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相比,陸大古這次的打法老實多了,一板一眼地結硬寨,打呆仗。 用保守的方式,靠力量碾壓。 暫時擁有充足人口和土地,初步走上正軌,還需要時間消化的他並不打算為了地圖好看耗費過多精力再打一場閃電站速決攻城,隻專心對付眼前的大軍,如果打下來卻無法有效治理,到頭來不過是稀釋自己的純度,削弱自己的力量。 而且現在這樣的良好局麵正適合磨練他手下的將領、士兵。 “嘩啦。” 他展開地圖,計算著火藥、炮彈和敵軍數量,受火藥產能限製,炮戰起家的他注定無法在這個世界打出轟轟烈烈的彈幕。 “彭!” 不過在關鍵時候用作突破和威懾倒也夠用了。 剛剛再次讓兩組炮械對著晉軍來了一輪炮擊的陸大古看到,他的對手又出現騷亂,隨時有潰退可能。 在第一輪炮擊過後,晉軍本來已經崩潰,一支兩千人的追擊部隊被輕易消滅,餘下大部隊也受到極大的震撼,進而潰退,隻不過硬是在潰逃過程中重新組織,對麵的領兵將領無疑是合格的,但他們能做的也隻有維持軍隊了,前所未有的新東西改變了戰爭模式,也把他們打懵了。 趁著這個機會,黃巾軍數萬人部隊運動起來,吞下幾千幾萬潰兵。 將剩餘被重新組織的晉軍圍住。 從戰場正上方看,黃巾軍中軍八萬,左右兩路五萬,已經形成三麵合圍,不斷進逼對麵水分極大的殘餘十萬大軍,極限施壓。 留給這部分晉軍的選擇隻有脫離戰場。 而晉軍將領都明白,一旦他們真的逃跑,陸大古必然追擊,整支大軍都將損失慘重: 有組織的逃跑可比有組織的進攻難得多。 戰局由是陷入僵持。 黃巾軍僅維持低烈度的攻擊。 “圍而不殲。”主將蒙荊聽著傳令兵的匯報,越發焦躁,“這幫賊軍打得什麼主意?他們在戲耍我們?!” 陸大古在測試武器性能、練兵,並盡可能地逼迫他們投降。 他在將熱武器引入這個世界的戰爭體係。 從根本上改變戰爭模式。 這已經讓蒙荊開始感到無力,他十八從軍,從百夫長乾起,如今六十有二,依然身強力壯,可以駕駛戰車,揮動重戟,但現在,個人勇武已經不能左右戰局了。 蒙荊毫不懷疑,他再敢率兵駕駛戰車沖陣,會被那種尚不知何物的武器打碎,黃巾軍甚至不會給他結陣的機會,對麵的頭子亮明旗號就是要反抗王公貴族,可不會跟他講什麼貴族傳統、戰爭禮儀。 可對麵又明顯要耗死他。 按兵不動的話,他已經看到了結局。 “我們的後勤運輸足夠維持一支力量在邊界,正好推進一下這片區域的改造,提升糧食作物產量,還能牽製住整個晉國的精力,時間是站在我們這邊的,我們完全能把他們拖垮,而不必在正麵戰場上折損兵力,還可以把這裡當作練兵場。” “順便實戰檢驗武器性能,獲取一些勞力,隻要善待俘虜,將那些暫時難以消化的人力放歸,他們會成為我們的宣傳力量。” 來之前,他和助手說: “這段時間,腹地的經營就麻煩你了。” 他預備要長期駐守在外,拖垮晉國後向東拓土,直至打倒齊國,獲得海岸線,徹底解決鹽的問題。 至於現在,則先從拖垮眼前這支部隊做起。 “噅律律律———” 對峙一天一夜,晉軍終於選擇撤退,集中大部戰車,沖向缺口。 蒙荊和他的部下決定博一把。 而陸大古並不打算給他們重新集結歸來,繼續威脅黃巾軍領地的機會。 “駕!” 他領兵追趕,先行分隔敵軍跑得稍後的步兵。 對普通的晉軍步兵而言,這很突然。 先是戰車和馬匹沖散隊列,然後他們發現自己和更多士兵被包圍,至少幾千人被用這種方式從晉軍部隊中剝離,隻留“主乾”。 然後圍三缺一的“開口”處,早早等候著的炮兵按早先的指令開火。 “彭!” 晉軍前鋒被重挫。 他們不得不後退、轉向,躲避炮火和箭雨。 整個過程中,黃巾軍像一位挑剔而富於耐心的食客,用工具小心鉗開表麵的尖刺,讓自己幾乎沒受一點傷,再慢條斯理地剝下那些易於吞咽的外層,留下硬骨頭交給時間,慢火燉煮。 晉軍徹底意識到黃巾軍隻是想把他們困死在這裡。 一連多日,他們無法逃離。 被困住的晉軍士兵們缺少飲水,嘴唇乾裂,兩眼無神,疲憊的待在營地裡,零星炮火不分晝夜地驚擾他們,不給他們休息的機會,熬鷹一樣的戰局讓所有人都失去了戰鬥意誌。 晚上,晉軍營地裡,一名校將疑惑地看到一群人悄悄地聚集起來: “你們這些人,不去睡覺聚在這裡乾什麼?” 校將還想再說兩句。 一個人悄悄從他背後靠近。 然後猛地捂住他的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短劍狠狠地刺進脖頸。 “嗤!” 接著營地開始起火。 漸漸傳出砍殺聲。 很多本來都睡著了的士兵也被驚醒,一個個紅著眼睛加入到沖殺中,他們徹底瘋了,多日來積蓄的壓力被引爆成為一場營嘯。 '啊啊啊啊啊!!!———!' 等到中軍營帳裡,主將被驚醒的時候。 他的部隊已經在燃燒。 “我的親兵在哪裡?!”被一群人沖進營帳壓在地上的老將奮力掙紮,大喊,“我的兵器在哪裡?!” 除了這裡,到處都是底層士兵抓捕、圍攻他們曾經的長官、長官的親兵。 自下而上的抓捕行動持續到後半夜。 “將軍。” 第二天一早,蒙荊被他自己的士兵綁到陸大古麵前,幾個士兵向他跪倒,領頭的士兵俯首,奉上曾屬於主將的青銅劍: “我們.....投降。” 他接過長劍,蒙荊突然朝他拱過來,幾名士兵立即按住他,大古抬手,示意士兵別慌,接著蒙荊喝問他: “你到底是什麼人?!” “陸古.....不,天公將軍,你不可能是黔首!” 這時,陸大古眼前蹦出隻有他能看到的光屏,無限空間發出警告,大致意思是,他麵前的本土人已經高度懷疑他的身份,空間不允許他用任何方式告知對方他位麵穿越者的身份。 “我就是黔首。”陸大古平靜地說,“被你們欺壓的黔首來找你們討債了。” 作戰不到兩周,晉國軍隊大部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