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關鍵時刻，遲到的係統救了自己一命。 　　等都穩定下來，劉大媽又找到他，“勝利，給你說個媒咋樣？” 　　楊勝利問了問姑娘的情況，食品廠正式工，一個月工資三十九塊六。 　　三代雇農，爹是供銷社的會計，成分絕對沒的說。 　　長相方麵也是沒得挑，就是屁股不夠大，也不知道他嫌不嫌棄。 　　當時楊勝利就拍板了，“必須不嫌棄啊！” 　　屁股大能生養，更能乾活，這個時代娶媳婦，也相當於多一個勞動力的，但楊建君並不需要女人出什麼力。 　　他就想要個身材苗條點，長相端正的。 　　老婆嘛！ 　　以自己的條件，就是用來疼，來享福的。 　　別個家要把老婆當婆子使喚，他偏偏就要把老婆寵上天。 　　吃過早餐，收拾妥當，所有東西全收入倉庫，這才出門。 　　到了前院兒，楊勝利碰上正好要出門的三大爺閻埠貴。 　　……就這麼巧，嘿！ 　　“勝利，聽說你今天要相親，哪家的姑娘啊？”閻埠貴背著手笑嗬嗬問。 　　楊勝利隨口回了句：“不清楚，媒人介紹，沒見過呢！” 　　“嘿，你這心夠大的。”說了句，閻埠貴眼珠轉動：“你這要相成，就打算結婚？” 　　“那是肯定，相中就結。”楊勝利已經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了。 　　這年頭結婚沒那麼多麻煩，找人說媒，覺著條件合適見一麵。 　　相中了處兩天就領證，長點的個把月也就把事辦了。 　　彩禮，五塊十塊的看著給。 　　條件不好的，煮倆雞蛋，給點棒子麵也行。 　　總歸是要嫁人，少了張嘴家裡負擔也能輕點，夫家過好了，有良心搭把手給個幫襯比啥都強。 　　楊勝利的條件不差，一個月工資七十五塊八。 　　放在四九城裡，也是高工資！ 　　“嘿，三大爺提前恭喜你了。” 　　閻埠貴一拱手，“這席麵肯定是交給傻柱來辦吧？準備擺幾桌，東西夠嗎？” 　　對於閻埠貴，楊勝利沒什麼敵意，也沒好感。 　　這人精於算計，也是生活所迫。 　　就他三十多塊的工資，養活六口人。 　　除了最小的閻解娣，全是大小夥子…… 　　能把這六口人養活，沒餓死一個半個的，全憑他的算計。 　　“上頭發文了，要勤儉節約，不搞鋪張浪費，大辦特辦要不得。” 　　楊勝利就沒打算在院兒裡辦：“不過三大爺放心，喜糖肯定是有。” 　　“這時間不早，我還得去廠裡，咱回見。” 　　往軋鋼廠去的路上，身邊去上工的人越來越多。 　　紅星軋鋼廠共有一萬多人，幾十個車間。 　　平日裡除了廠裡的大領導，能認全自己車間的人就不錯了。 　　誰沒事乾，跑別人車間去認人。 　　楊勝利認識的人就更少了，自從接了他爹的班，成天不是在做活，就是想方設法的提升技術。 　　三個月，硬是讓他考了四級。 　　這份本事，在廠裡都傳開了，人人都誇老楊生了個好兒子。 　　可惜，沒來得及享福人就走了。 　　進了廠，楊勝利沒去特種車間，轉道先去了趟張主任辦公室。 　　簡單地說明情況。 　　一聽他要相親，張主任想都沒想就批了。 　　楊勝利小小年紀就成了四級鉚工，三個月連升三級。 　　就這份本事誰也不敢小瞧，說不定哪天，這兩人的位置就顛倒了。 　　對有本事的人，度量和標準一下就寬容了。 　　跟張主任請好假，楊勝利出了廠直奔供銷社。 　　“同誌，的確良的白襯衫有中號嗎？” 　　“布票有嗎？4尺3寸。” 　　一件襯衫要7尺5寸布，的確良有折扣也要4尺3寸。 　　這個年代，買什麼都要票，沒票的話，有錢也不賣給你。 　　“有票。” 　　聽他說有票，售貨員這才冷著臉說了句‘等著，’去櫃臺裡拿東西。 　　如今，供銷社的售貨員可了不得，人人都得巴結的主兒。 　　“普通貨沒了。”銷售員空手回來的。 　　聽他說普通的沒貨，楊勝利接了句：“那不普通的有嗎？” 　　看他穿的普普通通，售貨員皺眉道：“出口轉內銷，天壇，大牌子，15塊5要嗎？” 　　銷售員幾個字，幾個字的往外蹦，生怕他聽不清楚誤會了。 　　