗涼茶,坐下之後將自己的手杖橫擔在了腿上,“卡爾亞老師的遺物嗎……是誰驚擾了老師的休息?”

思忖之際,茶攤的夥計將一碗跟清水差不了多少的茶水擺在了他的麵前,他也不挑,拿起了茶碗之後,隻是輕輕一仰頭,就將其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剛剛倒茶的夥計一轉頭的功夫,就看見茶碗空了,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懷疑的表情。

這家夥該不會把茶水倒了吧?

思及此處,他下意識地看向了這個旅行者的腳下。

地麵乾爽,沒有一絲水漬,似乎剛剛這家夥的確一口氣就把偌大一碗茶喝了個乾凈。

“下次多放點茶葉。”旅行者似乎察覺到了夥計的想法,他一麵將茶碗遞回到夥計手裡,一麵低聲開口道,“涉倫出產的茶葉碎末價格不貴,多放兩把更解渴。”

說著,便將一枚銅子按在了桌案上,拎起手杖、站起身來。

夥計下意識地想要解釋一句“我們家茶葉放得很多”,但眼見著對方站起來之後比自己高上了不止一頭……解釋的話終於被他咽回了肚子裡,隻剩下了忙不迭地點頭。

對方斜睨了這個夥計一眼,仿佛不含任何表情的眼神讓夥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精神也有些恍惚。

當這個夥計終於恢復過來的時候,一層無形的冷汗已經布滿了他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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