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蘇遷醒來後,發覺蜉蝣依舊待在他的頭發裡,蜷縮沉睡。 看來昨晚是吃飽了,就是不知道還要睡多久? 不一會兒,有人在外麵輕輕敲門。 “少爺,您醒了嗎?” “哦,起來了。” 蘇遷下意識的應一聲。 “吱呀” 門外走進來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小丫鬟。 她穿著一件淡青色的細布長裙,裙擺處繡著幾朵含苞待放的蘭花,清麗脫俗。 正是他的丫鬟小雲。 小雲輕手輕腳地推開門,手裡端著一盆清水,水麵上飄著幾片不知名的翠葉,清香四溢。 她笑嘻嘻的走到蘇遷床榻邊,明亮的大眼睛打量著蘇遷。 少爺長的可真好看,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都這麼俊俏。 蘇遷有些發懵的看著小雲,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這小丫頭片子乾什麼呢? 直到小雲害羞的收回目光,伸出小手摸向蘇遷胸口的衣扣時。 蘇遷這才一個激靈,渾身像觸電般微微一顫。 “等等,你乾嘛?” 小雲驚訝一聲,臉上露出不解之色。 “少爺,小雲給你換衣服啊。” 蘇遷連忙搖頭:“我自己來就好,你出去吧。” 他還無法適應這麼個小姑娘盯著自己換衣服。 小雲聽聞此言,動作頓時停在半空,臉上的疑惑之色更加濃鬱。 自己來? “少爺?”小雲猶豫著開口。 “怎麼了?”蘇遷看過去,一臉不解。 “少爺今天不摸小雲的屁股和……” “你出去!” 門外。 小雲呆萌的小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 她居然被少爺攆出來了。 平日裡少爺總會趁自己給他更衣時占點便宜,比如摸摸她的小手、屁股還有…… 小雲低頭看看自己的胸脯,用力的挺了挺:“難道少爺嫌我的小了嗎?” 房間裡。 蘇遷一臉汗顏,喘著粗氣。 前身,你踏馬能不能乾件人事啊。 無奈的嘆口氣,蘇遷利索的穿上乾練的練功服。 等吃過早飯,蘇遷便來到後院的演武場,鄒伯已經早早的等候在此。 “聽老爺說,少爺得了一場仙人造化,脫胎換骨,老奴在此恭賀少爺。” 鄒伯躬身笑語,臉上層層疊疊的褶子綻放開來。 看得出,他是真心替蘇遷開心。 蘇遷笑嗬嗬的回應著:“多謝鄒伯,我也是僥幸。” 前身記憶裡,娘親在他年幼不記事的時候就去世了,老爹又整日忙於衙門事務,當了甩手掌櫃。 從小到大,也就鄒伯真心實意的照顧他,替他收拾各種爛攤子。 鄒伯起身,一臉慈祥的看著蘇遷:“少爺可全力出拳,讓老奴看看少爺如今的體質與力量,也好為少爺選一門合適的上乘武功。” 蘇遷點點頭:“好。” 他環顧四周,最後目光落在演武場一角的木樁上。 木樁一人高,臉盆粗細,質地緊實無隙,好似精鋼澆築。 蘇遷快步來到木樁前,五指握緊,並不調動丹田的先天靈氣,純以肉身力量,對著木樁轟然砸出一拳。 “砰”一聲悶響後。 蘇遷收回拳頭,朝鄒伯嘿嘿一笑。 “鄒伯,你看如何?” 在蘇遷出拳的一瞬,鄒伯已是瞳孔一緊,臉上動容之色明顯。 出拳如瀑,磅礴大氣,剛猛無匹。 再看那木樁上,拳印清晰無比。 形狀完整,力度飽滿,拳頭的輪廓甚至是指節的細節都被一一烙印上去。 足見這一拳的磅礴威勢。 隻是,少爺出拳那一刻的氣勢,竟看不出之前半點吊兒郎當之相,陌生無比。 “難不成是被城外的妖魔奪舍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逝,便被鄒伯排除腦海。 莫說城外的妖魔有沒有這個本事。 又有哪個妖魔會去奪舍一個繡花枕頭,還能瞞過身為武道宗師的老爺。 隻能說,仙人造化,不可揣度啊。 鄒伯滿意的點點頭,不吝誇獎之詞。 “少爺這一拳,霸道無雙,已抵得上尋常二流高手的全力一擊,仙人造化,非我等凡人所能臆想啊。” 感慨一番,鄒伯沉吟片刻後,嗬嗬一笑:“老奴想到一門武功,端是為少爺量身打造。” “嗯?”蘇遷聞言來了興趣,“鄒伯請說。” 鄒伯笑嗬嗬道:“容老奴賣個關子,少爺先隨老奴移步,去一趟屠妖場。這門武功,需要用到屠妖場的妖物。” 屠妖場? 蘇遷不由一怔。 所謂屠妖場,顧名思義,是錦安縣城裡一處專門用來囚禁、斬殺城外妖物的場所。 裡麵關押著不少妖魔鬼怪。 有城外山林中的妖物,有害人的鬼魅,亦有修煉魔功,以人為食的狂徒。 對於屠妖場,前身也隻是聽說過,從未一睹真容。 蘇遷來了興趣,隨著鄒伯快步前往屠妖場。 屠妖場在錦安縣的最北邊,遠離鬧市,城墻高聳巍峨,虎踞龍盤,鎮壓一眾妖魔。 一老一少兩人很快來到屠妖場前。 鐵鑄的大門盡顯肅殺之氣,表麵斑駁陸離,血跡斑斑,新舊交織,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更添幾分殘酷森寒。 鄒伯掏出令牌,遞給守衛。 守衛驗過後,雙手奉還,一臉恭敬之色的打開鐵門。 直到進了屠妖場裡,穿過漆黑幽深的過道,站在編號“貳拾柒”的囚牢前。 鄒伯這才解了謎題。 “少爺,老奴今日授你武功名為虎縱。” 虎縱? 蘇遷呢喃重復。 鄒伯點頭解釋:“顧名思義,如兇虎撲食,勇猛剛烈。攻擊方式直接兇悍,務求一擊必殺。” 蘇遷有些琢磨過味來,看向囚牢:“所以,這裡麵關押著的是……虎妖。” 仿佛在印證蘇遷的猜測,本是安靜無比的囚牢裡猛地想起一聲驚天虎吼。 伴隨著咣當作響的鐵鏈聲,一頭虎妖赫然從黑暗裡走出,目光殘忍嗜血。 它頂著一顆威猛猙獰的虎頭,身形壯碩,斑斕虎皮下肌肉虯結,皮毛上是猙獰可見的道道血痕。 虎目兇相畢露,虎妖打量著站在囚牢前的兩人。 看到鄒伯的一剎,虎妖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 蘇遷細微的捕捉到,虎妖眼底深處是對鄒伯的恐懼。 側頭看到蘇遷後,虎妖咆哮起來,嘴裡噴出腥臭難聞的氣味。 “哪裡冒出你等乳臭未消之毛小子乎?勸汝速放汝虎祖宗也,毋令瞳山大王破城而入,屆時則舉家罹難,妻女受辱,勿虎祖宗謂言之不預者也。” 蘇遷:“……” 他聽得一陣頭大。 這虎妖說起話來怎麼一股子酸臭儒生的味道。 都踏馬跟誰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