5塊就夠一個人一月口糧的，15塊5毛一件襯衫？ 　　真心貴！ 　　“買了。” 　　一輩子就結一次婚，又不是沒那個錢。 　　爽快掏出布票和錢，銷售員意外的高看了他一眼，把東西給他拿了過來。 　　不愧是出口轉內銷的大牌子，雪白雪白的，跟白襯衫一模一樣。 　　買了襯衫，褲子就不用買了，自己這條褲子挺新的。 　　主要是楊勝利覺著，突然太高調有點過了，容易引來麻煩。 　　他倒是不怕有人查，係統給的票和錢都是有據可查的。 　　像之前簽到得了10張大團結，就是廠裡獎勵他的。 　　說他起了個好的帶頭作用，堪稱工人標桿，覺悟高，是個好同誌。 　　還有他手裡的自行車票，楊廠長聽他通過四級鉚工考核，親自給的。 　　但是，不管誰來查都不會有半點問題！ 　　可沒問題，不代表沒麻煩。 　　“楊勝利，別飄，你就想娶個媳婦好好過日子，咱慢慢來。” 　　小聲嘀咕了幾句，楊勝利往自行車那邊走。 　　“同誌，我想看臺自行車。” 　　這次不等對方開口，楊勝利就主動把自行車票拿出來了。 　　15塊5毛買件襯衫太奢侈，可要買臺自行車，雖比它貴，更容易讓人接受。 　　售貨員看了眼他的票，鳳凰18型。 　　“鳳凰18要219塊。” 　　“給您。” 　　“車您要檢查嗎？” 　　楊勝利客氣，銷售員也客氣，能拿到鳳凰18型票的主兒都不簡單。 　　“不用，出廠質檢不比我有經驗，咱供銷社也不能賣次品。” 　　楊勝利這一捧，銷售員臉上第一次揚起笑臉：“看來您是個懂行的，車您推走，我再送您一管鏈條油。” 　　“仗義。”楊勝利拱拱手，把鏈條油裝兜，推著車走了。 　　辦車證，蓋鋼印，又花了一毛二分。 　　這趟來供銷社齊活了，隨後又去菜市場買了魚和蝦，還有一隻老母雞，加上倉庫裡的醬牛肉，燒好的紅燒肉。 　　把老母雞，魚和活蝦掛在車後座上，楊勝利跨上車往回走。 　　約好的中午，這會回去收拾收拾，人差不多該來了。 　　每到飯點，院兒裡留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殘。 　　楊勝利推著車剛到門口，院裡納涼的三大媽都驚了。 　　這……楊勝利是日子不過了，買這麼些吃的？ 　　“勝利，你這是招待相親對象呢？” 　　“啊，第一次見麵，不得隆重點。” 　　“我先回去收拾準備了，三大媽您歇著。” 　　到了中院，聽見動靜的賈婆子又躲在窗戶後麵偷看。 　　楊勝利推著自行車，上麵還掛著雞和魚還有河蝦。 　　這可把賈張氏氣壞了，“死媽的楊勝利，成天吃這麼好，當他是土地主呢？” 　　“就他還想結婚，結了也是離的命。” 　　家婆子在心裡咒罵，楊勝利已經開門收拾起食材。 　　先前簽到得了張廚藝卡，不敢說比專業廚子做得好，家常飯還是可以的。 　　…… 　　中午，劉大媽掐著點拖了幾分鐘進來。 　　身後跟著個姑娘，身子嬌弱，低著頭也看不清長相。 　　“這……瘦成這樣能成嗎？” 　　“哪家的姑娘，這劉大媽也太不靠譜了。” 　　二大媽和三大媽湊在一起嘀咕，跟上去要看熱鬧。 　　依照她倆的眼光，這姑娘肯定不成。 　　先不說生養不生養，就這身子將來別成個藥罐子，不得拖累一輩子。 　　這會，三大媽心裡盤算合適的人選，介紹給楊勝利。 　　先前劉大媽給他介紹對象，都能吃一頓紅燒肉。 　　這回見麵更是有雞有魚還有蝦。 　　自己要是也給他介紹對象，怎麼也不能比這差吧？ 　　近墨者黑，跟三大爺生活半輩子，三大媽也算計上了。 　　二大媽也在琢磨，自家倒是有個侄女該出嫁了。 　　要不，介紹給他，將來攀個親戚也能幫襯。 　　這幫襯，肯定是楊勝利幫襯自家。 　　他那麼高的工資，結了婚也就倆人，哪兒花的完。 　　兩人各懷心思，劉大媽帶著姑娘進門。 　　“勝利，我把人給你領來了。”劉大媽向門外招招手。 　　“進來啊，大姑娘的害什麼羞。” 　　楊勝利盯著門口，想看看劉大媽給自己介紹的姑娘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他到現在也隻知道個名，家庭背景和工作，人影都沒見過。 　　