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片寂靜,但劉澤卻輾轉反側,無法入睡。老頭對他說的話反復在腦中回蕩。 “是我給你換的心。” “………………” 劉澤躺在床上一把扯開胸襟,露出心臟處那觸目驚心的縫合口,橫七豎八,一道又一道。 難道心臟可以換嗎,老頭子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劉澤撫摸著胸口處拉拉巴巴的縫合口,不解的思考著一個又一個問題。 可是越思考頭越大,問題也越多。他猛的跳下床,想著到屋外透透氣。 “嘎吱” 房門被打開的一瞬間,劉澤猛的向後退去,腳下拌蒜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身紅裙的女孩猶如鬼魅般站在門口,懷中抱著一個醜陋的布娃娃,頭發蓬鬆雜亂,一雙幽暗的眼眸直直看向他。 “嗒嗒……” 腳下的塔拉板踏在地板上,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心頭,她緩緩靠近,陰沉的問道: “你要做什麼去?” “我……我想到屋外透透氣。” “爺爺沒告訴你夜晚是不能出門的嗎,會碰見那個東西的。” “什麼東西?” “夜魂!” 劉澤心頭不禁一顫,仿佛有股寒風從心底湧起。 “那是什麼東西?” “明天再說吧,我困。有一點要記住,不要總念叨這個東西的名字,會找來的。” 紅兒邊打哈氣,邊慢慢爬上了床,還很自然的把被蓋在了身上。 劉澤惶恐的想著紅兒說的“夜魂”,猛的想起了一件事,驚訝的問道: “紅兒你不會要在這睡吧?” 她懶懶散散的說道:“爺爺的呼嚕聲像打雷,紅兒睡不著。” “那你也不能在這睡啊。” 這時有輕微鼾聲響起,劉澤看過去的時候紅兒已經睡了。 他無奈的搖搖頭,慢慢地走到窗前,目光凝重地注視著外麵。 夜色中,霧氣彌漫,一片迷蒙。月光被厚厚的雲層遮擋。寧靜的夜晚勾起了他對妻子和孩子的思念。 “你們還好嗎,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回到你們身邊。” 長長的嘆息一聲後,他也緩步上床睡覺了,昏暗的夜色中一滴淚珠從劉澤微微閉合的眼中流出。 “哐” 劉澤和紅兒被猛的從睡夢中驚醒,清晨的陽光斜射在兩人的側臉,老頭兇神惡煞的站在門口,手裡還拎著一根木棍。 兩人麵麵相覷,又不明所以的看向怒發沖冠的老人,不等劉澤問明緣由,老頭沖過來就是一木棍。 幸虧他反應敏捷,從床上滾到地上才躲過這一下,可老頭沒有罷手的意思,追上來就是一頓亂棍伺候。 “你總該告訴我為什麼打我吧!” “哎呦,別打了。” “不管什麼事我都錯了。” 任憑劉澤怎麼哀求都是白費口舌,直到老頭似乎打累了才停手。 這一頓莫名其妙的胖揍,打的劉澤暈頭轉向,身上青一片紫一片,紅兒在一旁瞪個圓眼睛看看他,又看看爺爺,眼裡滿是幸災樂禍,看好戲的姿態。 老頭氣喘籲籲道:“小子,這次是警告,下次再敢跟紅兒在一起睡,看我扒你皮的。” 劉澤一臉無辜道:“是他昨晚跑這睡的。” “那也不行。” “你總該分個青紅皂白吧。” “你知道她……” 老頭似乎猛然間想起了什麼,話跑到嗓子眼,又憋了回去。 看見劉澤滿臉愕然的看著自己,老頭又作勢要揍他,劉澤嚇的連忙雙手抱頭,閉著眼睛喊道:“我知道了,知道還不行嗎!” “你知道個屁。” 說完,老頭拽著紅兒氣哄哄的消失在房間裡。 見倆人走了,劉澤坐在地上揉起剛剛挨了一拳的下顎,可憐巴巴的小聲嘀咕道:“明明是個孩子,在一起睡有什麼的?” 難道這個世界的女孩提前早熟,想到這冷汗從額頭不由自主的滲出。 中午和張雅一家人吃過飯後,老頭拉上劉澤和紅兒出門遛彎了。 幾人在黃土道路上行走。一路上紅兒東瞧瞧,西看看,對村裡的一切都充滿好奇,如同第一次出門的嬰孩,跑過去一隻貓她也要追逐一會。 平常的時候,這個世界跟自己原來的世界並沒什麼不同。但記憶碎片中的影像告訴他,這個世界生存著其他可怕的東西。 “夜魂?” 難道這就是那可怕的東西?按照昨夜紅兒說的話,這個世界似乎夜晚不屬於人類。 “你在想什麼呢?” 不知道何時老頭停住了腳步,負手而立在道路上。 “沒想什麼。” 他心裡清楚老頭是無法解釋這類似穿越的問題,因為老頭隻認得他是劉澤,所以告訴他也沒必要。 老頭側頭意味深長的瞧了劉澤一眼,“你知道我為什麼救活你嗎?” 聽到這句話,劉澤的身體迅速緊繃起來,激動的看向老頭。 看著劉澤這副表情,老頭一改往日陰沉的表情,輕笑了兩聲,隨後緩步向前走去。 “你應該清楚你的心臟不同與普通人吧。” 心臟?記憶的碎片中確實提過心臟的事情,但那段記憶殘缺到隻單單提到了心臟。 “是因為心臟救的我嗎?” 老頭停住了腳步,然後點了點頭,“因為你是玻璃心。” “你原來的玻璃心已經徹底碎掉了,我給你換了一顆新的。” 劉澤一臉迷惑,“玻璃心?我的心理素質還可以啊。” 話音剛落,氣惱的聲音響起:“你別裝傻充愣,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你的心是玻璃的。” “難道說的是做成……杯子的玻璃?” “廢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當然。” 忽的頭皮一陣發麻,劉澤踉蹌向後退了兩步,站住後一把扯開胸前的衣襟,露出觸目驚心、滿是縫合口的胸膛。 瞪大了雙眼,遲緩的低頭看去。 難道人心不是肉長的嗎? 紅兒瞧見劉澤難以置信的表情,一蹦一跳的靠了過來,笑著說道:“劉澤,你知道你多厲害嗎?” 似乎他並沒有聽到,直愣愣的傻站在那裡,紅兒看見這副樣子,不高興的走到大腿旁,狠狠地跺了他一腳。 疼痛的刺激讓劉澤從驚愕中轉醒,紅兒哼了一聲就走開了。 老頭風輕雲淡道,“你確實很厲害,你是我第一個換心成功的人。” 劉澤詫異的看著他。 “但我給你換的玻璃心可不是一般的玻璃心。” 劉澤一愣,“不一般?” 老頭點點頭…… 不等劉澤在詳細的問問,忽然一陣狂風呼嘯而來,席卷著沙塵和石塊,似乎要將三人吞噬,三人臉色頓時一白。 “快跑!” 老頭連忙大喊一聲,三人提腿就向著最近處的院墻跑去。 最先躲到墻根處的是個頭最矮的紅兒,老頭在被狂風吞沒的最後一刻也跑到了那裡。 劉澤慢了好幾步,被狂風瞬間吞噬…… 天空眨眼間昏暗起來,漫天的黃沙讓人無法睜眼,他隻能用胳膊擋在眼前,透過一條縫隙觀察眼前的情況。 狂風越刮越大,仿佛從四麵八方呼嘯而來,昏天暗地中劉澤強撐著自已不被大風刮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