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正在風雨飄搖之中的晉國來說,這支自腹地突起的義軍就像一道催命符。 起初,義軍占領一座都城的時候,朝堂上的文武隻作尋常,聚眾生亂而已,在這民生凋敝、戰亂頻繁的年代,這並不鮮見,有文臣言其“癬疥之疾,不足為慮”。 “駕!” 又一場作戰,大平原上的開闊地帶,青年率領部下高速突進,迂回包抄。 在敵軍主力與黃巾軍步兵主力交戰的時候,直取敵將中軍營帳。 他提早命令麾下空間士兵分出兩路,率領騎兵部隊離開主力近百裡,長途奔襲,偵查敵情,摸清了這支敵軍的情況,所以能做到精準打擊。 “敵襲!”“嗤!” 陸大古一劍斬下敵將頭顱。 頃刻間,這支三萬人的晉國部隊失去高層指揮係統,他帶領騎兵離去。 當義軍再攻下兩座都城的時候,官員們說“令一路軍過去,自可平息。” “開城門,迎將軍——” 然後出兵的第二個月,陸大古連下三城。 他們說“庶民無知,遭逆賊挑唆”。 “爾等鼠輩,速與我決一死戰!” 在第九座城門外,他手持一柄大戟,按這個時代的常例,騎著戰馬叫陣。 對麵城門打開。 上千名士兵列隊湧出,結成兩個方陣,中間讓出道路,一名校將駕駛戰車沖向陸大古,被他一戟挑落戰車,刺於馬下。 “嗤!” 對麵靜了會兒,又來一將。 比上個稍有手段。 “鐺!” 但也在五合之內被他刺死,熱血濺撒一地。 城墻上守城將領們看得心驚,晉軍主將與左右嘆道: “那陸古勇猛難當,若能誅殺陸古,賊軍易平爾。” 他用陸大古在這個世界的姓名稱呼他,而非蔑稱為“賊頭、賊將”,因為這三個月以來,直麵了陸大古和他麾下以空間士兵為骨架組建的高組織度、高韌性的部隊,他們很清楚自己在麵對什麼,哪怕依舊看不起義軍,覺得這支泥腿子大軍全靠將領才變得難以抵禦,對這支義軍的頭領,也起了敬畏之心。 這是弓馬上打出來的聲望。 可以說他們已經服氣了。 “天公將軍!天公將軍!天公將軍!” 五十合內將兩個同時與他交手的敵將斬殺,黃巾軍全軍激動地山呼他的稱號。 他望了眼城墻,調轉坐騎。 到現在為止,他的勢力範圍已經囊括八座城市,共六十餘萬人口,對麵已經正視他,將他視為心腹大患,在這裡集結了眾多兵力以抵擋他的兵鋒,該回去經營已有的勢力範圍,築牢根基了,再打下去,空耗物資,時間成本不劃算。 而且無序擴張,他怕過擴。 不過回程以前,陸大古決定再做震懾,將長戟交給身邊的親兵,回身,挽弓搭箭,弓如滿月。 “無膽鼠輩!看箭!!” “嗖。”“篤。” 兩百米外,城墻上主將隻覺得頭盔一震,仰頭一看,驚出一身冷汗: 箭矢穿過頭盔頂部紅纓,正中他身後長戟的木桿。 守城諸將皆駭然。 “哈哈哈哈!———” 青年作欣賞守將醜態狀,並指向他們,大笑道: “你們以多欺少,某他日再來領教!” 笑罷,率軍回程,無人敢阻。 陸大古和他的助手到達這個時代時是夏季,當大軍歸家的時候,秋收已至,大片麥田結穗可以收割,農人在地裡彎腰勞作,聽見大軍經過,抬頭,望見黃巾軍飄揚的旗幟,露出笑容。 經過起初的將信將疑和逐步適應,現在的人們對黃巾軍,特別是陸大古本人信任度迅速走高。 他驅使身下的馬兒走上土坡。 看到馬拉列車已經開動了。 兩匹馬拉動四輪馬車,載重六噸,在全長三公裡的木軌道上,軌道鋪設在夾雜碎石子的夯實道路上,從礦區啟程,經過工造坊和一座村莊,到達城市,再往復。 可以預見的,兩年內就會需要更換,但它的運輸效能已經比傳統道路快太多了。 這隻是初期工程。 第二期工程將把軌道延長至七公裡,第三期十四公裡。 比後世動輒百公裡的鐵道修建稚嫩、粗糙了太多,但這就是現有條件下的先進,已經是靠勛章工人作弊加速的結果。 “這一輪的收成怎麼樣?” 回城後見到助手,先確認她安然無恙,陸大古接著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換上新農具的田收成從種一收三增長到種一收五至八,精耕細作示範田收成種一收十五,到明年可能會成倍增長,已經有很多農民問我們怎麼做到的,想要學了。” 她走近來: “還有,木軌列車第一期剛剛完工,水力踏碓和水力石磨建起來了。” “以及.....這個。” 陸大進遞上來一把連弩。 作為一把單兵武器,它由扳機、弩臂、弓和帶復位功能的“裝彈匣”組成,裝彈量二十箭,有效射程50到100米。 它和長柄安上刀片製成的梭鏢將成為治安隊的警用武器,也可用於守城戰。 接著是一把單發弩。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比連弩重,構造簡單,上弦費力,但兩人為它設計了輔助上弦裝置,照顧了力氣小的人,有效射程200米左右。 “那種七連發的床弩,我們也試製了三把,有效射程六百米,驗證成功,那個比較重而且大,我叫人運到城墻上去了。” “嗯,謝謝你。” 他單手拿起弩作瞄準姿勢,嘗試手感。 這些裝備都將首先滿足守城需求。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敵軍有打入根據地腹地的可能,保證內部平穩發展。 如果地盤打下來守不住,就沒有意義了。 “除此以外,我們的礦產都有所增加。”大進打開手中的竹簡,“擴大了銅礦、煤礦和鐵礦和開采規模,礦口都是現成的,隻不過原本開發的人開采方式太不成熟了。” “因為為我們工作的農民熱情度很高,這些東西推進起來比我們原先預計的快不少。” “畢竟他們還在追求生存的必需品。” “他們想保住眼前的希望。” 陸大古放下弩,如是說: “當一個人去追求生存的必需品的時候,他往往是勤奮和勇敢的,當一個人去追求生活的消費品的時候,他往往變得懶惰和溫和,當一個人去追求生活的奢侈品的時候,這個人就變得軟弱了。” “一個人一個家庭一個單位一個國家,奢侈品越多,人們就越願意用自己的剩餘財富,而不是自己的生命去捍衛他們擁有的一切。” “為溫飽掙紮的人們是我們最大的助力,是我們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