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1 / 1)

有求必應 無聊閑散人 8159 字 2024-03-24

一輛警車駛入58號商業區。   不算寬敞的街道沒多少正經的建築,用鐵皮搭成的簡陋屋子居多,分布的無序且歪扭。   說是商業區,但到這光顧的多是貧民。   雖與氣派搭不上腔,平常卻很熱鬧,夜晚在霓虹燈的映照下更是有一種獨屬頹廢破敗的美感。   如今是打砸聲、慘叫聲此起彼伏,路上更是沒有一個行人。   看來遭殃的不隻是【慰藉酒屋】。   “這幫混蛋簡直是無法無天!”   嫉惡如仇的年輕治安官格羅姆觀察著街區的現狀,積於在心頭的火氣無處釋放,有力的雙手緊握著方向盤。   副駕駛位的中年治安官弗格森一言不發的握著保溫杯,有些昏昏欲睡。   警車停在了距離【慰藉酒館】不遠的餐廳。   “我們到了師傅。”格羅姆輕輕得用胳膊肘捅了捅閉目養神的弗格森。   “嗯…哦!”大腹便便的弗格森似乎剛剛醒來,打了個哈欠便解開了安全帶。   餐廳內更是一副慘狀。   早早報了警的店主被五個混混圍毆一番後被牢牢地按在地板上,他不顧一切的掙紮著、歇斯底裡的咆哮著。   在他麵前坐著是正在蹂躪這片街區的一眾混混的頭領,58區的新任【代理】。   那是一個渾身嚴重燒傷的男人,全身的皮膚似乎是溶解過後重新凝結而成,沒有毛發,光禿禿的,像是一灘肉色的淤泥成了精。   這個醜陋的男人懷裡摟抱著一個年輕的女侍者,女侍者一手端著一盤配紅醬的炸薯條、一手顫抖著喂他。   他張開嘴連她白皙的手指都吮到口中…   慢慢的再將蘸著紅醬的薯條帶進嘴裡,有滋有味的咀嚼著。   一隻手肆無忌憚的撫摸著她那纖細嬌嫩的腰肢。   那是店主的女兒。   “哐!”   年輕治安官格羅姆一腳踹開旅店的大門,慘狀一入眼便立即拔出配槍瞄準燒傷男,怒喝道:“我們是接到報警的治安官,趕緊放開那兩位無辜群眾!”   混混們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居中而坐的老大更是神色自若。   “呆頭鵝…”燒傷男的聲音異常嘶啞難聽,大概是喉嚨都被灼燒過。   他耷拉著眼皮,用極為倨傲的眼神斜視著年輕治安官,緩緩開口道:“動動手指就能碾死的泥胎哪來的底氣威脅我?”   燒傷男伸出裹滿他腥臭黏膩的唾液、那條長長的舌頭,靠近一臉驚恐的女侍者,就要舔弄她的臉頰和雙唇,說道:“我要這~樣、這~樣了,你待如何?”   滿臉忿怒的格羅姆瞪圓了一雙環眼,直直瞄準那條像蛞蝓一樣的惡心舌頭。   燒傷男用餘光檢視著年輕治安官扣著扳機的手指,自己的手指也偷偷鉤動起來。   正在年輕治安官準備扣下扳機之時,中年治安官弗格森出手攔下。   “師傅?”格羅姆不解的望向他。   “不要逞一時之勇。”弗格森的語調慢悠悠的但咬字格外的清晰。   “區區我們兩位巡邏治安官鎮不住現場的話,我們可以呼叫支援嘛,你說對吧?威廉姆斯先生。”弗格森指了指掛在他胸口上的的無線電傳呼機。   “你知道我?”燒傷男,也就是威廉姆斯有些意外的停止猥褻的動作,看向弗格森。   人到中年的弗格森整了整帽子,說道:“威廉姆斯,來自【法環界】的【魔法使】,被【群星教廷】定為【罪人】,入境【緹克瑞茨天空聯邦】,輾轉至這座【唐戈城】,加入了【瓦斯塔諾家族】…”   “……”威廉姆斯麵色不變的聽著。   “這片街區被你們肆意破壞,我可以申請最高警力【特別行動隊】到此支援。”   “我們可是合法的討…”   “瓦斯塔諾下轄的部門在其旗下的地皮收取租戶的地租當然是合法的行為,但你們使用的暴力手段毫無疑問是【非法】。”   熟諳律法的弗格森打斷了想要適時為威廉姆斯狡辯的混混。   燒傷的魔法使隻是挑了挑眉。   “所以說,威廉姆斯先生,如果你繼續一意孤行,特別行動隊就會到這裡對你實施抓捕,入監後,我們也不會費勁的和你的靠山周旋,而是直接把你遣返回【法環界】,屆時等待你的將是【教廷裁判所】的酷刑。”   弗格森扭開保溫杯喝了口裡麵的熱茶,說道:“你聽懂了嗎?”   一臉陰笑的威廉姆斯和麵無表情的弗格森四目相對,現場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威廉姆斯突兀的開懷大笑,並將抱在懷裡的女侍者放開。   