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蠻荒時代度過第一個夜晚,圍著一堆篝火,木柴被燒得劈啪作響,身下是火焰熄滅後野草、碳化的灌木、樹枝鋪設而成的漆黑,墊了些野草、驅蚊草作床,遠處,草地上的火還沒熄滅,繼續向更遠處蔓延。 橘紅的火光照亮漆黑的夜幕。 忙活了一天的陸大古和士兵們啃食烤肉,腥味極重、沒有調料、又乾又柴的獸肉有些難以下咽,不過以現在的條件也沒法挑揀,大古還是板著臉把肉吃下去,再吃些采集的漿果,這就是今天的晚餐。 然後他拿起骨碗飲水,用骨碗上原本的頭角充當握把。 因為陶器還沒有燒製出來,這時候是真.“拿你的頭蓋骨當碗使”。 喝水的同時。 大古計算著附近的野生資源,從今天的收獲來看,他已經有了大概的估算,以現在的人數打獵、采集尚且可以維持。 人一增加,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供養那麼多張嘴。 接下來的近三十天。 他將兌換空間物資供養士兵,要求他們脫產建造營地、製造工具、開墾土地,全力將基本盤穩固、擴大。 古書《漢書》中有明確記載,一個普通成年人的飯量大約每天1.7斤米,活動量更大的戰士約每天2.4斤米,因為古代缺少油水,主食的進食量看上去比後世多不少,那麼,他將手下三百士兵以此標準計算,每月則消耗糧食約10.8噸。 以1克紫金一噸糧食計算。 陸大古現在有959640克紫金。 完全可以維持。 “簌簌。” 吃完晚飯順便計算完的大古盤起腿開始編製草鞋和藤筐。 他的士兵們有的編網,有的睡覺休息,等待輪值守夜————在這個時代,中大型野獸,如老虎進村把人叼走,不是什麼稀罕事。 而這裡所有人棲身的住所,都隻是兩個三腳架搭一根木棍鋪上草製成的單側斜麵。 說來可能奇怪。 營地裡第一個修建完好的設施是公共廁所,一排茅屋在不遠處修得整齊又漂亮,茅屋後麵的坑有待擴大,相信將來可以挖得同樣漂亮。 這是為了衛生考慮,不像陸大古和他的助手,他手下的人是會生病乃至病死的,以他的中醫水平,加上附近的草藥,治個頭疼腦熱、調養身體沒問題,稍微嚴重的病就得死,而且糞肥將來會成為重要的資源。 “唔。” 坐在大古身後的草棚裡吃飯的少女咬了口肉,咽下去,側過臉做了個快要嘔吐的表情。 又腥又臭。 她偷偷瞄了眼青年身邊啃得很乾凈的獸骨。 咬了咬牙還是把肉吃乾凈了。 然後拿起長矛要在空地上習練。 “先別練了,練了一天了。”陸大古注意到她的動作,編著草鞋,出言勸阻,“你也差不多會了,該睡覺了。” 事實上,她會得很快,智力和敏捷的加點讓她可以很好地控製自己的身體,體質加點讓基礎力量也不缺,才僅僅一個白天,她已經能把長矛和弓箭耍得有模有樣,投矛準頭也不錯,相信隻需要很短時間,就能匹比這個時代最老練的獵人。 “哦。” 她聽話地坐回來,躺倒。 以陸大進現在的加點,她隻需要五個小時就能完全睡飽,大古自己則隻需要六個多小時,明天的時間很充裕。 “大古。” 少女精神充沛得睡不著,躺著數星星,這個沒有光汙染的年代的星空燦爛而美麗,但數了會兒她就開始無聊,側身看遠處的火: “這火還要燒多久啊?會一直燒下去嗎?它會不會把那邊那片林子也燒了?” “現在不是乾旱的時候。” 青年回答著,同時拿剛編好的草鞋比自己的腳: “而且大火過後很容易下雨。” “大火可以形成局部地區的強對流,燃燒過後的灰則會形成凝結核和升騰的水汽一起降下來,把這場大火撲滅。” “那燒完之後就是在這片地方建立很大的聚居地了吧?” 她再次發問: “這個時代的人類真的能把它維持下去嗎?” 這可是在公元前8000年,她腦內的知識告訴她,大古原本的歷史線裡,世界公認、有記錄的,夏朝建立於公元前2070年,炎華人確定、公認的歷史長度為5000年。 這片大地上最古老的文物也隻能到公元前7000年左右。 “會的,一定會的。”陸大古肯定地答道,“進化是以十萬年為基礎單位的,這個時期,人類的進化差不多完成了,除了自幾萬年前停留在非洲的黑人,其他地方剩下的不過是不同地域的細微演進,文明發展幾千年,現代科技幾百年,根本不足以對人類的進化造成深刻的改變。” “我們現代人,其實是在以原始人的大腦研究現代科學。” 得到確切答案的少女點了點頭。 又零零散散地問了些話。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她終於睡去了,大古展開用木炭筆繪製在獸皮上的地圖,在地上劃出不同區域的規劃。 第二天上午,不出所料地下雨了。 燒荒隻能停一停,轉而加緊房屋建造、工具製作和土地的改造。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陸大古手下的士兵,一隊用燒得通紅的木炭放在一些石頭手斧砍來的木棍上,吹氣送風燒出一個凹坑;另一些木棍的一頭,通過火燒使其部分碳化再磨尖,尖頭插入凹坑,就成了原始的鉚契結構。 再在地上搗房屋地基所需的坑洞。 一開始隻需要很細的木棍插進泥土裡,拔出,再搗下去,轉圈擴大坑洞,逐漸換成更大的木棍,直到建造房屋所用的木棍,再往放置木棍的坑裡倒進小石子,回填泥土。 房屋架構就能立起來。 另一隊士兵在河邊用石頭修築簡單的堤壩,然後清理先前燒荒出來準備種地的區域,再用安設腳踏板的木棍插進泥土裡翻土造田。 再一隊士兵挖河裡的陶土,用昨天編製的藤筐裝回來,燒製陶器。 燒的過程很簡單,隻需要地上刨個坑,生火,把先前燒乾成型的泥模放進坑裡就行。 這裡遇到了點小麻煩,因為雨後濕氣重,泥模乾得慢。 等到下午,地麵稍微乾了。 陸大古指揮人手從早先鋪設石板、地麵高出周圍的柴房草棚裡取出乾柴,清理燒荒後地上殘餘的樹木,因為沒有金屬器具,這是個非常費時費力的過程: 用石斧、石製手刀把要清理的樹砍斷———其實是“砸爛”,你不能奢求石器的鋒利度———一點點繞樹一圈地砸出一圈痕跡,擴大樹身上那圈“傷痕”,直到樹斷。 剩下地上粗大的樹樁。 還需要圍著樹樁生火,把它燒掉。 這就叫“刀耕火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