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 李正眉間皺成了嫌棄的形狀,狂人這種被動刀在狼人強殺局裡運氣不好的話,特別容易死。 其他好人身份的玩家或許會下意識地跟其他人保持距離,但狂人不同,這屬於一個比較尷尬的存在。 離遠了,狼人動手,有跟不上刀反殺狼人的可能。 離近了,又有被狼人殺死的可能…… 不單單是這樣,還有一種可能發生的情況是,狼人殺了人,狂人往前走想跟刀反殺結果狼人抿出來狂人身份,主動拍警一槍把狂人狙了。 這多尷尬? “所以狂人在狼人強殺流對局裡不能當狂人玩,應該把自己想象成另外一張牌……” 李正很快拿定了主意,環首四顧,發現他這局出生點居然直接在焚天烈焰任務點! 也就是現在狼人幾乎都玩強殺流,沒幾個人來做任務了,不然他還能在附近守著,等狼人自投羅網。 “等個屁的自投羅網!” 李正轉念一想:“我一個被動刀,就算看見狼人過來激活任務,我也拿人家沒轍,還是先遛了吧。” 快步走出倉庫,迎麵剛好看見花花世界從旅館方向過來,看那行動路線以及行走時的傾向,似乎不像是要來倉庫激活焚天烈焰的樣子。 她走得比較靠近遠離倉庫的那半邊街道,有一點要跟倉庫這種敏感區域擺脫關係,防止被人看見後誤會的意思。 “花姐。”李正主動打招呼:“去法院嗎?” 花花世界警惕地看了李正一眼,然後轉移視線又看了眼李正身後倉庫大門,抿嘴道:“你從倉庫出來?” “啊……對。”李正點頭:“出生點剛好在這,不過我不是狼,我要是狼的話現在還在裡麵激活任務呢,不可能出來得這麼快。” 狼人激活焚天烈焰需要一些時間,李正則是剛出生就走出來了,這點時間不足以讓他把任務做完。 “嗯……” 花花世界略作遲疑:“行……那咱倆一起去法院吧,但你別離我太近。” 別離她太近? 李正反復揣摩這句話。 花花世界的意思是,她手裡有刀,雖然讓自己跟她一起走,但也分不清自己是好是壞,擔心自己是好人被她給刀了? 還是說,隻是單純怕自己為狼,讓自己離她遠一點隻是防著自己,不想被殺? 兩人一左一右分別走在街道兩側,相安無事往法院方向走了一段。 期間李正一直在抿花花世界的身份,除了以上兩種可能外,他還想到一種稍微帶點場外的可能性。 “花花世界會不會是張狼人牌,但對我網開一麵,不想這麼早就刀了我,所以警告我離她遠一點?” “唔……” 有可能,但可能性非常低。 要是牧元欽說不定會這麼做,但花花世界嘛…… 感覺她不像是會對熟人手下留情的性格。 “呀,尋月大大,還有花姐!” 剛想到牧元欽,就聽見牧元欽的聲音在前方響起:“你倆出生點這麼近的嗎?怎麼一起走?” 李正聞聲抬頭,目光聚焦:“你怎麼還在這?” 他這會兒剛走到酒吧滿口,如果牧元欽出生點在酒吧的話,這麼晚才出來大概率是做過任務。 果然,牧元欽解釋道:“我剛剛在裡麵洗杯子,三點賞金,下一輪就能證明我好人身份。” “你做任務……” 李正沉吟幾秒,道:“該不會想第一輪不去法院吧?” “尋月大大果然聰明。”牧元欽毫不遲疑地拍李正馬屁:“現在流行狼人強殺流,去法院太危險了,在外麵單走又容易被人誤會,所以我剛才做了個任務,有賞金作證總不會還有人懷疑我吧。” 哦? 李正神色一動,這倒是一個比較簡單的思路。 如果好人開局都不去法院,強行把隊伍分散開來,狼人強殺流不就不攻自破了嗎? 不對不對。 這麼想就錯了。 李正立即否定了這個想法。 狼人強殺流就是一個針對好人抱團的套路,如果好人不抱團,固然狼人強殺流被破解了,但分散開後,好人形成小團體,狼人不是更容易動手殺人? 