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第一勇者的質問,即便是蠻女也不由得有些心慌,急忙解釋道:“王族傳授給狼族的功法中,隻提到了‘血循’和‘自愈’,確實不曾提到過‘罡體’。血晶石是王族至寶,狼族豈敢盜取?” “區區一塊血石,算得什麼至寶。”升龍微微思索了片刻,忽而了然,“明白了,想必是那些家夥藏私,所以不曾傳授‘罡體’和‘星爆’。哼,那些家夥最喜歡做這些藏頭露尾的勾當,上不了臺麵!” 升龍望向雪妮:“血循是血裔之力的基礎,在此基礎上,有‘自愈’、‘罡體’和‘星爆’三類不同的修煉法門。” “自愈之力你已知曉,能夠利用血液的代謝,加快傷勢的愈合和體力的恢復。精通‘自愈’的強者,體力和耐力都遠超常人,終日不知疲憊,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恢復傷勢,到了至高的境界,簡直就像擁有‘不死之身’一般。” “我之前用來對抗火流星的,便是‘罡體’。人的體表布滿了肉眼難測的細小血管,以血裔之力滲透到體表,可以讓身軀堅若磐石,刀劍難傷、水火難侵,這便是‘罡體’。相傳當初的天罡北鬥,便是精通於此道的高手。” “在血裔之力中,最強的攻擊便是‘星爆’。將全身上下的血裔之力壓縮於一點,瞬間釋放,那一瞬間的威力,就猶如星辰爆裂,所以稱之為‘星爆’。不過強大的力量也同樣蘊含著巨大的風險,星爆對身體的負荷極為恐怖,稍有不慎便會血管爆裂,慘死當場……” 升龍介紹完“星爆”,將手探到腰間。他上半身的衣袍已在爆炸中盡毀,隻剩幾塊獸皮裹著腰胯。隻見他從中摸出一個的白色尖錐體,拋向雪妮:“拿去!” 雪妮順手接過,細細一看,發現居然是一枚鋒利的獠牙,足有二尺來長,不由得奇道:“這是什麼牙?竟這般的巨大?” “海龍的獠牙,我在狂海時獵的。”升龍不以為意地回道。 蠻女聞言,心中對升龍的敬畏更甚。 所謂海龍,其實是一種巨型水蚺,棲息在狂海。 成年的海龍極為巨碩,可以長到十數米長,齒有劇毒,體覆堅鱗,力大無窮,有蹈海之能。北鬥各族稱其為海中之龍。獵殺海龍,素來被認為是最兇險的行徑之一,每年不知有多少勇者為此喪生於狂海。能成功獵殺海龍的,無一不是冰域最頂尖的強者。 不過升龍將這獠牙拋給雪妮的目的,卻並不是為了炫耀。 “那獠牙的內部已經被我掏空了,你將藏在裡麵的東西取出來。” 雪妮依言而為,果然發現其中藏著一張皮卷,急忙將其抽出打開,一看之下,不由得驚喜交加:“這,這是血裔之力完整的修煉功法?” “血裔功法傳授給外族修煉者時,素來隻能口口相傳,從來不許留下文字。如果發現外族修煉者私自抄撰留存,輕者誅殺,重者滅族,有敢私下流傳文字予外族者,同罪論。” 雪妮驚道:“那你,你怎麼還敢把這給我?” “我說過,我已不是血裔族的人,族裡的規矩對我無用。”升龍不以為意道,“況且如果沒有血晶,外人就是得到功法,也是毫無用處,隻有那些食古不化的塚中枯骨,才會視若命根,不許旁人覬覦分毫,真是可笑!所以……關鍵在於,你敢不敢收?” 蠻女躊躇片刻,忽而笑道:“狼族就剩下我這麼一個孤魂野鬼了,一人即一族,有何不敢?” 第一勇士笑道:“我就知道,你有這個膽。” “你為什麼要幫我?” “以女子之弱資,巔峰之路實屬不易,我想看看,你究竟能成長到什麼樣的地步。”升龍將圖騰柱扛上肩頭,“如果你真的能攀上巔峰,將來總有相見之時,要是真有那麼一天,我很期待與你比上一場!”說罷,這位強者就此轉身,大步邁出祭壇,在他麵前的,是遼闊無垠的天地。 雪妮失神地目送那背影,直到其徹底消失在風雪中,才發出一聲輕嘆:“升龍……此人當真無愧於最強之名!”聽著蠻女的感慨,孩子心有同感,忽而想起了什麼,驚道:“對了!你發現了嗎?