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鬱而濕冷的房間內,一個紅衣女孩正在興高采烈,而角落裡的男人則像個癡傻的呆兒。 因為長時間呆愣盯著一處,所以男人的雙眼覺得十分酸痛。 這時候紅衣女孩也終於消停了,一蹦一跳的來到男人身前,“劉澤,我叫紅兒。” 男人條件反射的向後躲了一下,他已經被這些莫名奇妙的事情弄的精神恍惚。 他不清楚自己是鄭陽還是劉澤。 “嗯?”女孩見男人不說話,歪歪個腦袋,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看著他。 “你重生了,難道不開心嗎?”紅衣女孩用食指頂著下唇,疑惑的問道。 重生又是什麼意思?是誰重生了? 劉澤還是我鄭陽? 男人聽到這麼說,更加淩亂、抓狂。 男人稍稍平穩一下心情,想跟女裙女孩解釋一下。 “我不是……” 他想說自己不是劉澤,可不知為何這句話根本說不全。話就卡在嗓子眼,就像舌頭和嘴巴不在聽從自己驅使。 男人又嘗試一下,可還是:“我不是......” 劉澤這兩個字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難道我現在隻能是劉澤了嗎做不回鄭陽了嗎? “嘎啦” 是門外鎖鏈打開的聲音。 “吱嘎” 門外一道黑色的影子首先映入屋內,隨即一個披著黑色鬥篷的老頭走了進來。 看到角落裡的男人,老頭咧嘴一笑,臉上布滿的皺紋,更深更皺了。 他的眼中慢慢閃爍出強烈的光芒,“你活了,你真的活了”,仿佛再也不能控製自己激動的心情,老頭舉起雙臂大聲高呼:“我成功了,我終於成功啦!哈哈……” “我終於成功啦” “……………………” 老頭像個陀螺一般,在屋裡興奮的轉圈、吶喊、狂笑。 角落裡的男人與老頭形成了鮮明的反差,他現在極度恐懼不安,萬分警惕的看著這一老一少。 男人看了眼敞開的大門,猛的沖了出去,他要逃跑! 當跑出屋外,眼前卻是一片荒蕪的曠野,隻有幾棵似乎被閃電劈過的黑漆漆的枯樹。 可既然跑出來了,就不能管這麼多,他努力開跑,還側頭用餘光看看那一老一少距離自己多遠,但卻什麼也沒看見。 難道沒追來?隻管跑! 土地上留下狂奔的痕跡。 跑了好久,男人雙腿都開始發軟,忽然他發現前方出現人影,好似再向他招手。 有人,我得救了。 這是希望的力量,男人拿出最後的的氣力向人影跑去。 隻要有人就得救了,那一老一少一定是瘋子,一旦看見有人他們也一定會怕的。惡人心虛! 人影隨著時間開始清晰起來,陽光下人影的衣服很刺眼,而且身形像個小孩。 是那個紅裙子女孩,她還在招手! 男人驚的差點一個踉蹌摔在地上。 瞳孔劇烈收縮,滿臉的難以置信,男人徹徹底底傻眼了。力量仿佛被嚇的一瞬間全部抽走了,他癱坐了在地上。 渾身一點力氣也沒了。 這時候女孩一蹦一跳的跑了過來,但在男人眼裡仿佛是一隻魔鬼向他靠近。 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怎麼會有這種速度和體能,連他這個22歲的人都比不上。 “劉澤你跑什麼啊,嘻嘻。” 女孩露出一副與年齡不符的陰險壞笑,讓人覺得女孩不倫不類。 男人再度嘗試,顫著聲音說:“我不是……”,劉澤兩個字依然說不出來,靈光一閃,男人拍了一下腦門。 “我是…………” 徹底崩潰了,鄭陽兩個字也說不出來。 男人開始為自己這張不爭氣的嘴而憤恨,“啪”,竟然狠狠給了自己一個嘴巴。 臉上瞬間出現一個手掌印,還火燒火燎的疼。 紅裙女孩眨巴眨巴圓眼睛,好奇的問道:“你沒事吧,劉澤。” 劉澤,劉澤,男人聽到這個名字就欲哭無淚,越發的抓狂,如同有上百隻螞蟻在心臟上攀爬。 忽然一隻粗壯的手臂環抱住男人的腰部,隨後竟然生生被夾了起來,男人定睛一看,是白發老頭。 這是什麼怪力。 男人隻是驚嘆了一下,隨後他便開始心驚肉跳的奮力掙紮、大叫。 “噗” 一聲悶響後,男人暈了過去,老頭保持著打擊他頸部的姿勢,五指並攏。 “爺爺,劉澤怎麼這麼膽小。” “他還需要時間接受這一切。” 回到雜亂不堪的屋中,老頭一把將他扔在了皮床上。隨後看了眼地上的屍體,轉頭說道: “紅兒,劉澤應該看見他父親的屍體了吧。” 這具扔在一旁的男性屍體就是鄭陽最初夢見的那個死人,那個女人為他梳頭的死人,而他是劉澤的父親。 紅兒搖了搖頭,老頭則輕嘆了一聲。 隻見劉澤父親的胸口處,被剝開一個洞,裡麵空蕩蕩的,而這個位置正是心臟。 白發老頭扛起這具屍體,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屋外,不一會一股跟燒肉相近的異味漂了進來。 完事後,老頭坐到男人身邊安逸的抽起了香煙。剛剛的異味和煙味混雜在一起,屋內臭氣哄哄的。可這爺孫兩人卻毫不在乎。 “啊” 紅兒突然驚叫了一聲,正在端詳男人的白發老頭快速回頭看去。 此時紅兒正拿著立在地上的窗戶擋板,兩眼無神的瞪著,身體微微顫抖。 這塊窗體擋板是由幾塊木板拚接釘到一起的。 老頭瞬間有了不祥的預感,快步跑到近前,紅兒指著中間底部一處。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順著紅兒手指的方向看去,他發現那裡少了一小塊木茬,但這掉落的小塊木茬足矣在黑夜中窺視屋裡的情況。 白發老頭眉頭緊鎖,死死盯著這塊擋板,右手不自覺的攥拳。 他想起昨夜紅兒對他說的那句話:爺爺,我剛才感覺那個東西似乎在窗戶邊待了一會。 屋內陷入一片沉默當中,老頭表情復雜,看了眼窗外,思索片刻後對紅兒急聲說道;“快去收拾東西,我們得趕緊走。” 紅兒愣了一下。 老頭看了她一眼,“快點,入夜之前我們必須離開這個地方。” “爺爺那我們去哪?” “先離開這片區域再說。” 紅兒撇下窗戶擋板,向裡屋顛顛的跑去。白發老頭則把男人的喪服脫的精光,從黑布兜裡拿出一套正常人穿的行頭給換上。 他們在跟時間賽跑,有用的裝上,沒用的隨意丟棄,很快屋裡一片狼藉,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不久後隨身攜帶的東西準備好了,一共三個大包袱。 老頭將兩個包袱綁到一起,扛在左肩,右臂夾著昏迷的男人,紅兒則背起跟他身高一樣高的包裹。 走出屋後,這對詭異的爺孫不舍得看了眼這間滿是回憶的土坯房,隨後老頭往屋裡扔了一根火把,熊熊烈火瞬間肆虐起來。 紅兒不解的問道:“為什麼要燒掉它,也許我們以後還會回來呢。” “不燒掉它,那個東西會順著氣味找到我們。” “而且........我們也沒機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