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夜的時間,怎麼會有人在自己屋頂走過? 李長修會有些擔心是高河派的人,他側耳傾聽,隻見那腳步在他的屋頂住停住了。 李長修立刻翻身下床,將床上被子卷成了有人睡覺的模樣,然後躲在了床底下。 果然,過了一會兒,似乎是聽不到李長修房中有動靜,那聲音便悉悉索索的到了窗戶那裡。 不知用了什麼方式,這窗戶開的聲音極小,若李長修不是清醒的狀態,可真難察覺的到。 隻見那腳步聲悄悄的到了李長修的床前。 李長修見是一雙看起來有些小的腳,頓時皺起眉頭。 難不成這高河派,叫了個女修士來追殺自己。 倒不是李長修對女修士有什麼偏見,修真界厲害的女修士數不勝數。 就是這麼多次打交道下來,也不曾見過高河派有什麼女修士。 就在李長修擔心對方直接一個術法打到床上的時候,這人卻悉悉索索的翻起了自己的床頭櫃。 不消片刻,動作便停住了。 這陌生人見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後,便準備退出房去。 就在她退到窗前的時候,李長修手輕輕一揚,窗戶便無風的自動關上了。 看到這窗戶自動關上,這人臉色一變,唰的一下掏出了一個小匕首。 “小飛賊怎麼就來偷別人東西。” 李長修翻身起來,稍微撣了下身上的灰,眼神根本就沒有望向那有些嬌小的飛賊。 那女賊臉一紅,但很快反應過來,就怒斥道: “說誰是賊呢,我隻是來拿回我自己的東西而已。” “這是我之前放在這裡的。” 李長修笑了出聲,道: “拿自己的東西,為什麼要偷偷摸摸的呢?” “既然是從我客房裡麵拿出的東西,至少要讓我看一眼,是不是我的吧?” 那女賊皺著眉頭,猶豫再三,還是道: “我建議你不要看,看了可能你就要卷進來了。” 李長修聽著,又像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自己要不要看呢? 他也有些思索這樣一個選擇了。 他目前也在被高河派的人追殺,貿然卷入這件看起來有些麻煩的事情,對他也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讓自己盡快提升到旋照巔峰,讓他麵對練氣期的長老,也有一戰之力。 他思索了片刻,便給出了另一個答案: “那你且在這裡等上一會兒,我翻找下自己是否有缺東西,若是沒有缺,就放你走。” 這女賊想了想,便同意了,乖乖的站在那裡等。 李長修便找起了自己放在客棧裡麵的東西,但就在快要找好的時候,門外又響起激烈的腳步聲。 不出片刻,便有人敲響了房門。 聽到這敲門聲,那女賊瞬間變得格外緊張,連忙躲在了窗簾後。 “官府查案,開門!” 李長修則更是頭疼,他本身就被高河派通輯,這高河派在臨江城雖不如戚風鎮那麼盤根交錯,但多少也是有點影響力的。 結果因為這一個跟自己毫不相乾的人,可能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還打算在這城中打探些消息呢,要在此刻與那些官兵起沖突,不是一件好事情。 李長修手一揮,窗戶便自動打開了,他直接抓起那女賊,從窗戶一躍而下。 門外的官兵聽到這聲音,也立刻撞破房門,沖了進來。 他們來到窗前,見李長修和女賊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街頭盡頭。 那領頭的魁梧官兵一拳錘到了窗上,道: “又叫那造反的給跑了!” …… …… 隻見李長修將那女賊丟在地上,頗有些不客氣的說道: “你這害得我一夜難眠,要怎麼辦?” 那女賊本來心有些愧疚,但看著李長修,眼睛轉了一圈道: “本來你在那接受調查就好,怎就跑路了呢?莫非你也遭人通輯?” 李長修見她這樣說,也是說中了自己的身份,但他並不想就這樣讓她知道。 思緒片刻後,道: “你才剛到沒多久,就有官兵前來,可見是你遭了人跟蹤。” “被官兵這樣大費周折的跟蹤,定是不小的事情。” “若他們進來,無論拿不拿得到你,我都要受牽連。” “我這人懶得麻煩,就不想再費那事情。” 那女賊見他如此說,覺得心裡有些愧疚,想了想便張口說: “那……那我給你些銀子做補償?” 李長修笑了出來,作為修真者是不會怎麼缺銀子的,更多的是缺靈石。 一塊靈石就能換一百兩銀子,而銀子想要換成靈石,則要更多。 市麵上的靈石有價無市,自己殺那幾人,即使是外門弟子,手上也有些許的銀子。 這銀子的補償,對他來說略等於無。 