一眾混混見狀也解開了對店主的束縛。   脫困的父女二人毫不猶豫的擁抱在了一起。   “隻憑口舌就能喝止惡徒,你這尖牙利嘴比槍還好用嘛!”威廉姆斯鼓掌笑道,不知是對弗格森的肯定還是對格羅姆的譏諷。   弗格森對此不置可否。   “你們還在這裡杵著乾什麼,還不快滾!?”格羅姆怒喝著,他的配槍依舊指著一眾惡徒。   威廉姆斯沒有搭理年輕治安官的叱喝,自顧自的說道:“緹克瑞茨…真是個好地方啊,簡直就是天堂…平等的包容所有人,對我這種四處流亡的逃犯來說,這個懸浮在天空的自由國度相當於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威廉姆斯剛感慨完,話鋒一轉,看向劫後餘生的父女倆說道:“我是【家族】委派到這【58區】的新任【代理】,擁有收取【地租】的一切權力,隻要能按時向家族上交月供,上頭就不會管我收錢的形式和手段…”   “我會每天到這裡收你們…不,那太過分了,就找一天來拜訪吧,我也不充實自己的腰包,隻讓你們一家掏出整片街區該上交的份額怎麼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威廉姆斯看著惡狠狠的盯著自己的餐廳老板和他不知所措的女兒,他俯下身子側過腦袋將手搭在耳邊作聆聽狀,煞有其事的說道:“什麼?給不起?”   “那也還是有辦法的嘛!”   “請那個喜歡玩英雄遊戲、多管閑事的【白鴞】天天賴在這不走。”   “或者……”   “讓她過來…全身心的服侍我…”威廉姆斯色瞇瞇的望著店主的女兒,鬆了鬆他腰間的皮帶。   “你休想!你這個畜生!”店主指著威廉姆斯那鼓囊的鼻子破口大罵。   “我說說而已,兩位治安官看著我呢,我說兩句【胡話】總不算違反【法律】吧?”威廉姆斯聳了聳肩。   “不過男人的【花言巧語】有時…就會讓女人趨之若鶩啊…”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店主被氣紅了眼,瞬間起身抄起桌上的餐刀就沖向威廉姆斯想要與他玉石俱焚!   刀尖直取禽獸咽喉、想要保護女兒的父親被來自下方的光閃的恍惚了一下。   是個…由看不懂的字體構成的圓形陣圖。   發光的陣圖中突兀鉆出一根石柱!   一頭霧水的店主,下巴被從地上“長”出來的石柱痛擊!   基於身體對某項元素的親和度與對其特性的切身體會,以聖文字為載體構成【陣】,來實現馭使元素力量的手段…   即,【魔法】   魔法使大多需要吟唱,加深對【陣】的理解才可百分百發揮魔法的功效,但威廉姆斯對土魔法的研究已有些建樹,簡單的禦土隻需心念一動。   遭了重擊的店主摔落在地上的身體彈了一彈,奄奄一息的他用現在僅剩的一絲力氣想要推開第一時間抱上來的女兒,嘴裡重復呢喃著:“快…跑…”   格羅姆再次將配槍的槍口指向威廉姆斯。   “別沖動。”弗格森冷靜的近乎冷血,再次出手阻止。   “師傅!”年輕治安官看著自己的師傅,怒火快從眼裡噴湧而出。   他的師傅隻是拉低帽簷、咕噥了句什麼。   徒弟便咬著牙低下了頭顱。   威廉姆斯露出戲謔的笑容,舉起雙手作投降狀,說道:“這可是他意圖攻擊我在先,隻是【合法】的,憑本事阻止了【暴徒】對我的【侵害】,按這裡的說法,是完完全全的【正當防衛】。”   二位治安官陷入沉默。   看到他們連屁都放不出,威廉姆斯更加肆無忌憚。   “怎麼說?你是要聽你爸的話遠走高飛?在這個唯錢至上的國家?身無分文的你哪有能容得下你的地方?”   “還是乖乖的留在我身邊…放心…我會給你一個【合法妻子】的名分的…”   “我們過我們幸福的小日子,你爸爸可以安安穩穩的賺錢…”   “過來!”威廉姆斯目露兇光,大聲吼道。   女侍者吃了一嚇,身軀顫抖著似乎想要起身,臉上是絕望。   她的父親抓住了她的肩頭,呻吟著搖頭。   女侍者雙目含淚,回頭看了父親一眼,終究還是慢慢的起身。   父親的手格外的孱弱,像是搭在她肩上的輕紗,甚至不需要掙脫。   “沒錯…聽話…到我這裡來…為了你們一磚一瓦建起來的小店,為了你爸爸未來的生計…”   “你可要好好的服侍我呀…最好撐到你爸爸成了有錢人,也算是給自己留了條退路…”   女郎已經爬到了威廉姆斯這個無論是外在還是內在都醜陋到無可救藥的男人麵前。   