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疼,我這是...”,正伽在搖晃的馬車中緩緩醒來,“對了!我好像穿越了!不!之前一定是在做夢,對隻要我現在睜開眼,就能看到老爸老媽,就能看到我的家”。 正伽這樣想著,卻是怎麼也不敢睜開雙眼,因為之前的那一切都太真實了,脖子和腦袋的疼痛讓他無法確定那真的是一場夢,他不敢,他真的不敢睜開雙眼。 “你醒了”,一道男聲傳來。 “這是...這是那兩個男人其中一人的聲音”,正伽認出了這道男聲,正伽已經確定了,這不是夢,自己真的穿越了。 此刻正伽更加不敢睜眼了,他雙手抱頭蜷縮在馬車的座位上,盡管緊閉雙眼,但眼淚依舊不爭氣的流了出來,害怕與不知所措的情緒充滿他的大腦。 十五歲的年紀,正伽也曾幻想過穿越,可真當穿越過後,卻是害怕與彷徨,一想到自己現在離開了家,離開了父母,不知道來到了一個什麼鬼地方,一股絕望的情緒就籠罩在了他的心頭。 而一旁的男人,正是尤費安,“是在演戲?還是...”,他此刻隻是靜靜的看著眼前抽泣的小孩兒,他警惕性極強,從未對這個莫名出現的小孩兒放鬆警惕。 不僅是正伽,秦義書還通過洪渡城中的陣法找到了其他九位跟正伽一樣莫名出現的人,加上正伽便是十人,六男四女,其中最小的是一個女孩兒,十四歲的年紀,最大的也不過二十,十人皆是發型穿著怪異的凡人。 “喂,小東西”,尤費安望著眼前的正伽開口,“我問你,你叫什麼名字,從哪兒來,怎麼來的,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一開口便是一連串的拷問。 “嗚嗚嗚!”,正伽聽著身旁這個陌生人甩出的一連串拷問,哭的更大聲了。 “你昏迷兩天就是為了現在有力氣哭嗎?”,尤費安看著眼前哭著起勁的孩子也是無奈,知道問不出什麼,便也不再強求,走出了行駛中的馬車,一踮腳,便飛到了遠處的另一輛馬車上。 “秦師兄,前方就快到黑日原了,按照聶師姐的飛劍鴦傳來的消息,黑日原便停有專門來接我們回去的小型風行舟”,尤費安半跪在車簾外對車廂內的秦義書說著,可而秦義書卻遲遲沒有回應。 “師兄?”,尤費安見秦義書沒有回應,又是輕喚了一聲,突然,尤費安似是想到了什麼,立馬掀開車簾向裡探去。 “唔~”,然而看見的是秦義書沉沉的睡著,氣息平穩,麵色除了有些許憔悴外再無異常,尤費安頓時鬆了口氣,“還以為師兄隱瞞了什麼重傷呢,還好”。 也就是這功夫,車隊已經來到了黑日原,遠遠的就見到一個巨大的船停在遠處的一片平原上,尤費安見到船上站著一人,腳尖一點,便從馬車上騰空而起如燕雀般輕盈的飛上了那十層樓高的船,落在那人身邊。 “參見聶師姐!”,尤費安見到此人便立即行劍指禮,再一抬頭,尤費安是滿臉的笑容。 聶飛燕回了一禮,麵色平靜的說道“你們此行辛苦了”,她身著一襲黑白相間的長裙,右手握著一柄漆黑長劍,一對瑞鳳眼輕瞥尤費安。 “不辛苦,斬妖除魔,我輩之責”,尤費安看著麵前麵如冰山般冷酷的師姐,卻是覺得溫暖如春,在外斬妖三年,終於又是見到了熟悉的人。 從剛開始出行時認為自己會斬妖後風風光光的回來,再到深陷戰場認為自己再也見不到那個日思夜想的人,再到此人現在就在自己眼前,一路坎坷,終是撥雲見日。 而此時,馬車也已經被風行舟上的上劍宗弟子利用法術牽引至風行舟上了。 尤費安,聶飛燕二人也並未做過多交流,便一同上了風行舟。 風行舟內,三名上劍宗弟子右手掐訣,口念咒語,凝聚靈力注入在麵前的一個發光臺子上,風行舟震動了一下,隨後緩緩離地,風行舟下方則是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坑。 說是小型風行舟,但這小型風行舟也足有一個足球場那般大,十層樓般高。 風行舟升空後並沒有立即開始前行,而是再由另外五名弟子催動著一麵類似鏡子一樣的法器,在五名弟子往懸空的法器中注入靈力後,風行舟周圍便閃起了一層光膜,隨後隱藏不見。 