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茗霜臉色一變,自知這不是個好差事,剛要開口,就被梁昆搶了先。 “娘娘是擔心除夕宴,怕淑妃娘娘一個人太辛苦?此事奴才一會就去跟淑妃娘娘解釋,娘娘必然會體諒。” 聽見梁昆這樣說,赫連茗霜就知道自己躲不過去,隻得硬著頭皮接受。 “孝顯皇後是皇上的親祖母,本宮身為皇上的妃嬪,自當為皇上排憂解難,為孝顯皇後祈福。” “孝顯皇後是皇上最敬重的長輩,皇上肯把抄經的事交給娘娘,足以說明皇上看中娘娘。” 赫連茗霜一聽,也不無道理,好歹一個表現自己孝心和賢名的機會,更能給皇上和太後增加好印象。 “對了,娘娘。”梁昆剛要走,似是想起了什麼,“皇上說,娘娘既然抄著經書,那就得摒除雜念,抄經期間就不必出門了,以免神仙真人以為娘娘心不誠啊!” 說完梁昆便抬腳離開了玉蓉宮,留下了臉色蒼白的赫連茗霜。待梁昆走後,赫連茗霜一把將梳妝臺前的東西狠狠的掃到地上。 “娘娘息怒。”小晴嚇得趕緊跪在地上。 “抄經書也就罷了,禁足?” “娘娘,皇上也是為了……” “為了什麼?為了孝顯皇後?賢妃是孝顯皇後的孫女,德妃是孝顯皇後的外孫女,哪個不比本宮適合抄經書?怕本宮心不誠?哼,皇上怕是知道了今天早上的事,覺著本宮說了他的心尖兒上的人,提醒本宮呢!為了她,連逝去的孝顯皇後都拿來做理由,不知道她老人家在天之靈怎麼想!” “娘娘莫要動氣,您多慮了,哪裡因為賢妃,皇上隻是怕後宮流言蜚語罷了。”小晴寬慰著她,“娘娘是昱涼部的公主,您是貴妃,雖說皇上不大往後宮來,可自打入宮以來,咱們玉蓉宮的賞賜也沒斷過,皇上怎會因為賢妃而責罰娘娘。” 聽了她的話,赫連茗霜才稍微平息了怒火,也意識到了今天在坤寧宮自己的失言,恐怕會惹賀淩堯不高興。 “你起來吧。” “謝娘娘。” 小晴趕緊從地上起來,對宮人使了個眼色,讓她們把東西收拾了,又吩咐人去準備抄經書的筆墨。 赫連茗霜撿起地上的一根簪子,放在手中把玩,她看著鏡中的自己,若論姿色,後宮屬賀岫綰第一,可自己也並不遜色她幾分,想到這裡,她恨不得親手劃花她的臉。 “不就是抄經書嗎,本宮這些天必定會好好抄寫,讓上天,也讓皇上看到本宮的誠意。” 林軒平剛踏進太醫院的們,同僚們就湊上來將他圍起來。 “恭喜林院判啊!”“林院判果然前途無量啊!” 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是林軒平以前都來沒有過的,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林院判如今升職加官,可要請客才是。”這話一說,大家立馬附和起來。 “就是,林院判可要好好出出血。” “好好好。”林軒平抬起手讓大家停下來,“大家同喜,大家同樂。明兒晚,在我家,好好擺上幾桌,春福居的菜,大家都來,都來。” 春福居是京城第一酒樓,一聽林軒平這樣大方,大家趕緊表示都去。 等眾人散開了,林軒平的心還久久不能平靜。父親做到太醫院院使,用了二十年的時間,最後升為院使還是因為診治還是信陵郡主的德妃有功。如今自己不到而立,卻已經是太醫院院判了,這都是因為皇上寵愛淑妃,德妃和賢妃的緣故。 皇上是告訴他,以後他就是三位娘娘的人了。隻要忠於三位娘娘,自己必定前途一片光明。他也明白了,後宮之中,在皇上心裡最有份量的是誰,不過是賢妃的一句話,自己就平步青雲。這在太醫院內是前所未有的。他暗暗下定決心,從今往後,定要對三位娘娘忠心耿耿,不說一步登天,太醫院院使之位早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赫連茗霜抄經書的消息在後宮不脛而走,知情人不由得想到早上在坤寧宮發生的事,早聽說皇上寵愛賢妃,今日一事,果真如此。在羨慕賢妃的同時,不由得告誡自己,這宮裡,惹誰都不能惹賢妃。 “皇上何必如此,那樣的話,妾根本沒放在心上。貴妃那樣驕傲的性子,定然不是心思。” 二人從清瑤宮回來,賀岫綰趕緊吩咐傳早膳,她親手給賀淩堯盛了碗粥。 “你別忙了,坐下來一塊吃吧。” “是。” “你不放在心上是你大度,朕舍不得你受委屈,罰的就是她口出無狀。此事也怪朕,讓你遭受了許多非議。”賀淩堯放下手裡的勺子,一想到聽到的一些流言蜚語,他就心疼賀岫綰,想來那些話,都傳到過她的耳朵裡。 賀岫綰也放下筷子,起身抱住他,安慰他。 “這有什麼,無非是說妾狐媚惑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勾引皇上珠胎暗結,不知檢點。可她們怎麼說妾,妾都不在乎,妾隻在乎皇上怎麼看妾,妾在皇上心裡是什麼人。” “你在朕心裡當然是最好的,無論旁人怎麼說,你都是朕最重要的女人,朕會一輩子對你好。”賀淩堯的頭貼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有皇上這句話,妾什麼都不怕了。”她抬起賀淩堯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這個孩子,是妾和皇上的,這是上天恩賜給妾最好的禮物。妾有孩子,有皇上的寵愛,再不去在意旁人。” 賀淩堯虔誠的在她小腹上落下一吻。 “你們娘倆也是上天賜予朕的寶貝。” 二人就這樣彼此貼合著,仿佛這樣能讓他們的心更加貼近。賀岫綰心頭一酸,隻有在錦華宮,他們是最幸福的一家三口,可出了這個宮門,他還是許多女人的夫主,以後還會是很多孩子的丈夫。 “皇上,答應妾,若是有一天,妾容顏老去,或是因何事觸怒了皇上,致使皇上厭棄妾了,哪怕是白綾鴆酒,請給妾個體麵,好不好。” “胡說八道什麼呢,朕……”賀淩堯話還沒說完,賀岫綰一個熾熱的吻就堵住了他的嘴。 賀岫綰抬起頭,盯著著他的眼睛,對他說:“妾幼時不熟悉宮中路線,一個人亂跑時去過冷宮,那裡麵的女人都不人不鬼,瘋瘋癲癲。妾想,她們曾經也是好人家的女兒,做了錯事,變成了那個樣子,妾不想變成那樣。” 她想,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事情,她與賀淩堯到了何種地步,她實在不想破壞兩人之間的美好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