但李長修也不知道,從這女賊身上能夠有什麼收獲。 忽然他想到,昨天入城的時候,那衛兵說的話,便想著向這女賊打探些消息。 “算了,銀子就不要了,我向你打探些消息即可。” 但一聽這話,女賊有些緊張,連忙護住自己懷裡的東西,道: “你可別想問我的事情哦,我可不能說。” 李長修見她如此緊張,頗有些滑稽,便笑著道: “不問你的事情,隻是我剛來這臨江城,有些事情想問問你這本地人。” 聽了這話,那女賊方才鬆了一口氣,道: “那你問便是。” 李長修看了看這夜深的城池,沉默了片刻,問道: “官府近來是否有收大量過去未曾收過的苛捐雜稅?” 女賊聽了這話,想了想,道: “確實,現在很多商販和農民都苦不堪言,一些農民說都快活不下去了。” 李長修不多猶豫,便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在征收了大量的苛捐雜稅後,是否官府裡大量官人仍發不足俸祿?” 女賊點了點頭,說: “正是如此。” 接著李長修問出了第三個問題: “臨江城或周邊區域,可有什麼天災?” 女賊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道: “倒是有些地方下雨頗多,但年年都是如此,今年與往年並沒有太多不同。” 李長修深吸一口氣,便不再問和這臨江城相關的,問了個和紫嫣然相關的問題: “你可知道,紫血穀在哪個地方嗎?” 聽了這話,女賊眼睛裡多了些茫然,道: “紫血穀?未曾聽過這個名字。” 李長修嘆息了一聲,果然想找到那地方,也不是非常容易。 “好了,我的問題問完了,你可以走了。” 那女賊眨巴著她那雙大眼睛,望著李長修問道: “所以……你不問我姓名?” 李長修見狀,有些搞笑,便問道: “那你叫什麼名字呢?” 女賊笑著轉身就跑,留下了一句: “問了也不告訴你。” …… …… 女賊離開後,李長修陷入了沉思。 一是在想,自己要從何處尋找問這紫血穀的消息,若紫嫣然那落崖後未死,便會首選去紫血穀。 李長修倒也不是愛慕紫嫣然,隻是覺得自己受了紫嫣然莫大的恩惠。 自己雖救她一命,但這奇珠可是她全派上下數百人換來的,就這樣用在了自己身上。 他素來不喜欠人,便想找到她,報答於她。 另外便是這臨江城,可能有一場大災來臨,官府收了那麼多銀子,還依舊這麼缺錢,那麼這些銀子都用在了何處呢? 李長修皺著眉頭,他想不到。 忽然,他看到自己麵前的墻上,有一張告示,寫的是三日後,城東鑒寶閣將舉辦一場拍賣會。 李長修心裡想著,在拍賣會上,可能有各界名流,也會有修真界的人,若是在那裡問到,可能會知道紫血穀的位置。 為了以免再被打擾,他索性出城去,找了個破舊的山洞,坐在山洞裡開始修煉。 經過兩日的修煉,他現在離旋照八層也隻有一步之遙,不日便可突破。 李長修想起在那之前,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自己庸碌的天賦,再加上最低級的功法,真氣一月才增長些許,足足兩年才突破兩個小境界。 而現在,他隻是修煉兩日,真氣便有了不小的增長。 隻有平庸過的人,才知道這天賦是如此的可貴。 也是因此,他對那救他性命,贈他機緣的紫嫣然才如此在意。 若她要些什麼,李長修可能還覺得心裡好受些。 但她什麼都不要,反而讓李長修更是想要補償於她。 他還記得,自己在中了一劍後,紫嫣然帶著哭腔對自己說的那句話。 她相識的人,除了李長修之外,皆不在這世上了。 真是讓人忍不住憐惜。 李長修吐出一口濁氣,決定若紫嫣然還活著,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她。 若她死了,便不惜一切代價,替紫嫣然斬了那高河派。 他走出山洞,用之前在市場買的剃刀,對著水麵修理乾凈了這兩日長的胡須,又清洗了一下,便看起來年輕了幾歲。 李長修雖然長相頗為俊俏,但他對於自己的相貌並無在意,隻是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邋遢。 在這修真界,弱肉強食的世界裡,若你無足夠的實力,一身好皮囊,反而會給自己帶來災禍。 就像那可憐的鬆山派,拿了至寶,卻沒有守護他的能力。 最後隻落得滿門皆斬,隻留下紫嫣然和自己這個渺小的外門弟子。 李長修看了看時辰,自己趕去城裡,應該就差不多到拍賣會入場的時間了。 不多猶豫,他便施施然往臨江城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