當這層光膜形成過後,剛剛催動風行舟的三名弟子才開始駕駛風行舟移動,剛開始隻是緩慢移動,三個呼吸後風行舟加速準備完成。 “砰!”,一聲巨響過後,風行舟早已消失在原地,以極快的速度在空中前行,而那層光膜則是起到了保護作用,讓風行舟以及乘坐的人不會在高速風行的情況下被氣流撕成碎片。 而此時,正伽在一間房間內醒來,他的身邊同時還坐著另外兩個人。 “靠,怎麼又又又暈了,這又又又是哪裡?”,正伽又又又發出前幾次同樣的疑問,這是第幾次了? “你好,你沒事吧?”,一旁,一道女聲傳來。 正伽立刻轉頭望去,隻見一位雙馬尾發型的小女孩兒坐在一旁,眉頭微皺,看著正伽關切詢問。 然而讓正伽最欣喜的是,眼前的二人,穿的衣服跟他一樣,都是現代的服裝,這就說明他們也是現代人。 “奇變偶不變?”,正伽還想進一步確認一下。 “變你*了個*”,另一旁的少年翻了個白眼,說出了一句優美的國粹。 可當那句國粹鉆入正伽的耳中後,卻讓他感受到了家的感覺,此刻他甚至想哭,“太好了,看來自己不算是孤身一人了嗚嗚”。 “那個,你,你沒事吧?”,旁邊那位身穿某中學校服的女生再次詢問到。 正伽這才反應過來,“沒,沒事,我就是,就是太激動了,竟然能遇到家鄉人,聽到家鄉話”。 “這樣呀,你好,我叫方清越,這位是路離”,方清越看向一旁麵色冷漠的少年介紹到。 “咳咳,你們好,我叫正伽”,正伽平復心情,回復到。 “他們審問過你了嗎?”,一旁那個飆國粹的少年開口朝正伽問。 “審問?我,嘿嘿,我這一路都是暈過來的,他們目前還沒找到機會審問過我”,正伽撓著頭尷尬的說道。 這樣一說起來,正伽突然又覺得自己頭暈眼花的了,穿越到這個世界這麼久了自己一口飯一口水都沒整上,脖子處生疼,衣服領口被紅色液體染透,是之前被那鐵圈開的口子。 沒吃沒喝,又失血過多,不暈才怪,能醒也是厲害。 “如果待會兒他們審問你,千萬別暴露我們是穿越而來,別暴露我們的身份,一問三不知就行”,名叫路離的少年再次開口。 “為什麼?”,正伽疑惑。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如果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們會怎麼想,到時候他們可不會管我們是被迫還是故意來到這裡的了”,路離頓了頓,繼續說“更何況,你怎麼知道他們是否擁有強烈的排外意識?是善是惡?隻要我們咬死自己是從這片大陸的某個地方被迫來到這裡的,至於問是這片大陸的哪個地方,還有我們的穿著,發型等其他問題,胡編亂造就行了,你們也知道吧,我們穿越到的是一個修仙世界,他們貌似是修仙者,對他們來說我們不過是凡人,看他們的穿搭白白凈凈的應該是正派的,所以大概不至於對我們下殺手”。 “隻要咬死一件事,我們本身就是這片大陸的人”,路離雲淡風輕的說完。 路離年齡與正伽一樣,一個十五歲的小孩兒罷了,可在麵對未知情況下卻能冷靜分析,給出對應理由,想出應對之策,無疑,路離展現出了不屬於這個年紀的老辣。 路離的這份麵麵俱到的分析以及給出的應對之法都讓正伽心頭一震,立即明白這家夥不簡單。 “吱呀~”。 就在此時,房門被打開,尤費安與聶飛燕走了進來。 見到二人進來,路離以一種很自然的神態主動來到方清越與正伽麵前,靠在一旁的桌子。 不過,他可不是為了保護二人。 “你過來”,下一刻聶飛燕開口,指向路離身後的正伽。 路離見到聶飛燕如此,頓時眉頭微皺。 他走到方清越和正伽麵前當然不是為了保護他們,而是知道聶飛燕前來很可能是為了審問幾人,路離害怕兩人腦子轉不過來彎說錯話,以及萬一對方使用能讓人吐露真言的把戲呢。 一般來講,一個人在麵對多人的情況下會下意識選擇站位最靠前的人來提問,所以路離剛剛才故意走到前麵來,可這個女人卻直接選擇了後麵的正伽。 聶飛燕雖然麵貌如同18歲少女一般,但其實已經是活了幾十年的人了,在宗門內,聶飛燕屬於新一代的年輕弟子,可在這群十幾歲的小孩兒麵前卻是涉世已深,眼光老辣的老怪物了。 