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陽謀(1 / 1)

冰涼地麵上,祝星遙安安靜靜趴著。   緋紅的臉兒側壓著雙臂,額間掛了幾顆細密汗珠,眸子收縮不定,看樣子仍舊失神。   被男人打過的臀兒還有些疼,但她此刻已無暇關注。   隻覺得自己腦子暈乎乎,身子軟綿綿的,連動根手指的力氣都沒了。   蹲在一旁的陸玄知眸子瞪得老大。   少女這‘要壞掉了’的模樣兒,再加上周遭悄然彌漫的鹹濕氣息。   陸玄知就算再沒吃過豬肉,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   而正因為知曉發生了何事,陸玄知一時間也有些無措。   他本來隻想借機戲弄一番阿遙,順便讓她認清現實,別像隻鴕鳥似得,埋著腦袋沉浸在自個兒的妄想裡。   可現在這狀況顯然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想,以至於他現在也不知該如何收場了。   “唔...混...混蛋......”   祝星遙唇兒開合,有氣無力質問陸玄知:“你都對我做...做了什麼......”   我做了什麼?我怎麼知道我做了什麼?   我就打了你兩下屁股,你就給我整這死出?   陸玄知實在不知道怎麼回應這好像有著奇怪癖好的神秘少女。   索性閉嘴不言,將趴在地上的少女翻了個麵兒。   雙手穿過腰背、腿彎,將其橫抱而起。   “混蛋...放開我......”   祝星遙被男人的動作驚了下,下意識就想掙脫,可先前的餘韻未退,抓著男人衣領推推攘攘的手兒根本無甚力道。   導致這奮力地抵抗看起來更像是情人間的撫慰,摸得陸玄知胸口發癢。   “別摸了。”陸玄知顛了顛少女,調整姿勢抱得更穩後,大步朝摘星院走,“再摸我還揍你!”   有過前車之鑒的威脅,效果立竿見影。   少女暈紅的小臉上寫滿了羞怒,但抓著衣襟的手確實不再亂動了,安安靜靜靠在男子懷裡。   在見到男人隻是抱著她大步行路,並未有什麼多餘動作後。   繃著的神經不由放緩許多,原本強壓下的乏力感再度回湧。   纖長的睫毛輕顫幾下,水色沁潤的眸子不自覺悄然合攏。   咯吱——   陸玄知用腳頂開房門,將熟睡的少女輕輕放回床榻。   待他重新站直身子,這才發現剛剛環著少女腿兒的那隻手掌隱約可見水光。   也不知道是少女身上的汗還是什麼......   陸玄知隨意擦了擦就準備出門把秋娘叫來。   誰知剛轉身,就瞧見一張熟美臉頰在門口探頭探腦往裡瞧。   “看什麼呢?還不進來?”   秋娘站在原地不動,稍稍踮了踮腳尖,一個勁地把眸光往床榻上送,“殿下你怎麼把阿瑤姑娘抱到你床上去啦?”   陸玄知看到秋娘這副怕被他弄,又怕他弄別人的模樣兒就想笑。   主動側開身子,好讓秋娘看得更清楚些,“你想什麼呢?將才出了些小狀況,把阿遙累著了,我就把她放這裡讓她好好睡會兒罷了。”   見榻上女子衣裳齊全,沒出現自己腦子裡白花花一團的情景,秋娘終於舒了口氣,裝模作樣乾咳一聲,恢復往日的溫婉從容,款款進了屋子。   “殿下將才不是把人帶去演武場了麼?怎得轉個頭就回臥房了?還有阿遙姑娘怎麼臉色這麼紅呀?”   麵對秋娘的三連問,陸玄知直接裝作沒聽見,抬手一指熟睡中的少女,朝秋娘吩咐道:   “阿遙姑娘的衣裳濕了,你待會兒叫人去尋兩件乾凈衣裳來吧。”   “嗯...再燒點熱水,她醒了估摸著得重新梳洗一番。”   衣裳濕了?要沐浴?   秋娘眨巴兩下眸子,臉色有些古怪。   她就離開了一小會兒,殿下和阿遙到底搞了些什麼名堂哦?   雖說心中好奇得很,但世子弟弟明顯不願多說,秋娘也就不再多問,柔聲應下:“知道了,殿下。”   陸玄知點點頭,就準備出去練練拳。   他在皇都的日子過得很有規律,早上待在府中練武,下午要麼青樓點花魁裝紈絝,要麼到處招搖挑事。   至於國子監?   來皇都這麼久,國子監的門朝哪邊開他都不清楚呢。   隻是不等他邁步,就被秋娘喚住:   “殿下等等!”   “將才平西王府的趙二公子派了人來,說天女齋近日新來了個花魁,姿容絕代,世間少有,過兩日就要梳攏,趙二公子問殿下屆時要不要一同前去。”   大虞一共兩大異姓王,其一自然是威壓北地的陸家。   另一家則是盤踞於西南地域的趙家。   與傳承久遠,底蘊深厚的陸家不同,趙家崛起於二十年前。   趙家家主,也就是如今的平西王——趙迎年。   屠夫出身,卻在參軍之後屢立奇功,不光平了南部內亂,更是將趁勢作亂的一眾西南小國統統鎮壓,被先皇稱為‘兵神’。   可以說,他就是大虞活著的傳奇,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就連陸玄知的老爹,都對此人多有推崇。   不過盡管如此,陸家和趙家卻幾乎是默契地沒有任何往來。   原因嘛,自然是不言而喻。   陸玄知在皇都的這些時日裡,也從未和平西王府的人有過任何瓜葛。   是以驟然聽聞趙家二公子的邀請,陸玄知也不由愣了下,旋即皺眉道:   “趙念什麼意思?”   秋娘搖搖頭:“趙二公子比殿下早來京一個多月,可和殿下不同,趙二公子每日都去國子監念書,行事也向來低調,幾乎不參與任何俗事的。”   “今日這般邀約,據我所知,當是首次。”   “殿下,你去嗎?”   陸玄知稍加思索,點頭道:“天女齋的花魁梳攏,自然要去。”   “那我待會兒就去遣人回信?”   “不用回。”   “啊?”秋娘好看的眉眼輕蹙,有些不解,“殿下不是說去麼?”   “我去是睡花魁的,可不是和他趙念齷齪的。再說他一個平西王棄子,有什麼資格與我同席?”   說完,陸玄知陰沉著臉,頭也不回離開了摘星小院。   ————   京城,平西王府。   一個錦袍年輕人端坐於水池旁,手中還拿著一根魚竿。   踏踏踏——   腳步聲響起,身形高大的李不語大步臨近,黝黑的臉上帶有幾分憤慨:   “公子......”   “噓!”趙念一根手指豎在唇前,打斷近衛首領的言語:   “別說話,魚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