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回家(1 / 1)

“我們會分開嗎……”啞女感到了些許悲傷,畢竟王三財是她今生遇見的第一個能溝通的人,   也是第一個遇見的會對她好的人,不知去了萍雲山還能否遇見像他一樣的人,她十分的不舍。   見她憂心忡忡,王三財出言勸慰道:   “放心好咯,那些修行者肯定都是好人,他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所以你不用擔心啊!”   這番話給了啞女些許的寬慰,她將心中的大石頭放下。   雖然王三財並沒有去過萍雲山,也不知道萍雲山上都是些什麼人,但這是天機無限的托付,   如果萍雲山上皆是些無惡不作的惡人,想必天機無限也不會放心地讓他們倆前往萍雲山吧。   “嗯。”啞女點了點頭,她覺得有些困了,於是卷起茅草蓋在身上,沉沉睡去。   一段時間過後,他被顛簸的路況震醒,揉了揉眼睛發覺此刻已是日落西山。   車道顛簸非常,這跛腳毛驢跑得又慢,二人從上午行到日落西沉,也隻行了數十裡。   此時距離下一座城鎮還有一半的路程,而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沒個落腳的地方。   無奈,王三財隻能把租來的驢車栓到一邊,自己和啞女找個空曠乾凈點的草地紮營。   “呼……”夜裡吹來的涼風,將啞女凍得瑟瑟發抖。見狀,王三財將自己的草席拿給啞女,   自己則是穿著單薄的布衣,席地而睡。   “你不冷嗎?”啞女問道。   “睡著了就不冷了,趕緊睡吧。”他尋思現在臨近夏天,夜裡再冷還能把自己冷死不成?   於是隨意地倒在地上呼呼大睡,啞女見他衣著單薄,真擔心他會一覺不醒。   悄悄地把身體挪到他的身邊,用草席蓋住了他的身體。二人之間的距離,僅僅隻有五寸之遙。   搖曳的營火熠熠生輝,散發出的光芒驅散了夜間的涼意,也保佑著二人不被這山間的豺狼侵害。   突然,一道陰風吹拂而過,將這脆弱的營火吹滅!   隻見遠方黑雲壓境,竟是有數道身著夜行衣的人影,朝著王三財和啞女的位置襲來。   “找到了,萍雲山前任掌教的轉世,殺了他們倆!”   那群人好似豺狼毒蟲,想要將無辜的旅者扼殺在這黑夜之中。   但隨著一道清風吹拂,業已熄滅的營火突然再度燃燒,此異常的舉動頓時讓黑衣人影產生戒備。   隻見不遠處的月色之下,一道俊朗清秀的白色人影,傲然獨立於鬆柏枝頭。   其人手握拂塵,身背天劍金榜,正是聞名遐邇的天機無限!   然而黑衣人影仗著自己並非魔孽,天機無限不會對凡人出手出手,囂張跋扈地說道:   “是你,你來做什麼,這是我們與萍雲山之間的私人恩怨,輪不到你來插手!”   “王三財散播吾之謠言並借此斂財,讓吾名譽受損;在他贖清自己的罪孽之前,吾不許他身亡!”   天機無限傲然獨立,手中拂塵一揚竟是產生無限的壓迫感,   黑衣人影恐懼其強悍實力,不敢再往前一步,撂下狠話立刻遁走:   “此事,吾等不會善罷甘休,告辭!”   眼見他們離開天機無限收起三件法寶,拿出折扇輕輕搖動,看著樹下酣睡正香的二人,嘆了口氣:   “真是不讓人省心啊……哎呀,但願這是我最後一次出手相助了。”   隨後,他卷起一陣清風,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陣風吹拂到了王三財的鼻孔裡,害他打了一個噴嚏,從夢境之中迷迷糊糊地醒來。   隨後環望著四周,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也沒有注意到自己身上裹了草席,便繼續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晨,因為在青樓工作的習慣,所以啞女早於王三財醒來。   她習慣性地收拾好了一切,然後推搡著王三財,將他弄醒了。   “嗚……已經早上了嗎?那行吧,等我出個恭就出發。”   他站起身來,走進一旁的樹林後麵解手。他注意到周邊的樹葉有落下許多,遂猜想著:   “好像刮過一場大風呢。”不過他並沒有多想,提起褲子就回了驢車上。   其後二人沿著大路一直走啊走,又走了十裡路左右,來到一條岔道口。   大路的右邊延伸出一條羊腸小道,通向的是一處破舊的村落。   這本來沒什麼稀奇的,二人一路上已經路過了無數像這樣的村落。   隻是不知為何,這一次王三財竟然停下了馬車,看著眼前的岔路還有不遠處的村長,陷入了沉思。   他突然覺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眼前的景象似乎非常熟悉,熟悉到讓他產生了奇妙的幻覺。   他看見幼年時期的自己在這條羊腸小道上奔跑,無憂無慮十分快活。   自己在這條小路的末端,自己年邁的父母正在等著自己,他們的麵貌王三財已經記不起來了。   這時,他才猛然發覺:   “我……到家了?我到家了?我到家了!”   王三財發覺自己離家太久,早已忘記了回家的路,也忘了家中的父母。   如若不是為了護送啞女回到萍雲山,他都不會記起這條路來。   “這裡是你以前住過的村子嗎?回去看看吧。”啞女借著心玉對他說道。   “這嘛,老實說我這一生作奸犯科,什麼壞事都乾過,身上的錢也不乾凈,我怕……”   王三財害怕自己回了村裡會招人不待見,畢竟自己這一輩子做了不少的壞事情。   但是小道的另一頭是他的家,他人到中年,也是時候回去一趟了。   畢竟說不定哪一天,自己就會與雙親天人永別。   “走就走吧,我怕個雞毛蒜皮啊怕!”   他狀起膽子,指揮著驢車往那條羊腸小道走去。   回憶起來,他自從十五六歲時離家,跟著一夥人出門撅人家墳,直到現在是一次都沒有回來過。   中間相隔了多少年?他連自己的年紀都快記不清了,但肯定有二十年了。   二十年歲月對修仙者來講,不過是眨眼一瞬。但對於一個凡人來講,這實在是太長太長了。   一個人的人生,可有多少個二十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