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四周,密密麻麻過往的人群,歡聲笑語,機械雜音滋滋作響,有人享受著美食美酒,酒香味撲麵而來使人陶醉,有人在街上拉起風琴演奏,旋律時而悠揚時而熱烈,旁邊圍觀的一群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的小孩隨著音樂的節奏手舞足蹈,興高采烈,這是他們一天下來最高興最幸福的時候。 散步經過的兩人,留下兩枚機械幣後離開,拉風琴的男子將一天賺取幾枚的機械幣全部遞給了小孩們,他自己獨自一人的吟唱有小孩們捧場共舞,關注傾聽已經是對他最大的尊重,對於他來說,這群小孩就是天使,對於小孩來說,他的幫助眷顧等同於親人,家人。 “小珂,明天晚上在古鐘廣場有一場魔術,一起去看看吧?”莫白漫不經心的提起魔術。 “莫白叔,你也拿到傳單了?”胡珂笑了笑,“今天早上我去買熏肉的時候,市場人山人海,一張傳單飛我臉上,才知道一張傳單頂兩枚機械幣,挺值錢的。” “是啊!一張傳單挺值錢的!鋼鐵之城十年看不到一輪魔術的外圍區域,跟天天在會場看馬戲團,魔術的核心富人區域簡直沒法比。” “如果不是因為改革變新,核心區域跟貧民區域之間互通,現在估計輪不到我們看!”胡珂冷笑自嘲道。 “在你看來的改革變新,對我們普通人而言有沒有好處?”莫白有意問道,想看看胡珂對此的觀點想法。 “有好處,這是必然的,鋼鐵之城曾經歷一個時代的改變,見證新時代的崛起,城主製定的新法規實行,執法隊,審判庭的創新增員,黑巖廠,巖漿熔爐,灰腐巖層的擴招增員,生活水平基礎,食物保障等跟著上去了,機械幣使用效益增多了。 城主聲行如一,倡導生命自由,人人平等,主動提出將核心區域與外圍區域的隔閡屏障破除,這是我沒有想到的,他敢做上一代城主不敢做的事情,我很敬佩!那些舊貴族的高層人士,怕是恨不得殺了他吧?” 聽到胡珂的答案,莫白微微一笑拍了拍他肩膀,表示頗為認同,“城主對鋼鐵之城普通人民的貢獻很大,改善提高了每個人的生活水平,雖然說有些弊端無法根除,但做到了大趨於小,小趨於無。我評價兩個字,可觀。” “凡事皆為多麵性的,城主打破舊時代貴族與新時代平民的間隔,敢想敢做,意味著鋼鐵之城,不再封建統治,正在嘗試接受新事物,鄰城能源之城,做到了自由,平等,有法治法規的約束,最起碼明麵上的自由平等實行了做到了。” “城主有先見之明,知道這是時代大勢,遲早發生的事情,所以他才會決定主動接受,提早迎接新的時代,他的後背肩上早就傷痕累累了。” “失敗的舊貴族不會一心想著打擊報復,因為階層隔膜已經破了,失去的利益他們沒辦法挽回,那也就沒必要再賭上家底,死磕時代大勢,這是個愚蠢的選擇題。傻子也知道怎麼選,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誰會去做?” “對於他們來說,新時代未必不是新風口新紅利,他們利用現有資源去跟隨大勢賭未來,以他們的腦子就算賭錯了,也不至於滿盤皆輸。” 莫白的話,讓胡珂恍然大悟,“所以他們前往了能源之城。” “是的,利益在哪他們就在哪!你父親不是迂腐之人,反而是受新時代影響的聰明人。他一心在你身上,你身體養好了病,他會親自送你去能源之城的知名學府學習。” “莫白叔,對於我來說去不去學府學習已經沒那麼重要了,能待在父親和你身邊比一切都重要。” 胡珂的話牽動了莫白塵封已久的心,他眸子閃爍神秘光芒,“孩子,長大了。得去外麵看看,有時候家也是個囚禁心靈的牢籠!”這句話,是他十八歲的時候,他父親跟他說的,沒想到今日他對著另一個少年說出同樣的話。 “...” 街道上寒風侵蝕胡珂的皮肉,他沉默不語,轉身自顧自的走向街道旁店鋪的玻璃前,取下黑麵紗,勒開衣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瘦骨嶙峋,麵無血色,內心不是滋味,垂頭喪氣。 他很想告訴莫白叔,自己不想當廢物,想進高等學府學習陣法,煉鋼術,不想讓他跟父親失望,可事實卻是,殘破的身軀不支持他的想法,日常幫忙錘煉鋼鐵,簡單的工作,沒一件事情他能夠做到。 身體重病,是他小時候流浪落下的,現在發展成了他麵前的一道大坎,很難邁的過去。 “順應天命,萬物生靈無法做出任何的選擇。” 胡珂聽到這句話,下一秒做出了回應:“日月錄?” “嗯,下一句,還記得嗎?” “記得,逆天改命,行為會使你徹底埋沒在遙遠的歷史中。順其自然,天地本不全,日月亦有缺,珍惜此刻擁有的這會是真正的永恒。” “回答的很好,想來我書房的書全讓你給復刻在腦海裡了。 能源之城,我一位故友在那邊,他是一個鉆研人體疾病,開發激活人體潛能的研究者,同時也是一個赫赫有名的陣法師。