“快來，進來。” 　　劉大媽催促著，向楊勝利解釋道：“這閨女有點害羞，第一次相親。” 　　“我也是第一次，巧了。” 　　人進了屋，楊勝利總算是見到了。 　　鵝蛋臉，大眼睛，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身上穿的乾乾凈凈。 　　因為大冬天裹著襖子，也看不清身材，但比那些個五大三粗，好生養的是苗條些。 　　“這就是李英。”劉大媽又指著他，“楊勝利，你們倆閑聊著？” 　　劉大媽往墻角長凳上一坐，順手拿起桌上的瓜子磕起來。 　　再看上麵擺的水果糖跟蘋果，心裡都有點後悔了。 　　早知楊勝利這樣的條件，她先緊著自家侄女了。 　　看姑娘盯著自己，不知怎麼開口，楊勝利忙請她先坐。 　　“你們先吃點糖和水果，我把菜弄出來，咱邊吃邊聊。” 　　客氣幾句，菜品端上桌，劉大媽瓜子也不嗑了。 　　兩顆眼直勾的盯著桌上的牛肉，“咕咚。” 　　李英也沒好到哪去，腦子嗡嗡的，自己這是相了個資本家？ 　　滿桌的雞，魚，牛肉，就連那盤炒青菜都眉清目秀，看著叫一個水靈。 　　香味隻管往鼻子裡飄，勾的她不停往下咽口水，這也太香了吧? 　　“勝利，你這會不會太隆重了。”劉大媽指著桌上的菜。 　　這是日子不過了，相個親把家底掏空了。 　　“哪兒能啊。” 　　楊勝利說著拆開手裡的酒水，“咱一塊和一個，李英能喝嗎？” 　　“不太會喝。”李英回道。 　　“那就少喝一個，大媽在呢！”楊勝利給三人倒上。 　　給李英倒了個底，劉大媽多了一兩，楊勝利自己也差不多。 　　李英心頭滿意，這男人不貪杯。 　　先乾了一個，楊勝利招呼著吃菜：“嘗嘗我的手藝，別客氣！” 　　兩人也不矯情，拿起筷子夾牛肉。 　　牛肉是個稀罕物，不得先嘗嘗。 　　一入口，李英笑靨如花，這也太好吃了。 　　工資高，成分好，還做的一手好菜。 　　人也長的高大帥氣，說話斯斯禮貌…… 　　這樁親事，李英是真的挑不出毛病。 　　一兩酒下肚，人也熱了。 　　劉大媽把襖子一拖，李英也跟著脫了。 　　碎花的長袖衫，身材婀娜有致，上圍波瀾壯麗，楊勝利也滿意。 　　屋裡有說有笑，吃的高興。 　　守在屋外的二大媽和三大媽，卻是有些傻了眼。 　　這……看上了？ 　　楊勝利這是什麼眼光，自己還打算把侄女介紹給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真是個沒福氣的。 　　“他二大媽，三大媽，你們這是？” 　　“他一大媽，你這是要出去，我們在這說會話。” 　　楊勝利屋裡傳來笑聲，一大媽心下了然，她們倆是盯著人相親呢！ 　　“相親是好事，再說，勝利家的事還是少摻和的好。” 　　一大媽心善，向來遠離是非，能少說就少說，不說就不說。 　　對楊勝利，一大媽感情復雜。 　　當初她跟一大爺說，自家該接濟些糧，起碼落個善緣。 　　可一大爺非說再等等，他得考驗一番，給也要雪中送炭。 　　這一等，街道辦給解決，楊廠長特批直接入廠了。 　　再想接濟都沒了機會。 　　現在楊勝利的日子好了，跟院兒裡卻是不怎麼來往。 　　她們還想惦記人家拿點東西，當是傻柱呢？ 　　正說著許大茂回來了，手裡提了兩隻老母雞，還有些雜七雜八的零散。 　　這是剛從公社放完電影回來，作為紅星軋鋼廠宣傳科的放映員，許大茂可沒少拿群眾針線。 　　這人不大老實，可腦子是真聰明，還有一股不要臉的架勢。 　　要不是這樣，改開他也折騰不出那麼些事。 　　“一大媽，二大媽，三大媽，都在呢？”順著三人的目光往前看，是楊勝利家。 　　歡聲笑語，肉香四溢，許大茂都忍不住使勁聞了兩口：“這是整了幾個菜啊？” 　　“幾個菜？好幾個呢！” 　　三大媽吆喝著：“雞、魚、紅燒肉……還買了蝦，我覺著還有牛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