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父親聽聞家鄉局勢有些和緩下來。於是便商量準備回家一趟,那時候他大概也想家了亦或者是帶我回去見見素未謀麵的爺爺奶奶。 “怎麼樣?” “行吧”母親皺了皺眉,母親似乎不太想回去。 我出生到第二年依然沒有名字,因為父母不敢取,作為那個時代的特色,爺爺作為一家之主,擁有絕對的權威。無人敢冒犯,就算是我的父親,也不敢觸怒一二。 於是我們一家子踏上了歸鄉之路,是的,和大多數人一樣,都是大包小包。還有的話便是多了一個我。 年幼的我第一次看見綠皮火車,眼前的龐然大物,另我感到好奇。我睜著大大的眼睛,想把這些沒見過的事物,都放進眼中。可是小孩子的精力終究是有限的,不一會我就睡著了。 醒來時已經在車廂裡麵了。我轉動著眼珠子,車廂內裝滿了各種各樣的人,有的人在閑聊,傳來陣陣笑聲,有的人靜靜的在打瞌睡,還有的人吃著準備的乾糧。而父親 也在打盹,顯然這一路上把他累壞了。 母親盯著窗外,而窗外的風景快速的閃過,不知她在想些什麼。 小孩子可不管這麼多,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這不,我便嚎啕大哭起來,驚醒了父親,拉回了母親的思緒。周圍乘客的目光也向這邊聚集,然後繼續剛才停下的事。他們並沒有因為吵鬧的哭聲而遷怒於我的父母。這是屬於那一代人的理解與純樸。 “孩子怎滴啦?” “約是餓了,喂一下奶就好了”母親哄著我說道,生怕我繼續哭,影響了旁人。 那時候坐火車,基本都是硬座,大多是站票,生活富裕的人大多為軟臥。而因為我,父母無奈買了坐票。 但也是因為我,他們少受長時間站立的痛苦。因為歸鄉的路途大多需要四、五天。站四五天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大多數人都舍不得買坐票,我的父母也不例外。 歸鄉的路途是枯燥乏味的,尤其是看著售貨員推著裝滿零食的小推車從身邊走過時。小孩子並不懂推車的阿姨是買好吃的。相反他的母親會告訴他,隻要你哭,不乖,就會被推車阿姨抓走。所以小時候,小孩子都很怕推車阿姨,這也成了一種所有父母手中特有的法寶。 接下來這幾天,我倒是很少哭,也不知道我是懼怕他們的法寶還是真的是單純乖寶寶。 “呼”下了車之後,父親大口呼吸著屬於本省的空氣。 “一回到自己原本的地方,身子就感覺莫名的輕鬆”父親笑著說。 不僅僅父親一個人這樣,那些跟著下車的乘客,下車後臉色也是放鬆了起來。 我打量著周圍。 “兒子,這就是我們的省”父親輕輕的拍著我。眼中盡是藏不住的雀躍。 母親白了父親一眼, “瞧把你高興的,就這麼想回去呀?” “對呀,好多年不回去了,這次回去順便也看一下你爸,媽” 母親動容了,應了一聲。 “嗯” 故鄉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彼此這輩子死了都要回到的地方。無論多遠,無論多難,常回家看看。興許柳暗花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