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寫幾個藥方於你,你日後若再咳嗽,照方抓藥即可。” 杜星漢在白帛上簡單書寫,就是燉梨湯,蜂蜜水,還有蛤蟆草。 “收好。”杜星漢把藥方交給他,又囑咐道:“蛤蟆草這種東西,在城外的田野裡,到處都能采摘到,洗凈後泡水喝,或者煎雞蛋吃,有利濕消腫的功效,對你的身體有好處,一會兒我帶你出城去找找,免得你不認識。” 張良聽罷,感動得熱淚盈眶:“臣之賤體,竟勞主公如此牽掛,良萬死不能圖報。” “說啥呢你。”杜星漢道:“趕緊把眼淚擦了,這些日子沒見,咋變得娘娘們們兒的。” “對了,你先跟我說說,你這次回來,帶回來多少人馬?” 杜星漢一是關心張良的身體,畢竟智謀98點的角色,打著燈籠也沒地兒找。 二是關心他的業務能力,千萬別是高分低能。 張良見談及正事,趕緊應道:“回稟主公,不算你交給臣的三千老兵,一共招募到三萬四千餘人,按照您的吩咐,在前線留了一小部分,剩下的全部加起來,大約三萬人左右。” “好,這事辦的漂亮。”這個數字對杜星漢來說,已經實現預期了,畢竟張良是帶病工作,不能要求太嚴格。 “馬匹呢?”杜星漢最關心這個,他要組建騎兵,馬匹可比人貴多了。 “臣清點過,一千九百二十五匹,路上跑丟了幾匹,負責馭馬的馬正,已經被我杖死了。” 好家夥,小夥下手夠狠的啊,我喜歡! 張良看似溫潤如玉,但在正事上從不含糊。 “主公,還有錢糧和布匹,金銀玉器若乾。” “這個我不管,交給陳平處理。”杜星漢擺擺手,拉他出城轉悠。 采完蛤蟆草,天色漸晚,趕在天黑前回了城。 剛回到縣衙,就見陳勝和吳廣二人,興師問罪般坐在大堂裡,身邊還站著不少甲士。 “主公回來了。”陳平像抓到了主心骨,告狀道:“主公,此二人在這賴著不走,說甚也要見你。” “無理。”杜星漢叱了他一句,道:“我與陳大哥義結金蘭,大哥想要見我,說甚賴不賴的。” “臣知罪。”陳平無奈地施了拱手禮,但他敏銳的察覺到,杜星漢這是笑裡藏刀。 “對了,幫你引薦一下,張軍師。”杜星漢拉著張良,介紹給陳平。 “張軍師對在下有知遇之恩,請受陳平一拜。” 陳平作了個揖,當時廣發招賢令,就是張良的主意,他也正好借力,得到杜星漢的垂青。 “哪裡哪裡,你我共事一主,若說知遇之恩,也是主公的功勞。” 張良對著拜了一禮,貴族出身的他,很看重這些禮數。 “有完沒完啊?”陳勝已經等了一下午,早就等得不耐煩了:“沛公,我陳勝有事與你商議,請借一步說話。” 杜星漢笑笑道:“此二人皆為我股肱之臣,陳大哥有何事,盡可暢所欲言。” “那我就直說了,我這人沒讀過啥書,你不要見怪。”陳勝命吳廣在公案上攤開地圖,指著北線的城池道:“我聽說你把這些地盤,全都分給了別人,有沒有這回事兒?” 杜星漢接著笑道:“糾正一點,不是分,而是換,公平交易罷了。” “既是換,為何不找我換?”此時的陳勝,就像一個沒被分到蛋糕的孩子:“難道說在沛公眼中,我這個當大哥的,還不如那些墻頭草重要?” 杜星漢心中一驚,墻頭草,這詞用得好,由此可見,他雖然沒啥文化,洞察事物本質的能力,還是很強的。 要不然也不會想出“大楚興,陳勝王”這種騷操作來, “大哥這是嫌我偏心了?”杜星漢佯裝詫異,心中早有對策。 “話說得糙點,不就是偏心?”陳勝一動不動盯著他。 本來嘛,分地盤這種好事,首先想到的,就應該是他陳勝。 就算不考慮交情,憑那幾個酒囊飯袋,能守住北線? “哎,大哥誤會我了。”杜星漢嘆了口氣:“大哥有沒有想過,你眼中那些膏腴之地,一旦爆發戰事,還能幸存否?” “你我聯手抗秦,秦軍安能不敗?” “話是這麼說,事兒得兩頭做啊。”杜星漢苦口婆心道:“咱倆在前線拚命,有人可在後頭看戲了。” “項梁?”陳勝猛地站起身:“這個老匹夫,他想乾什麼?” “效仿齊王,坐山觀虎鬥唄。”杜星漢早就想到,就算他當上盟主,也指揮不動項梁和項羽。 這兩個人早打好了如意算盤,反正王翦南下,首先攻打的,就是杜星漢的城池。 而自己的大本營,卻遠在千裡之外的吳縣,秦軍鞭長莫及,根本摸不到。 等杜星漢跟王翦拚得差不多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自己再補上,為以後的內戰積蓄實力。 但他們萬萬沒想到,杜星漢以賤賣地盤的辦法,快速進行換防。 你不是打算看戲嗎,那我也把人撤回來,讓那些鼠目寸光的炮灰們,去抵擋秦軍的鐵騎吧。 “他奶奶的,我去找項梁問問清楚!” 陳勝猛地拍了下桌子,作勢就要走。 “大哥且慢。”杜星漢趕緊攔住他:“你去找他也沒用,兵權在人家手裡,我們能做的,就是等。” 杜星漢說的等,並不是等秦軍來,而是等項梁的耐心被耗完。 這事兒歸根結底,還是要幾方人馬坐在桌麵上,拿出個具體方案來。 三家聯手也好,各自為戰也好,誰也不想眼瞅著戰事被擱置,讓己方落入被動。 “那你說,怎麼辦。”陳勝的心裡,現在異常痛苦。 早知道是這個一翻兩瞪眼的結果,就不應該參加這個狗屁會盟,自己單乾得了,打到哪算哪兒。 杜星漢起身,像是思慮許久:“陳大哥,你可知我為何不讓你去北線。” “為何?” 杜星漢一伸手,指向地圖上北線左側的區域,那已經是魏國境內。 “比起幾座城池來,我送給大哥的,是一樁潑天富貴。” “賢弟何意?”陳勝一臉懵逼,完全沒聽懂。 張良卻是如醍醐灌頂:“主公,你難道是想兵分兩路,與秦軍正麵作戰的同時,派人直取關中?” “子房兄。”杜星漢哈哈大笑道:“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