而且好人分散成小團體後,狼人完全可以私下動雙刀甚至三刀並且還不容易被別人發現。 時間拖得久了,第二輪技能冷卻,局麵會變得更難控製! 所以少部分好人做完任務確保自己可以自證後,確實可以出去單走。 但…… 李正提醒道:“你小心一個人出去被瘋子碰見,然後在外置位把你給噶了,跟狼人形成遠程配合。” “不至於這麼倒黴吧……”牧元欽遲疑了:“這麼大的地方,其他人都在法院呆著,我就不信我隨便去個地方呆著能碰見外置位單走的瘋子。” “墨菲定律聽說過嗎?”李正說道:“越是擔心的事情越容易發生,越是心存僥幸越可能事與願違。當然,你要單走也沒什麼問題,就跟你說的那樣,指不定碰不倒人呢,對吧?” 他越說,牧元欽表情越凝重,最後更是哭喪個臉:“尋月大大,你平時烏鴉嘴嗎?” “一般……”李正不確定道:“不會烏鴉嘴。” 牧元欽端詳李正幾秒,改變了主意:“算了,我還是不去外麵單走了,跟你們一起去法院吧。” “你出去單走隻是有可能遇到一個瘋子,但你跟我們去法院要麵對的可是三個狼人。”花姐在一旁語氣幽幽:“而且瘋子遇見你不一定會殺你,但狼人可是一定會動刀的,你要想清楚。” 她這些話,幾乎等於是在暗示李正身份不好,騙牧元欽去法院不過是想趁機把這個做過任務有賞金自證的好人給殺掉罷了。 李正聽出來花花世界的言外之意了,但他隻是挑了挑眉,卻沒有多做解釋。 解釋有用嗎? 當一個人對你產生懷疑時,你做什麼都是徒勞的。 李正敢打包票,哪怕他現在當著花花世界的麵去做個任務,在第二輪看到賞金之前,花花世界都不會信他是好人身份。 “我……” 牧元欽又被花花世界說動了,看向李正的眼神已經帶著瑟縮之意。 果然,自稱粉絲什麼的都是假的! 李正心中一嘆,牧元欽要真是自己的粉絲,會被花姐三言兩語就說動了嗎? “行了,你去單走吧。” 李正擺擺手,道:“能有一個可以自證的好人在外置位也挺好,至少下一輪可以跟你組隊抱團。” “嘿嘿。”牧元欽強笑道:“那我先走了,尋月大大拜拜。” 話音落罷,她一路小跑,順著倉庫方向跑遠了。 “你是中立吧?” 等牧元欽走遠,李正和花花世界也繼續前往法院,沒走幾步他突然開口。 “為什麼認為我是中立?”花姐不答反問。 “因為你在勸牧元欽出去單走。”李正眼皮半耷拉著:“你應該是中立裡那個瘋子吧?” 花姐輕笑:“你意思是,因為我知道瘋子不會在外置位,所以我才把牧元欽嚇出去單走?” “別自作聰明了。”花姐笑意收斂:“我不過是怕她這個主動做任務自證身份的好人在法院被殺罷了。反倒是你,你要是一個好人身份,不是更應該保護好一個有任務自證身份的好人嗎?為什麼還想把她帶去法院送死?” “帶她去送死?隨你怎麼想吧。” 李正微微一笑,沒有正麵回答。 那肯定要帶一個好人在身邊擋刀啊,不然他跟前兩把似的,要麼被人首刀了要麼差點被人首刀,他這個狂人動不了刀不就廢了嗎? 按照好人跟狼人兩個陣營的人數對比,其實好人勉強能跟狼人形成二比一的局勢。 也就是說,一個狼人一局遊戲至少要殺死兩個好人才算是不虧,殺兩個人以上血賺。 而好人跟狼人一換一,狼人血虧,好人穩賺。 既然如此,李正為啥不帶著牧元欽在身邊,讓她幫忙擋刀呢? 隻可惜,剛說動牧元欽跟著一起去法院就被花姐攪合了。 見李正這個態度,花花世界對他警惕心又提了幾分,隻要李正有往她那邊靠近的動作,她都跟驚弓之鳥一樣往邊上躲。 李正沒管花花世界,在他這裡,花花世界有六成概率為中立牌,三成概率為好人牌,狼人麵隻有一成。 第一輪中立對好人沒有太大威脅,李正決定不去管花姐,先搞定狼人才是重中之重。 