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別囑咐(1 / 1)

那青衫大漢剛剛到達最深處村民家時,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沖著屋裡頭叫喊著:   “族叔族叔,村口來了幾個皇族的人,說是有我父親的消息。我讓人把他們壓在村口大槐樹下。你說我們是不是暴露了?”   說完這話的青衫大漢一改先前穩重淡然的態度,好似覺得自己沒有說明事情的嚴重性,又拉著嗓子叫:“要不然,你現在就帶著小家夥們從後門走。我將那幾人打殺掉,就當作今日沒見過這幾人?我們還可以......”   青衫大漢話還沒說完,就聽著從屋裡傳來一道儒雅平和的話語。   “青山,何必如此慌忙。來人了,請進來就是。還未到絕地,不要不打自招。”   隻見一道異常消瘦且佝僂著腰,手裡撐著一根竹竿在地上點來點去的老者從屋裡緩慢著走了出來。待老者緩緩抬頭來,讓人驚訝的是老者的眼眶內盡是一片混白,但卻能感受到其眼神中的銳利。   來人正是當代騎餘一族的族長——馮濤子   那名叫“青山”的大漢正是其侄,也是上任老村長唯一的後人。   望著馮濤子這般鎮定,青山的慌亂的心也被慢慢撫平。但還是依舊忍不住的問道:   “那我們該怎麼辦?族叔。不能打殺,真把人請進村裡?萬一他們真發現小家夥們......”   說那時快,一道淩空的青影劃空而來打到青山的腿上,激起一聲悶響在空中綻放。   這讓暗自躲在門口後看戲的兩個小家夥內心都不由一顫,彼此都在糾結著到底還該不該聽下去。   隻見站在原地的馮濤子將舉在空中的竹竿放了下來,青山看來早已習慣了,並沒想著去躲,因為曾經躲過,但大都是迎來更快更重的一擊。   在著實挨了這一棍子後,青山齜牙咧嘴的倒吸一口冷氣,雙手捂住受傷的部分不由說:   “族叔,別打別打。我不說胡話了。你說該咋樣就咋樣。”   馮濤子見狀也不再敲打,緩緩走進青山。青山急忙附耳將村口發生的情況告知。馮濤子聽後,臉色一陣發青,但還是發問了一句。   “那東西你打開了沒?她當真說出了你父親的名字?”   青山臉色難看點了點頭回復道:“我當時聽了那老婦人的話就慌了神,隻是讓人押在村口,東西也沒敢帶進村裡。”   馮濤子聽後,心裡倒是安慰了一些,而後又小聲向青山交代著一些事情。   青山聽後,一言不發的轉身就向村口跑去。   “秦朝,秦陽。還不出來是吧!還想聽到什麼時候?”馮濤子轉頭向門口看去   門口慢慢走出一大一小的兩位少年。大的大致已有12歲,頂著一頭墨綠色的短發,潔白的額頭緊致著,眼睛簡直就跟火蜥蜴一樣,透露出毫不掩飾的侵略強悍,但消瘦的鼻子和蒼白的薄嘴唇又讓人一眼看穿這隻是個喜歡逞強的孩子。   弟弟也有10歲了,頭發同他母親一般都是灰黑色,頭發被束成兩隻小角,兩根短短的眉毛掛在臉上,白底黑瞳東方式的眼睛讓人看起來炯炯有神,平時喜歡咧著個嘴,但絲毫不感到他傻乎乎的,而是忍不住讓人去信任。   大的叫秦朝,小的叫秦陽。二人正是村口外人一行人口中的大皇子與小皇子。   “師父師父,我們知道錯了。”秦朝清脆的大聲喊著!   一旁的秦陽愣了愣神,也反應過來的糯糯的說了一句:“師父師父,我們知道錯了。”   馮濤子聽到這兩人的話,內心感觸不免一深,但又想起青山的話。臉上的皺眉又深了幾分。   秦陽看著馮濤子,眼珠子一嘀咕的轉悠著,又來了句:“師父,我們真的知道錯了。不該出去看師父幫我們欺負青山叔。”   