那升龍的眼中並沒有血晶啊,他是怎麼能激活血裔之力的?” “血晶石是用來激發外族血脈之力的聖物,對於血裔王族來說,這力量早已傳承在血脈之中。血裔族的強者,都是依靠自身來覺醒血脈,自然不需要通過血晶。”雪妮說道,“父親曾和我說過,血晶石,其實都是王族強者肉身焚化後淬煉出來的結晶。” 星嵐錯愕:“血晶……竟然是用人煉出來的?” “據說當血裔強者死後,如果血脈之力足夠強大,火化時全身精血便會凝化成晶體,那便是血晶。能夠凝結出血晶的,都是王族中最頂尖的強者,往往要幾代人才能凝聚出一枚,所以血晶才會如此珍貴。”雪妮緊緊地握住手中的皮卷,“有了這完整的功法,等我修煉出‘罡體’和‘星爆’,那時候區區冰妖又能算得了什麼?” 雪妮越說越興奮,好半晌才慢慢冷靜下來。 “走吧,升龍和雲覆海這一戰,隻怕很快就會傳遍整個北地。這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我們得立刻下山,另找地方棲身。” 梧桐鎮,醉夢鄉。 死裡逃生的百煉強者,此刻正倚靠著案桌,大口大口地喝著酒,而坐在他對麵的,正是雪妮朝思暮想都要報仇雪恨的冰妖諾冰寒。 酒肆內原本損壞的家具都已換了一批,但是墻壁和地板上依然殘存著打鬥的痕跡。 冰妖蹙著眉頭,一言不發地坐在雲覆海的對麵,在他的身後,侍立著第三隊隊長斬雪追風。這位名揚北地的刀客,在冰妖和百煉強者麵前,一臉的肅穆,連大氣都不敢出。 “看來我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冰妖的臉上透著無盡的懊惱。 “你該慶幸才是,要是你遇見了,一定會丟了性命的。”雲覆海深知這老對頭有多麼痛恨野蠻人,若是知曉對方是蠻族,以冰妖的脾氣絕對是不死不休,結果隻能是白白枉送性命。 “他,真的有傳聞中這般厲害?”諾冰寒有些不確定。 “無與倫比!”雲覆海抬起那綁著繃帶的左手,“我能活下來,那是父神庇佑。” “你見到他的真容了嗎?” “見到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過我寧願沒見。”雲覆海擺了擺手,“別問我,我不會說的。” 冰妖冷哼一聲:“他還在鳳凰山嗎?” “我不知道,”雲覆海端起一碗燒酒,一飲而盡,“不過你應該不會再見到他了,因為整個北地已經沒有能讓他感興趣的強者了,哦,這可不是我說的,是他說的。”看著諾冰寒眼裡似乎要噴出火來的模樣,雲覆海暗自好笑,再次滿上了一碗。 冰妖強自壓下心頭火,狠狠地瞪著雲覆海:“若不是你傷了手,我今日定要好好和你打一場!” “有何不可?”雲覆海舔了舔嘴唇,“我傷了手,你斷了胳膊,咱們兩個殘廢正好鬥上一鬥!” 冰妖冷哼一聲:“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自然是找個地方,乖乖躲起來。”雲覆海將烈酒一口飲畢,站起身子:“你不屑和我打,其他人可不會這麼想。盯著強者榜的人多了去了,要是知道我受了傷,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來打我的主意,我可沒興趣一一應對那些蒼蠅。” 雲覆海走到酒肆門口,忽然想起了什麼:“噢,對了,你前麵說被殺的那個徒弟,嗯,叫什麼來著?哦,對了,別悲傷……” “是莫悲霜!” “呼嗬,你看這給起的倒黴名字,”雲覆海咧嘴笑道,“你說瘸子告訴你,兇手是一個蠻族女子和一個少年是吧?我在山頂上碰到過兩個娃子,一個一看就是女人,披著鬥篷,戴著麵具,看不見容貌;另一個是個俊秀的男孩,大概十四、五歲。我見他隨身帶著一桿銀矛,上麵好像刻著一個銀色的冰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