威廉姆斯充滿色欲的眼睛緊盯著俯身的女郎下垂的領口露出的大片乳溝…   “因為…”   “如果你讓老子玩膩了,我就會【合法】的與你離婚像丟破爛一樣把你一腳踢飛呀!再去找另外的女人【合法】的玩弄呀!”   “嘭!嘭!嘭!嘭!嘭!”   兩位治安官同時扣動扳機,將自己憋到現在怒火寄托在火舌中噴吐的子彈裡,一鼓作氣的傾瀉在那攤淤泥一樣的畜生上!   威廉姆斯發出慘叫!   饒是他也沒想到那個看似冷血隻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做事的中年治安官非但沒有阻止槍擊,甚至比那年輕治安官打的更為穩準狠!   “老大!”混混們望著中槍倒地的威廉姆斯,在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愣了一下。   一老一少二人則趁此時完成換彈上膛,即刻對混混們開始下一輪功勢。   始料未及的惡徒們盡數被當場擊斃!   兩位治安官對視一眼,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默契。   “一起把傷員扶走撤離!那個醜不拉幾的畜生還不知道死沒死!”中年治安官弗格森收起槍支立即下決斷道。   話音剛落,威廉姆斯那被倒下的、爛泥般的軀體像是中了邪一般開始瘋狂顫動!   “醜~~?你!說!我!醜!!!?”威廉姆斯應激了般厲聲咆哮。   “艸!”弗格森爆出粗口。   格羅姆更是手比嘴快,配槍剩下的子彈統統射向威廉姆斯!   一根根石柱同時破地而出,形成了一麵墻擋住了彈雨!   墻後的威廉姆斯像豬一樣破聲喘氣。   “撤!!”弗格森當機立斷地抱起兩名群眾大聲吼道。   “都!給!我!死!”   餐廳的地麵開始震動!   格羅姆瞪大雙眼。   三條,十七條…鋪天蓋地的石柱瘋狂竄出擠入他的視野,彼此推搡著、猛撲著向前,如無序的亂軍掠地!   弗格森不自覺的回頭,映入眼簾的光景令他目眥欲裂。   格羅姆以自己的肉身作盾護住了抱著兩名受害群眾沖向門外的師傅!   數不盡的石柱狠狠撞上格羅姆,他身上的骨頭像是根根粉筆被輕易擊斷…   一股巨力迫使他後仰,內臟大傷令他口中鮮血狂飆…   他以健碩軀體全力護住的三人即便是承受稍稍被他緩沖過的沖擊也是紛紛咳血。   隨後,伴著玻璃與墻壁破裂的轟鳴,警民四人直接被這陣勢不可擋的石柱之軍沖飛至大街!   ……   “咳!咳!”   狠狠摔在地上的中年治安官在硝煙中咳嗽著,頭上滲出血來靜靜淌到下巴。   如今兩位受害者已經昏迷過去,自己的徒弟更是生死未知。   他瞅了瞅自己的胸口,無線電經受了土浪的猛烈沖擊下已經稀巴爛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徒弟身上的估計更是稀碎。   一眾石柱緩緩分開,一個模糊的人影緩緩走出。   弗格森摸了摸腰間的配槍。   他清楚如今這東西麵對已經有所警覺的威廉姆斯已經失去了效用。   威廉姆斯在一條條流動石柱的攙扶下緩緩從店內走出。   他中了三槍,左肩、右腿,以及被穿透的臉頰。   這個狡詐陰險的家夥就算是放鬆了警惕也死死護住了自己的要害。   弗格森看著行動緩慢的威廉姆斯當機立斷的沖向警車,那裡還存有一部無線電裝置可以呼叫支援。   “噗!”   一顆錐形的石彈打穿了弗格森的大腿,令他應聲倒地。   “活…該!光…光憑你們兩個小小的巡邏治安官…區區下等賤民…怎麼敢…冒犯血統尊貴的魔法使?!!”   威廉姆斯雖然沒有傷到要害,但傷處傳來的劇痛還是讓他十分不好受。   弗格森沒有理會,拖著重傷的身體繼續爬向警車。   “泥胎…蟲豸!你現在掙紮的低賤模樣…很適合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勝券在握的威廉姆斯嘲笑道。   又一道尖銳的石彈從陣中生成,馬上便要投射而出,送那不自量力的治安官歸西。   “劈啪!”   兩道玻璃破碎的聲音突兀響起!   兩個鼻青臉腫的嘍囉從不遠處的小酒館內撞破了窗戶飛了出來,用不同的姿勢昏迷在地。   一個身上的傷口比滿身刺青還雜亂、一個體態肥胖乏善可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