聽到這話的馮濤子一愣,語氣加重了些:“秦陽,你記住了。以後不管誰欺負你了,都得自己打回去,還有秦朝,你也是一樣。”   秦朝重重的點了點頭,而反觀秦陽口裡嚷嚷著。   “可我就喜歡狗仗人勢,那可怎麼辦咯!”   馮濤子與秦朝聽到了,彼此的嘴角都不忍的一抽。馮濤子默默的將放下的竹竿又拿了起來。   秦朝眼看不妙,急忙將弟弟拉到一旁,趕忙問道:“青山叔這麼快就走了,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秦陽也附和道:“對啊,上次答應我的木刀還沒給我呢?明明說好,今天給我的。”   馮濤子聽後一頓沉默,而後勉強向二人故作輕鬆的說:   “村口來了幾個人,你青山叔拿不準主意。就過來問我拿個主意?”   秦朝一聽就來了興趣:“師父師父,趕緊跟我說說什麼事情還拿不住主意了。”   馮濤子默默走進屋內,二人也跟在身後。此時徘徊在周圍一切的寂靜無聲,唯有這一段對話響當當的。哪怕多年後數個夜晚,都一直徘徊在秦朝秦陽的腦海中。   “秦朝,秦陽。你二人在我門下待了多久了?”   “回師父話,都已有五年了。”秦朝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臉上神色一片灰暗。一種壓抑的氣氛開始彌漫在霧氣中,秦陽也收起了往日的嬉笑。   “是啊,五年了。當初你們還都隻是喜歡哭鬧的小娃娃。現在啊,個個都長這麼大了。”   “你們可還想念你們的娘親?你們可知道你們的父親是誰?”   馮濤子在問出這些話後,也沒看著二人,好似自顧自的說著。   “自從五年前來到村裡後,娘親的記憶就越來越淡了。隻記得以前在一個很大的庭院裡,有著許多圓圓的門,也很多姐姐會陪著我玩。但總是有一道喊著“朝兒,陽兒,快過來。”的聲音傳來。然後我們就被帶去看各種新奇的玩意。但就一直沒記住娘親長的模樣?近來陽子與我睡時,常說起娘親二字。”秦朝在說完後,把目光轉向秦陽。秦陽懵懂的點了點頭。   馮濤子:“是這樣啊,最近你們的功課如何?對於經濟策論與文字傳播可還有什麼疑問?”   馮濤子這時也是放開了任何心理上的束縛:“都盡管問你們想知道的或者想要些什麼。”   秦朝有些猶豫,秦陽迫不及待的開了口:“師父能讓青山叔給我再做一把木劍嗎?我想刀劍合一,打遍天下。”   秦朝拉了拉秦陽,馮濤子倒是哈哈一笑。看著二人說道:“你呢?秦朝,你在想些什麼呢?”   “稟報師父,徒兒想問的是何時才能讓我出村。”   馮濤子聽後也不詫異的繼續說道:“朝兒,總想出去?要是心不自由,哪裡都是囚籠。平時不讓你出去是怕你吃虧,你還總是以為吃虧是福。還記得三年前,你偷偷一個人跑出去碰到廟裡的乞丐,你看別人可憐便把身上的零錢全給了別人。哪裡想到,那乞丐不小心看見你的錢袋,一時起了歹心,將你洗劫一空。那乞丐倒是發了一次善心,將你留下在廟裡繼承他的位置。你倒好,想的不是逃跑,而是非要體驗乞丐的生活。”   秦陽一時聽著哈哈大笑的說:   “本以為哥哥是出去玩,不帶著我。沒想到是去當了乞丐。怪不得每次我問哥哥,哥哥總是不說。   一臉黑絲的秦朝惱羞成怒的說:“師父,你不是答應過我不告訴任何人嘛?”   馮濤子也是微微一笑而後又說道:“要是我告訴你,你一出村,你青山叔就一直跟著你。那乞丐可不是善心,是你青山叔一直背後護著你。要不然,你還有可能在當乞丐,隻不過斷手,斷腳,斷舌頭,可就不知道你是哪一種呢?”   