聶飛燕一眼便看出站在最前麵的路離是個滑頭的小鬼,索性懶得問,直接找向後麵的正伽,在他身上找突破。 正伽聽到眼前的女人叫自己,沒有第一時間過去,而是看了看方清越和路離二人。 聶飛燕見此,也不再多說,而是左手呈鷹爪狀,隔空輕抓,捏住了正伽嘴巴兩側,然後右手一指,一顆乳白色丹藥飛入正伽口中,順著喉嚨進入了正伽肚中。 這顆丹藥是蠱師用一種蠱蟲煉製而成的吐真丸,藥丸進入肚中後,便會分解成無數的微小蠱蟲,蠱蟲會紮根在人的體內,期間能分辨此人說話的真偽,而蠱蟲被煉藥的蠱師施下了規則,期間如果服藥之人說了假話,蠱蟲便會開始從內而外吞噬服藥之人的血肉,路離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我問你,你們是何人”,聶飛燕對著正伽開口問到。 “咳咳咳,我們,我們隻是一群普通人”,正伽跪在地上一邊咳嗽一邊回答問題,那麼大個藥丸從喉嚨鉆入肚子裡的感受可不好受。 “避重就輕,故意回答我們是普通人,這並沒有說謊,我們的確是普通人”,路離暗道這小子有點小聰明,不像看上去那麼蠢。 “你們來到上劍宗管轄的地界內意欲何為?”。 “我沒有任何企圖,我現在隻想回家”。 “上劍宗?原來這裡是這個叫上劍宗的地盤,他們是上劍宗的人”,路離暗想。 “你們是怎麼憑空出現在洪渡城中的”,聶飛燕繼續問。 “我也不知道,我原本在自己家玩著遊戲,莫名其妙就到那個什麼城裡了,我也是被迫的”。正伽回答。 “還好,目前還沒有問到什麼關鍵性的問題”。 路離正這樣想著,但下一刻聶飛燕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們來自何處?”。 “我們從一個隻有凡人的地方而來,我和我的家人世代生活在那裡,這是我們第一次接觸到像你們這樣會法術的人”。正伽又是避重就輕,並沒有直接說出他們來自一個叫地球的世界。 如果沒有法術,不會修仙就算是凡人的話,那我們現代人確實都是凡人,而後半段說的那段話則是進一步向他們表明了我們之前一直跟凡人生活在一起,不是像你們一樣的修士派來搞事情的。 路離暗中鬆了口氣,對正伽呆呆蠢蠢的第一印象有了改觀。 而聶飛燕二人見正伽回答完後體內並沒有任何反應,微皺的眉頭也舒展了開來,“看來這些人至少不是魔修妖族之類派來的奸細”。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聶飛燕活了幾十年,自然看穿了正伽前麵那些故意避重就輕的回答,但聽到最後,知道他們並沒有接觸過其他修士,這就足夠了,更何況幾個凡人能翻起什麼風浪。 “放他們走吧”,聶飛燕對尤費安吩咐到。 “你體內的蠱蟲已死,在你下次如廁之時便會排出來”,說罷,便與尤費安往外離去。 蠱蟲被種下過規則,在結束盤問後,便會死亡,隨後被排出。 “什麼!你剛剛給我喂的是隻蟲子嗎?嘔!”,正伽聽到聶飛燕的話立馬蹲在地上乾嘔起來。 “等等”,聶飛燕等人正要離開之際,路離叫住了她,“我們現在無處可去,我們原來生活的地方已經回不去了”。 聶飛燕微微瞇眼,“為何回不去?”。 “在我們莫名其妙去到那座城內之前,我們的家都已經被妖怪毀掉了,我們的家人也都已經...”,話未說完,路離緩緩低下頭,神色憂傷,眼中逐漸凝聚淚水。 正伽方清越二人見到路離如此,不禁暗嘆路離演技真好。 聶飛燕微微瞇眼,其實在審問正伽之前,就在另一個房間審問過其他幾人了,兩邊的回答大同小異。 “上劍宗十年一次的弟子入門考核就在明日”,聶飛燕冷冰冰的說完這句,便直接離開。 正伽則是不敢置信的看著路離,“你不會是要去修仙吧?”。 “怎麼,在這個未知又危險的世界中,不想辦法強大自身,你還有其他更好的活下去的辦法嗎”,路離白了一眼正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