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楚雲軒敢把話說滿,自然大有來頭,其正是勢力覆蓋三州之地的南方第一士族,楚家的公子。 楚家自前朝末年,創立南方第一教派‘荒教’,聚攏了無數能人異士,鼎盛時號稱十萬教眾,劃地自治。可以說楚家就是荒教,荒教的高層基本都是楚家人。 當年洪淵一統天下,建立大梁,因顧忌楚家的勢力,對楚家采取安撫之策,冊封其家主為“南平王”,世襲罔替。大勢所趨之下,楚家選擇接受冊封,自此偏安一隅。 現今聲名最著的各大士族之中,若論在江湖上最吃得開,則首屈一指當屬楚家。 原因無它,皆因楚家現任家主楚玄,修為已至大混元境,為當世四大頂尖高手之一,有天下暗器第一之稱。 相傳多年前,楚玄孤身一人前往南海耶持國,於耶持國都城門前,隨手折下路旁的一截柳枝,與嚴陣以待的耶持國王定下三片柳葉破城之約…… 結果第三葉尚未發出,耶持國王便提前認輸,事後耶持國向楚玄一人稱臣,尊稱其“折柳先生”,這段‘一人定一國’的美談,自此傳遍神州大地,不知養活了多少說書先生,人們談及楚玄的時候,都習慣稱其為‘折柳’。 折柳繼任教主之位後,荒教大有中興之勢,趕上如今朝政腐敗,戰亂四起,荒教又再次活躍起來,但是卻按兵不動,專門從事各種暴利生意。 其中最賺錢的兩項,第一是販賣武器給各路義軍,第二就是倒運私鹽謀取厚利。 楚雲軒這五艘船,正是販運海鹽的私船。 荒教憑借其勢力,輕易便打通所有關節,除了武器涉及太廣,不可明目張膽的販賣,倒運私鹽已經是肆無忌憚。 各地義軍,見到楚家和荒教的雙麵旗幟,輕易都不會冒犯,免得無端豎此強敵,所以這幾年楚家勢力暗地裡不斷壯大。 折柳一生未娶,卻收養了一子兩女,楚雲軒便是他的義子,專責私鹽營運,做事從不出紕漏,甚得折柳寵愛。兩女一名婧琪、一名婧瑤,均有著閉月羞花之貌。 楚婧琪已於三年前嫁給了永州豪門韓鐸之子韓鬆濤。 韓鐸綽號“北狼王”,一套“北風槍”獨步武林,為永州異軍突起的新興勢力。 楚韓兩家一南一北的聯姻,代表著南北兩大勢力的結盟,隱隱形成南北呼應夾擊昭華之勢,充滿了不可言說的味道。 今趟正是將五船私鹽運送至了永州,與韓家一起從中攫取暴利。如今楚雲軒圓滿完成任務,便是在歸途中,遇到了葉梅、薑火二人。 此時天色已晚,繁星滿天,在其中一艘巨艦之上一間寬敞的房間內,薑火正端坐於床榻之上,閉目打坐修煉。 卻緩緩睜開眼來,心中竟有一絲心緒不寧。 為何自己見楚雲軒對梅姐大獻殷勤,竟會生出一絲忌妒之心? 自己多年來理所當然的享受著梅姐梅姐的一番深情,卻從未給予過正麵回應,自己是不是有些過想當然了? 薑火自嘲一笑,一把年紀了,為何會忽然間有此感慨。 是因為楚雲軒過於優秀,讓自己有了危機感? 的確,楚雲軒各方麵都要比自己強得多,無論外表還是家室,而且此人處事周到,言談舉止風度翩翩,實在是找不出任何缺點。 反觀自己,除了在燕北偏隅之地小有根基,實在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可是比起楚家這樣的豪門巨擘,這又算得了什麼? 薑火不由得竟生出一絲自慚形穢之感。不出來走一走,真是不知道這江湖之大,一時有多少豪傑俊彥。 自己多年來偏安一隅,誌得意滿,如今想想如井底之蛙,頗覺可笑。早就該出來走一走了,白白浪費了大好時光。 薑火拿過一旁的斷舍離,抽刀離鞘,輕輕撫過刀身,自言自語道:“老夥計,跟著我這些年,是否埋沒了你?” 刀身輕輕嗡鳴,竟似在給予他回應。遙想當年,薑火第一次手握此刀時,就有一種深深的契合之感,似乎此刀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一時間竟是愛不釋手,唐遠便是驚嘆於薑火竟能激發此刀靈性,成人之美,將其贈予了薑火。 既然心有雜念,薑火乾脆執刀起身,來至屋地中央,練起了唐遠傳授給他的刀法,一時間寒光閃閃,獵獵刀風充斥了整個房間。 刀法樸實無華,名曰“破軍”,共八式,第一式“破鋒”-持刀力劈破陣鋒,第二式“斷中”-橫揮倒手斷中行;第三式“秋葉掃”-風勢如潮掃秋葉,第四式“橫刀”-橫刀裂風敵難逃;第五式“奔雷”-跨步突襲如雷奔,第六式“提柳”-提刀如柳削連環;第七式“刀封”-如封似閉任自然,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第八式“刺殺”-移形換步突刺殺。對敵時,一切刀招變化都是從這八式演變而來,萬變不離其宗。 一趟刀法使完,收刀佇立,薑火立時感到神清氣爽,心中雜念消散了大半,想起唐遠說過的一句話‘女人隻會亂了你出刀的心境’,不由深感贊同。 房門倏然被推了開來。 薑火愕然轉身望去,隻見葉梅一臉慍色走了進來,“嘭”的一聲關上了門,狠狠盯著薑火,氣沖沖上前,照著薑火的前胸就是一記粉拳道:“你忘了我就住在隔壁麼?,你在這裡劈裡嘭隆的,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梅姐哪都好,就是睡不好覺的時候,脾氣不太好。 薑火趕緊誠摯道歉:“沒想到梅姐睡這麼早啊,是老火不好,來,回屋醞釀一下重新睡,我保證一點聲音都沒有。” “醞釀個屁,還有,說多少次了,在我麵前要自稱小火。” “是,梅姐教訓的是,小火知錯了。” 葉梅美眸一轉,嬌媚道:“重新睡也行,就在你這屋睡了,過來,讓姐姐摟著,就當補償我了。” 薑火一陣頭大,又來了,若非從小一起長大,多少有點抵抗力,要不啥好人能扛住這套。 “梅姐,你要是不困了,咱們說點正經的。”薑火趕緊轉移話題。 “哦?什麼正經的,說說吧。”葉梅打個哈欠,順勢往薑火的床上一偎,那種嬌艷絕倫的慵懶媚態,看得薑火眼珠子都轉不動了。 趕忙內運太虛訣,平復體內的一股燥熱,薑火暗嘆,這要命的妖精,遲早毀了我的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