等你父親回來,跟他說一聲,我陪你過去走一趟。” 一席話重新點燃了胡珂的希望,他想表示感謝,莫白打斷了,說道:“回到第一個問題,小珂,明天晚上古鐘廣場有一場魔術表演,要去看一看嗎?” “好!” 明月高懸於深邃的夜空,猶如沐浴在一片廣闊星海綻放神秘光彩的少女,皎潔銀白色的模糊麵紗無法掩蓋她的美麗,朦朦朧朧的光華,是她賜予眾生的恩惠,灑落的溫柔,是她對萬物的眷顧。 寒冷的夜風驅散烏雲,月光的溫柔照亮街道前方的黑暗,街道上的人臉上洋溢著幸福開心的笑容,接下來核心區域的公共機械電車正式向外圍平民區域開放,“貧民”二字轉化成“平民”二字象征著新時代到來,公共機械電車的行駛路線圖準備下來,意味著核心區域外圍區域互通有無再無分隔,執法庭分庭會在平民區域設定,巡邏隊人員擴招,機械島將大批量製作機械化“偽人”,(類似人類的機械人,代號稱:偽人)響應新時代號召,幫助人類進步發展。 陽光伴隨一聲鐘響,喚醒沉睡夢鄉的旅人,夢中醒來的每一天,是嬰兒般啼哭的新生,是死灰重燃復蘇的希望,老者想銘記空白的歷史,奈何歷史空白,無法銘記。 胡珂站在無邊無際的天階,望著坐倒身旁的老者垂淚,他那滿是皺紋病斑枯瘦的手握著長方形的畫板,畫板上是一幅空白的畫,不,這是一張白紙。 他大腦想象一幕場景,白紙上就出現同樣場景,下一刻,他被帶入了老者的視角,手上握著的是畫板,白紙,眼角滑落的淚痕,失去重要之物,遺憾重要之人那無法言語的悲鳴悲哀,霎時間在心尖爆發,淚水如暴雨般傾盆而落,無聲哭泣,悲慟欲絕... “咚!” 房間裡,胡珂驚醒猛然坐起,枯瘦的手不停摸索著電燈開關位置,“哢嚓!” 昏黃的燈光驅散四周的黑暗,床頭櫃子的隔層放著一麵鏡子,他拉開隔層從裡麵取出鏡子,他的麵容沒有改變,兩隻眼睛紅腫流淚,臉上淚痕明顯,他扭頭摸了摸身後的枕頭,已經濕透了。 “我...哭了?” 他觸摸這胸口的心跳,平緩有力,悲傷的情緒不知從何而來,往哪而去。留下如刀割般疼痛,如影隨形。 “咚咚咚!” 樓下傳來陣陣急促的敲擊聲,整理好情緒狀態,穿上衣物,胡珂趕忙下樓開門,是誰來找他,不太對,應該找莫白叔的,生意嗎?沒聽莫白叔提起過,應該不是。腦海閃過各種繁瑣雜亂的可能性,忽略了什麼。 鐵門打開的瞬間,機械手臂的聲音響起,回蕩在他耳邊,還不等他反應過來,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將他抱起,男子整條右臂是由機械鍛造,銀白色外殼內蘊藏大大小小數不盡的機械機關的組合,關節處特殊構造的齒輪滋滋作響,比外麵那些普通的機械手臂要高級的不止一個層次。 如果再有層人皮包裹,完全看不出來這竟然會是一條機械手臂。 “小珂!我想死你了!你莫白叔呢?”熟悉又狂野的聲音,這是他心心念念的父親,柯裡綢! “不會還沒睡醒吧?” “誰說的?”莫白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兩人麵前,眼神迷離,哈著口氣沒睡醒的模樣。 “別站著了,先進來上大廳坐會。” 他的話提醒了一下兩人,柯裡綢放下胡珂,拿起腳下的兩罐子老酒屁顛屁顛跟著莫白上了樓。 今天煉鋼鋪拉下鐵閘,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張寫著東主有喜的油紙貼在閘門上。 二樓,客廳內坐著三人,桌麵上擺放著兩壇子老酒,新鮮出爐的醬牛肉,野豬肉片,冒著騰騰熱氣,極具誘惑。 大家一邊吃一邊聊,“父親,你怎麼突然間提早回來了?” “這次呢,我提早回來也就待一兩天,城主骨離茲接受能源之城的邀約,帶上鋼鐵之城的高階煉鋼術師及普通煉鋼術士還有他們助手前往能源之城學習最新的煉金術!” “啊?”胡珂一臉懵逼與莫白對視,兩人麵麵相覷。 “等一下!煉金術?是什麼?” “莫白,這你就不懂了吧?”柯裡綢喝了幾口老酒,興高采烈,驕傲地跟他們解釋起來。 “眾所周知,‘黃金’是不受其他晶石,特殊原石影響的物質,是世界上第一種位列晶石榜第一的物質。 黃金的來源極具神秘色彩,是什麼什麼爆炸形成的,具體是什麼你們翻書就知道,那我就不說了。” 莫白看著柯裡綢想吹牛,吹不出,臉上肌肉一抽,想說些什麼,被胡珂拉住打斷。 “煉金術,有一個古老的傳說,相傳是一個頂尖的魔法師創造的,魔法師你們知不知道? 翻書看看就知道了,我不多說了,這位魔法師呢?銘刻出特殊紋路的陣法,集合世界上所有的原石,晶石,去熔煉鍛造黃金,結果毫無作用,後麵他了解古史,知道在遙遠的西方那裡居住著一個神靈,魔法師親自追尋,花費數年時間才找到這位神靈,向他祈求鍛造熔煉黃金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