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太太請安。” 茜雪一進門見到吳氏就實實在在的磕一個頭。 畢竟是榮國府出來的大丫鬟,禮數方麵絕對沒得挑。 “這是茜雪?” 吳氏急忙把茜雪給拉起來,然後疑惑不滿的看向身旁的賈瓊。 茜雪的姿色身段都是上等,又是個懂規矩的。 她之前還曾為其感到可惜。 賈瓊笑道:“我帶回來個丫鬟,不過分吧。” “狗屁,你哪來銀錢......以後再收拾你。”吳氏斜眼盯了一眼賈瓊,沒再繼續往下說。 這是錢多燒的? 一家三口本就生活不容易,如今還要再添個丫頭。 再想想寧國府那邊對自家的態度,心裡莫名的又多出一股氣來。 “我是來伺候大爺的。”茜雪抿著嘴小聲解釋道。 吳氏現在還沒弄清這兩人的情況,但是丫鬟的身份已經確認。 這個沒什麼好隱瞞。 不管以後如何,現在她都是丫鬟。 “你哪用的著丫鬟?養的起嗎?”話沒出口,吳氏不滿的看向賈瓊。 賈瓊被盯的心裡直發毛,瀟灑的丟下幾兩銀子道:“這是生活費,花完再找我要。” “姑娘是見過世麵的,隻是委屈了你,你不是被他騙過來的吧?”吳氏拉著茜雪滑嫩的小手,問道。 “夫人說笑,瓊大爺心地善良騙我做什麼,能照顧大爺是我的福分。”茜雪乖巧說道。 “嗯?咱們認識的是一個人嗎?” “心地善良?還福分?” 吳氏直接伸手摸向茜雪雪白的額頭,然後又摸摸自己的,眼中閃爍著無數的問號。 茜雪唯恐哪裡惹到這位女主人,恭敬道:“日後茜雪哪裡做的不好,太太隻管指正,或打或罵都使得。” “瘋了,瘋了!” 吳氏一邊說著一邊往門口走去,這都什麼跟什麼。 讓他成親,怎麼找了個了丫鬟? 她們家哪有閑錢養丫鬟,還是這麼上等的丫鬟,心臟病都差點給她嚇出來。 多一口子吃飯,勞累的可都是她。 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不養兒不知道父母恩。 瞎胡搞這不是。 茜雪轉頭看向自己的主子,滿臉疑惑,生怕哪裡做的不好。 回想一下自己剛才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我母親就那樣,以後你就知道了。” 賈瓊領著茜雪來到正屋隔壁的一間屋子,說道:“以後你就安置在這,你自己打掃一下,床鋪被子什麼都有新的。” “明日有兩個嬤嬤過來負責打掃,缺什麼就讓她們去買,別委屈自己。” 茜雪急忙推辭道:“爺,正屋我可住不得,我是來照顧大爺的,不能失了本分。” 賈瓊壞笑道:“現在就想暖被窩?會不會早了點。” 暖被窩這種事,他也是第一次碰到。 茜雪這麼水靈,睡到一個被窩裡,難保他能控製的住。 茜雪這個年紀已經漸通人事,羞紅了臉,怯聲道:“我......” 賈瓊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無奈道:“想什麼呢,暖被窩的事以後再說。” 茜雪聲若蚊蠅道:“我其實身子還乾凈,並沒有外麵傳的那些事,大爺是嫌棄我嗎?” 剛才還想著賈瓊不會不會對她做壞事,她還緊張擔心來著。 明確知道之後,心中不由閃過一絲失望。 又擔心賈瓊會嫌棄她。 這個年紀的姑娘情竇初開,在經歷過低穀後,有個長的好看的男人願意幫她。 墜入愛河隻不過是時間問題。 賈瓊看了一眼茜雪道:“不不不,怎麼會嫌棄你呢,你還小,來日方長。” “我小嗎?” 茜雪皺眉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胸脯,因為剛才某人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這裡。 貌似確實不大,比起襲人的差遠了。 難怪寶玉那麼喜歡襲人,原來男人喜歡大的。 可是這裡大不大她說的又不算,頓時心裡就涼了半截。 “會長大的。” “以後多吃點木瓜。” 賈瓊不是十分肯定的給出建議。 如果這還不行的話,那就隻能他親自出手了。 茜雪若有所思後,微微點頭,準備動嘴試一試。 原因無他,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 賈瓊看茜雪十分認真,隻能苦笑。 他在想,要不乾脆賣苦瓜得了,弄一片蔬菜大棚,搞搞營銷。 這生意絕對有的賺,而且應該算是暴利。 寶玉給的五十兩銀子還真是不經花,給茜雪娘二十兩。 給母親那十兩生活開支,又花幾兩購置家具跟生活用具。 這錢還聽響就已經見底,讓賈瓊有點意猶未盡。 果然不管什麼時代,花錢都是一件讓身心愉悅的事情。 幾日過去。 茜雪已經熟悉新的環境,倒是不用乾什麼粗活,隻需要負責照顧賈瓊就行。 吳氏對她也十分好,已經把她當做一家人。 