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亨的親衛把朱祁玉等人圍了個水泄不通,但是朱祁鎮撥開了人群。 徐有貞給他端來一條椅子,他淡然的坐在上麵,看著站著麵色如鬼的朱祁玉,冷笑了三聲。 “弟弟,沒有詔書又怎麼樣,我現在坐著,你站著,你可以坐嗎?”朱祁鎮拍了拍椅子、 “哥哥,天位已定,不屬於你的,你拿不走,咳咳”由於情緒激動,朱祁玉咳嗽了幾聲,放開來袍子一看,還帶著幾塊血漬。 “那又如何,你還能活多久?我隻是拿回屬於我的東西?咋,你還能和我搶多久?” 朱祁玉並沒有理朱祁鎮。他轉過頭看向左側的於謙,問了一句話。 “於謙,你悔也不悔?” 於謙向著朱祁玉柞手。 “陛下!” “你坐擁十團營,坐視南宮復辟,指使你我君臣這番淒涼光景,你悔也不悔?”朱祁玉看向於謙的眼睛問道。 “陛下,臣不悔!” “你屢勸朕迎回上皇,反為上皇所拘,關入大獄,你悔也不悔?” “不悔!” “你兩袖清風,功在社稷,卻被上皇汙蔑謀反之罪,全家將要抄沒,兒女離散,你悔也不悔?” “回陛下,於謙,不悔!”於謙對上了朱祁玉的眼睛說到。 “哈哈哈哈,這幾個問題,竟然沒有一個超出朕的意料,好好好,於謙,讓我們君臣今日一同走一遭吧!” “大明是天下百姓的大明,不可為了天子家事,置百姓於水火,不可為了一人之私,百姓和社稷,既是正義,也是正確,今日事,乃臣有罪,讓臣生生世世陪著陛下!” 朱祁玉點了點頭。 “來人,設景泰帝為王,封號戾,不忠不孝,不仁不義,至此,動手吧”朱祁鎮已經不耐煩了,他沒那麼多的睡覺看戲,隻要朱祁玉死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隻要她死了,朱祁鎮怎麼潑黑水都行。 對,快殺死他! 士卒剛要動手,百官中沖出二三十人護在朱祁玉身前,對著朱祁鎮喊道:“太上皇,如此這般,不怕先帝降下神罰嗎,如此這般,太上皇怎麼麵見先帝?” “麵見?等朕下去了,自然會解釋!” “朱祁鎮,你大膽,你殺我一人即可,放過這些大臣,沒有他們,你哪來的皇位,沒有他們,你還在放羊!”見到旁邊的人要拉弓,朱祁玉著急的直接沖著朱祁鎮大喊。 這聲放羊在朱祁鎮的腦袋裡炸開了花,他再也忍不住了,大臣,死了就換,反正皇位沒事就行,他堅信,這個世界上還是怕死的人比較多。 “爹,助手!”正東方的一聲哭喊,吸引力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們向東看去,一個十歲的男孩向著他們跑來,朱見深是隻有十歲,但是並不意味著他不懂事情,雖然昨天的事情發生的很神奇,但是朱見深知道,自己的叔叔和於謙決不能死。 他能用的,就是法定的太子身份,在刀槍下,或許沒用,但是能拖到朱祁玉的兵來就行。 和朱見深一起的還有二十幾名護衛,由於卓甲和人數少,朱祁鎮並沒有阻攔(一方麵也擔心如果沒人保護,朱見深的生命安全出問題) 誰知道親兒子直接跑到朱祁玉那邊,二十名護衛直接在眾人前麵圍成一排,要知道這些可是穿著甲的士兵,好歹能抗一會。 至於朱見深,他挨著旁邊的那個宮女,萬宮女看到了那無數的寒光,害怕歸害怕,還是護著朱見深,緊緊的抱著他。 “到朕身邊來,他們都是逆賊,護著他們做甚?” “父皇,您不能一錯再錯,景泰叔有功於大明,於謙等人都是社稷之臣,父皇,你不能殺!”朱祁鎮自嘲的笑了笑。 他是沒想得到,自己親生的兒子居然站在他二叔那邊。 “朕給你十個呼吸,若不過來,朕今日就廢了你!可知道唐玄宗一日殺三子?”朱祁鎮直接警告,對於帝王學,朱見深從六歲就開始學習,這故事,早就聽過了。 “帝王當以清明辯是非,不以喜好做長短!” 朱祁鎮笑了,這樣,我兒子這麼多,少你一個不少。 但是他還想給朱見深最後一個機會。 “你是朕出征前所立的太子,今日,貶為庶人,禁衛軍,抓他回來!” 誰料朱見深就站在那裡說出來朱祁鎮這輩子沒想過的話:“本宮乃是景泰八年正月十三日,由景泰帝朱祁玉親立太子朱見深,論正統,也是景泰正統!” “你小子還沒資格跟你爹論正統!朕是宣宗皇帝親立,他呢,他隻是一群腐儒推上去的廢物!論正統,朕才是天命所歸!你們去吧,記住朕的年號!正統!從明日起,這天下隻有天順,沒有所謂的景泰!還有沒有人,還有沒有質疑朕?” 朱祁鎮怒吼的說出這段話,仿佛朱瞻基的話語是最具權威性的政令,確實,因為再也沒有人否認這件事情,朱祁玉也確實是國家危亡的時候推上去的,他確實不是根正苗紅,他也確實是庶出。 “深兒,到叔叔這來,你還小,叔叔再護你最後一次”朱祁玉幾乎是哭著說出這句話,他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的哥哥,居然連親兒子都可以殺。 “爹啊,兒子,守不住了,連你孫子都護不了了,兒子不孝,今日就來地下陪你!”朱祁玉對著天上吶喊,對於朱瞻基的執念,盡由這句話吼了出去。 “爹,那是我爹,你隻是個側妃生的,你沒資格說這些”朱祁鎮笑著說,動手吧,我迫不及待看著他死了! “哦?他沒資格?那我有沒有?”就在弓箭手要開工的時候,所有人的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這道聲音仿佛有魔力,所有要動手的人,不自覺的放下刀和弓箭,全部人都看向奉天殿的方向。 李洪風一步一個腳印,龍行虎步的帶著五百重甲兵從大殿內走出來。 在所有人詫異的眼睛裡,李洪風站在石橋上,由上而下的看著麵前的眾人。 “爺爺,爺爺,是爺爺!”朱見深睜開眼睛,這個不就是昨天打自己屁股的人嗎? “孫子,到你爺爺這來!”李洪風笑著說。 朱見深掙脫開萬宮女的手,向著李洪風跑去,沒有人阻攔,也沒有人敢阻攔。 李洪風懷抱住朱見深的身體後,對著眼前的所有人說到:“你們,見朕,為何不跪!” “跪下!跪下!跪下!”五百士卒齊聲吼道。 一道龍威從李洪風的身上迸發出來。 一個,兩個,三個,然後一排,又一排的士兵官員跪了下去。 “拜見宣宗皇帝!陛下聖躬安!” “朕安!起來吧”李洪風緩緩走向朱祁鎮。 與此同時,大門被人炸開,沖進來一隊又一隊的人馬,被眼尖的老臣發現。 “看,這不是張輔,這不是上一任英國公嗎?” 滿頭白發的張輔騎著黑馬,帶著兩千多京營兵瞬間反包圍了這裡。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這些早已經變成骨頭的人,是怎麼又出現的,隻有朱祁玉等人知道,自己今天,死不掉了! “朕把大明交給你,你就是這麼回報朕的?”李洪風站在朱祁鎮的麵前。 “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是我爹!你不可能是我爹!我爹早死了!”朱祁鎮還沉浸在朱瞻基的復活中。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朱瞻基搖了搖頭,一巴掌抽過去。 和朱祁鎮一起倒在地上的,是他腰上的寶劍。 “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丟人現眼的東西”李洪風越看越氣,右手往外一伸。 一把帶著刺的木棍出現在他手裡。 “我讓你不認識你爹,假的?我草泥馬的,你個混蛋,坑了我二十多萬的士卒,他媽的還叫門?你他媽的還叫不叫?我抽死你,抽死你這孽種!”李洪風一邊罵著一邊用棍子抽。 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朱祁鎮的臉,他就忍不住的抽,一想到那二十多萬的士兵百姓,忍無可忍,忍無可忍啊! “被別人抓去就算了,你怎麼不自殺?你還有臉活著?還有臉回來?還有膽子復辟?還要殺你兒子?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畜生?” “陛下,還有太監王振!”不知道是誰在人群裡喊了一句。 被打的朱祁鎮一聽到這幾個字,心裡就涼了大半,完了太祖立在後宮處的墓碑還寫著外臣不得掌權這幾個字。 “哦,對對,還有太監!我讓你寵信太監!我讓你當舔狗,我讓你出去裝逼!裝!你頭夠大嗎?裝逼?我打死你,打死你個倒灶玩意!” .......... 十分鐘後,李洪風不得不感慨,是不是西北的寒風給這小子的皮鍛煉厚實了,怎麼感覺自己的手都抽酸了,這小子還沒暈? 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李洪風抽打朱祁鎮,但是沒有人敢發出聲音,不知道為什麼,李洪風做出這種事情的時候,所有人的心裡都出了一口氣!
第7章 不知道,我夠不夠格?(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