很快,兩人來到法院門口。 李正心中一直在計算時間,距離各個殺人技能完全冷卻大約還有不到一分鐘的樣子。 他上前往法院裡麵探頭查看,裡麵已經有七人到場,加上他跟花花世界,算是有九個玩家都來了。 “牧元欽去單走,也就是說……還有兩個人沒來?” 李正環視一圈,驚奇發現珠大珠強居然不在法院! “珠大珠強不來法院?” “是怕我有刀真的首刀她,還是這局抽到中立牌怕死?” 李正思忖一會兒覺得,至少珠大珠強這局遊戲沒有拿到狼人牌,因為她拿到狼人牌肯定會來法院,沒必要躲著自己。 “算珠大珠強是個中立並且另一個沒來的玩家不為狼的情況下……三狼已經全來法院了?!” 李正再看一遍法院裡所有玩家,發現這局遊戲遇到的人都挺穩的,他居然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搜集不到,跟上一局完全沒法比。 “那邊兩個在交談,但表情很自然,兩人之間站位也拉得比較開,如果他倆之中有人出刀,另一個人能及時反應過來預警。” “那邊三個互相之間沒什麼交流,就連眼神交流都沒有,眼觀鼻鼻觀心,跟三個站崗的保安似的,倒是值得注意一下。” “不過三狼應該不會像這樣紮堆吧?” 李正微微皺眉:“三狼紮堆不便於技能冷卻完立刻動手,所以三狼應該分開盯上某個目標玩家才對。” “最後是那邊剩下最後兩個人,看上去也沒什麼不妥的地方。” 分析了一大段,李正悚然驚覺,這局遇見的玩家都比上局遇見的穩一些,除了那三個站崗的保安看著有點問題之外,似乎都挺正常的。 “你不進去嗎?” 花姐站在李正身後,看他鬼鬼祟祟的樣子,忍不住出聲問道:“你這樣撅著屁股往裡麵看,真的很不雅觀。” 李正不滿扭頭:“莪說你既不進去也不觀察一下法院裡的人,在我後麵看我屁股乾什麼?” “你當我想看?”花姐慍怒道:“你這不是擋著門了嗎?” “我?擋著門?” 李正覺得莫名其妙,他指著旁邊足夠兩三個人並排通過的法院大門:“這裡這麼寬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說我擋著門?” “哼。” 花姐從鼻子裡重重發出氣聲,從旁邊進入法院,隨口道:“我就隨便找個借口,你還當真了。” “嘁。”李正撇嘴,見花姐走在前麵,眼珠一轉,跟了上去。 “我現在又有點覺得你不是狼了。”花花世界突然停下,轉身道:“哪有狼人像你這麼慫的?” “我當然不是狼。”李正斜眼看她,同時分心關注另一邊幾名玩家,道:“我要是狼,跟你浪費那麼多時間乾啥?” “你真不是狼?”花花世界狐疑。 “真不是……” 話沒說完,法院外麵突然傳來一聲慘叫:“救命啊!有人要刀我!!!!” 聽到這個聲音,李正表情一變:“是珠大珠強!” 這時,珠大珠強狼狽不堪沖進法院大門,身後跟著的竟然是牧元欽。 “救我!快拉鈴!”珠大珠強大喊:“她是狼,她想刀我!” 李正愣住:“啥?牧元欽是狼?” 旁邊,花姐同樣感覺不可思議:“不會吧?!” “她在撒謊!”牧元欽著急叫道:“她才是狼!我親眼看見她在工廠那邊激活狼人任務!” “珠大珠強是狼?!” 李正感覺更不可思議了:“她被你追著跑,她能是狼?” 珠大珠強沖過李正身前,跑過去抓起鈴鐺,呼哧呼哧地試圖把鈴鐺搖響。 一邊搖鈴鐺,珠大珠強一邊還在指證牧元欽:“就是,我要是狼我跑什麼?我把你殺了不就行了嗎?還能輪得到你追我?” “沒錯。” 李正點頭,他剛才也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