賈瓊對於茜雪貼身伺候簡直不要太滿意。 茜雪不愧是榮國府出來的姑娘。 賈瓊躺在院子中的靠椅上看書曬著太陽,身邊的茜雪伺候著新買來的水果。 他正尋思是不是把自己的木瓜大計付諸實施,賺點小錢再買上幾個丫鬟。 “瓊叔,在家嗎?” 賈瓊微微皺眉,聽聲音不是賈薔還有誰。 “文龍,你倆怎麼有空來我這。” 賈瓊把人帶進來,驚訝道。 這倆貨可是從沒來過他家,不由得人不奇怪。 “你也知道學堂待著甚是無趣,我就偷偷跑出來,想著你家不遠,就過來看看。”薛蟠大搖大擺的往凳子上坐下,觀察過院子後,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茜雪見到有客人過來,已經從屋裡拿了茶出來,給幾人倒上。 兩人眼中頓時一亮,上下打量著茜雪。 賈薔率先開口道:“聽說瓊叔發了一筆小財,還把寶玉之前的丫鬟給買了過來,今日一見,果然是有幾分顏色。” 茜雪在一旁秀眉蹙在一起,眼神中閃爍著驚慌,有些不知所措。 薛蟠色瞇瞇道:“瓊兄弟花多少錢,不如轉給我可好?” 在薛蟠眼裡,沒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 畢竟打死人都可以用錢來擺平。 “這怕是不妥吧。” 賈瓊冷著臉,看向二人,語氣有些不善道。 “有什麼不妥的,無非是錢的事嘛,兄弟花了多少錢,我願意出雙倍的價格,怎麼樣?”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瓊叔莫不是要吃獨食?” 薛蟠、賈薔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無不透漏著內心邪惡的想法。 賈瓊之前可沒膽子跟他們搶女人。 如今得了美人,想吃獨食,這是赤裸裸的背叛。 兄弟還做不做? 以後錢還賺不賺? 賈薔說完就要上手,得虧是茜雪眼疾手快,躲過鹹豬手。 驚慌中把茶壺給摔在地上,如同一隻受傷的小白兔。 茜雪滿目含淚,眼圈通紅的看向自己的主子賈瓊。 賈瓊心中的怒火升起,臉上帶著一抹狠戾,站起身來擋到茜雪身前。 “茜雪,你先回去。” 賈瓊把手搭在兩人的肩膀上,淡然道:“好兄弟,不就是一個丫鬟嘛。” “兄弟我可不是吃獨食的人。” “薛大公子,聽說你有個美妾叫香菱的,什麼時候讓兄弟我也嘗嘗鮮呢?” “你算個什麼東西,香菱是你能想的?”薛蟠騰的一下站起身,麵帶怒色道。 當初他就是為了香菱才惹下的人命官司。 如今被妹妹薛寶釵帶在身邊,他自己都還沒嘗過呢,怎能便宜別人。 賈瓊這麼說無非是在打他的臉。 “我的人,你也敢動心思,給你臉了。” 賈瓊眼中帶著狠厲,毫無征召的猛然出手,一隻手拽著他的頭發,另一隻手直接拍在賈薔的臉上。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賈薔直接被打懵在原地。 賈瓊沒有給賈薔反應的機會,直接又是一輪攻擊。 “啪~” “啪~” “啪~” 幾聲脆響之後,賈薔渾身顫抖,滿臉通紅,鼻下已經有鮮血冒出。 “瓊兄弟,別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薛蟠上前抱住賈瓊的胳膊,大聲勸道。 沒想到賈瓊氣性這般大。 不行就直說,何必如此呢。 茜雪本來已經在屋內哭的梨花帶雨,開始後悔。 沒想到賈瓊是這樣的人,伺候他一個還不夠,還想讓他伺候外人。 還不如一死了之來的乾凈。 就在她有心尋思之際,聽到外麵的動靜。 伸頭仔細看去,賈瓊正在抽賈薔耳光,這一幕深深印在她的腦海中。 “想要茜雪,可以,沒問題,弄死我,弄死我她就是你的。”賈瓊眼神兇狠,直勾勾的盯著賈薔。 “瓊...瓊叔,侄兒錯了,以後再不敢了。” 賈薔雙腿發軟,攤在地上,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已經顧不上。 隻想快點逃離這個地方。 賈瓊那兇狠的眼神然讓他膽寒。 “瓊兄弟這是做什麼,男人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何必為一個丫鬟動如此。”薛蟠退後兩步,顫聲道。 “我是被豬油蒙了心,瓊叔大人不記小人過,饒我這一回。”賈瓊略帶哭腔的聲音傳出。 他哪有膽子跟賈瓊拚命,平日裡也就是嘴硬而已。 哪有跟人乾架的勇氣,這不是為難人嘛。 “你盡可以找東府裡的主子給你做主,即便是我死,也會帶上你一起。” 賈瓊蹲下身用手掌拍了拍賈薔被嚇的白裡透紅的臉頰。 當著他的麵調戲自己的丫鬟,這是明顯不把他放在眼裡。 賈瓊生氣是真的生氣。 欺負別人他管不著,但是欺負到自己人頭上,這就是太歲頭上動土,找死。 “滾!” 