秦朝聽後也陷入了沉默,倒是秦陽安慰哥哥說道:“哥,別怕。下次帶我一起去,我看看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敢欺負哥哥。”   “不許講臟話!”秦朝訊速的嗬斥著。   馮濤子在一旁看著二人打打鬧鬧,不忍打破這一平常相處時常出現的小片段,但已沒多少時間了。因為早在青山離開的一柱香時,馮濤子就已經感受到了很遠處傳來的一絲細微地動。   馮濤子心一狠,急忙站了起來說:“秦朝,秦陽。今日你們該出師。快些去村口大槐樹下找到你青山叔,跟他說今日是騎餘一族洗刷恥辱的時刻了,務必將你二人送到安全之地。要快!”   話罷,馮濤子從屋內拿出許久未曾擦洗的白櫻槍,極速飛向另外一個方向。   秦朝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因為馮桃子手裡持有的那把槍是村裡僅剩不多的奇能武器,那是由於微特物質製作而成,槍頭觸了必死,能破壞掉周圍一切熱能武器的使用,隻能進入原始社會的刀劍拚殺。   沖著暴速而走的馮濤子大聲喊了一句:“師父,徒兒定將你之名遍天下。”   “好徒兒,不愧為師多年教導。”豪爽的笑聲從空中傳來,了無遺憾的馮濤子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長槍。   “照顧好陽兒,不要辜負你母親的期盼!”最後隻剩下這一句在空中飄蕩著,馮濤子已不見了身影。   另一邊在村口大槐樹下,青山親自將三人放了下來,順帶徒手撕開了腳銬和手銬。   青山麵帶笑容的走向三人並雙手持著收繳而來的布袋說道:“各位大人,在下青山,為上任老村長之子。如此行事,還望海涵!屬實是最近盜匪猖狂,扮演各種身份想混進村來。”   老婦人倒是一臉平靜的從青山手裡拿回到了布袋,可旁邊的行風卻迫不及待的開口道:“這還是當初赫赫有名的騎餘一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怎麼還怕上幾個盜賊了。你們不是有......”   這話青山聽著很不舒服,周圍的人又隱隱圍了上來。   一旁的老者急忙打斷了行風的話,一邊說著:“青山大人,不必計較小孩之言。當初若無騎餘一族的直搗黃龍之功,這天下還不知得混亂多久呢!還得害多少黎民百姓流離失所呢!”   青山:“哈哈,大人還記得騎餘一族就好。不知此來所為何事呢?還請說來,我等定當為大人辦的漂漂亮亮的。”說完後,青山將眼光飄向了那名老婦人。老婦人依舊手裡拿著布袋,絲毫無想要交談的意思。   見老婦人如此,青山朝老婦人行了個躬拜禮問道:“還請夫人告知為何得知我父親真名,這名字,父親八歲時已不再使用。能夠得知的僅有少數的幾個人,不知夫人是否故人來臨?”   老婦人這時才回了句:“我不同你談,喊你家族長出來,否則我是不會說一句話。”   青山頓時惱羞成怒,周圍的村民也是憤憤不平。空氣忽然間安靜了下來,一陣肅殺之意在周圍形成。之前消失的身影再次形成一團,一步步向著幾人走進,就在青山準備   再次將他們拿下之時。   遠處傳來一道清脆的喊聲!   “青山叔,青山叔,師父拿著白櫻槍往後山方向去了。”   眾人聽著熟悉的聲音,特別是老婦人一改之前平靜的神色,握緊的手指微微發白,充滿不可思議的眼神早已暴露出內心翻騰不已的喜悅,老婦人轉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