賈薔聽到吩咐,哆嗦著兩條腿站起身來,連看都不敢看身前的賈瓊,直接狼狽的跑出門去。 薛蟠看了看似笑非笑的賈瓊,心裡生出一絲忌憚。 突然感覺一陣風吹過,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薛大哥,要不要坐下再談談香菱的事?”賈瓊嘴角微微上揚,笑道。 “瓊兄弟說笑,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薛蟠哪還敢留下來麵對這個瘋子。 上次香菱的事他還是長了點教訓的,況且眼前這人並不是普通百姓。 多少算是賈家的一份子。 他之所以能在京城立足,靠的還是賈家。 一般人他倒是不會放在眼裡。 院門外。 “薔哥兒,等等我。” 薛蟠三步並作兩步,迅速跟上前麵狼狽的身影。 “等著吧,這事兒沒完,敢如此對我,我讓他有今天沒明天。” 賈薔是誰? 他可是寧國府正派嫡孫,如何能咽下這口惡氣。 他不敢收拾賈瓊,不代表別人不行。 賈珍那麼疼他,想來不會看著他受欺負。 賈薔現在才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隻覺得沒臉見人,低頭尷尬道:“薛大爺,今日這事兒,還請千萬別對外人提起。” 薛蟠擺擺手,苦笑道:“薔哥兒放心,我以人品擔保,絕對不會說出去。” “多謝。” 賈薔道了聲謝,一溜煙馬上逃離這片讓他受辱的地方。 薛蟠看向身後的院子,諱莫如深,也不敢一個人在這久留。 賈瓊關掉院門,回到屋裡。 “爺,茜雪是不是給您惹麻煩了。”茜雪低頭上前,哽咽道。 事到如今,她已經知道,賈瓊從來沒想過讓她去伺候別人。 為了她還跟自己的兩個朋友翻臉,甚至都動了刀子。 這讓她有些受寵若驚,因為她從來沒被人這麼在乎過。 “什麼麻煩,兩個跳梁小醜而已,隻是委屈了你。”賈瓊幫茜雪擦掉眼淚,略帶歉意道。 “他們......”茜雪話還沒說完,就被賈瓊打斷。 “外麵的事兒有我在,你不用操心,隻管好屋裡的事就行。”賈瓊安慰道。 “可是...” “別可是了,我有分寸。”賈瓊解釋道。 “..是誰?”茜雪好奇問道。 賈瓊笑道:“就是跟孔子一樣的偉人,孔子曰:以德服人,以理教人。一樣的道理。” 茜雪茫然又委屈道:“是這個意思嗎,那也不該動手,萬一傷到爺,為我不值得。” 她是做丫鬟的命,即便是被主子送人,她也說出什麼。 賈瓊能夠為她一個丫鬟做到這種地步,她已經從心裡認可這個主子。 賈瓊幫其擦掉臉頰上的淚痕,玩笑道:“那你覺得我跟寶玉哪個更好一些。” “自然是......不告訴你。” 茜雪感覺到臉頰處傳來的異樣,幾乎脫口而出。 但見到賈瓊臉上戲謔的神色,不免臉上一熱,心中小鹿開始亂撞。 賈瓊拽住想要逃開的茜雪,一隻手放在其盈盈一握的腰間,把其固定在自己身前。 著手處的溫熱,柔軟,讓人心神蕩漾。 “爺...”男子氣息撲麵而來,茜雪臉頰翠紅欲滴,眼神慌亂,頓時呆在原地,不知所以。 “日後多吃點木瓜。” 少女的體香直沖天靈蓋,賈瓊深吸一口氣,鬆開懷裡的姑娘,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叮囑道。 茜雪捂著臉逃也似的離開賈瓊的視線。 留下賈瓊一人在屋裡獨自淩亂。 賈瓊前世曾無數次幻想自己穿越到古代,一定能有一番作為。 現在真的穿過來,才發現是兩眼一抹黑。 古代最賺錢的行業是什麼?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自然是做官,但是做官的風險太大,是高危職業。 至於離開賈府地盤,出去搞事業這條路。 在他了解這個社會之後,就再也沒有過這種想法。 隻有傻子才會那麼做。 那麼多人拚了老命都想跟賈家扯上關係,他往外跑? 那才是真的有病。 這種沒腦子的事他可不會做。 賈家可是一門雙公爵,雖不是宗室,但已經是異姓爵位裡最高的爵位,是真正的貴族。 貴族跟百姓之間的差距,根本不是當官能解決的。 大白話就是:爵位被國家世代養著,官位是有今天沒明天。 在階級的社會裡,首富永遠隻能是貴族。 商人站在貴族麵前,連根毛都算不上。 之前的賈瓊根本體會不到這種感覺。 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你的衣食住行都有嚴格的規製,住什麼房、穿什麼衣服、甚至就連坐什麼樣的椅子、臺階幾塊石頭......等等一切都有製度規定,才會真正的明白。 簡直就是目所能及的一切,都有階級標識,連空氣都要打上標簽。 靠著這棵大樹,要比白手起家要容易一萬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