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咱們各論各的,不礙事!(1 / 1)

等到季秋朦朦朧朧再睜開眼時,一對漆黑的眼窩嚇得他立馬從床上蹦了起來。   “什麼玩意?”   真不是季秋膽子小,可剛睡醒就發現一雙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恨不得臉貼著臉,擱誰誰能不害怕啊?   見季秋如此做派,床頭的人影頓時淒淒慘慘的喚了一聲。   “總旗...”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季秋瞬間瞪大了眼睛!   “崔...崔興?”   “你咋變成這樣了?”   “這大黑眼圈?臉還腫了?”   崔興聞言,也不說話,隻是繼續惆悵的看著季秋,眼神中寫滿了“你還好意思問”的幽怨。   思索片刻後,季秋額頭上頓時冒出幾滴冷汗,好半天才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莫不是...你在城門口等了一夜?”   季秋不說還好,他這麼一說,崔興這個如同鐵塔般的漢子,居然顯得...有些委屈?   “總旗,你不是說要出城,讓我在城門口等你嗎?”   崔興欲言又止,但季秋卻是明白他的意思。   俺這麼相信你,總旗你咋能欺騙俺的感情呢?   瞅瞅崔興現在這模樣,這一晚上肯定遭老罪了!   水西門是啥地方啊?   緊挨著秦淮河!   金陵的蚊子放到後世都是相當敬業,恨不得一年到頭全都上班。   又何況是兩岸水草繁多,最易滋生蚊蟲的現在?   崔興這個憨直的,因為季秋一句話,在水西門硬生生等了一宿!   嘖嘖,十大酷刑也不過如此了!   “要不...你罵我兩句?”   被崔興這麼盯著,季秋的心裡是又發毛,又不忍,試圖轉移話題。   但沒什麼卵用,崔興依舊盯著季秋猛瞧。   季秋趕緊乾咳一聲,繼續開口道。   “咳!崔興啊!這事確實是我的不對。”   “不過你聽我說,這事我其實可以解釋的...”   崔興點點頭,一副“你繼續編我在聽”的模樣。   見崔興居然不信任自己,季秋頓時一瞪眼睛,可看看崔興熊貓似的眼窩,季秋的表情還是軟了下去,語氣卻是得意道。   “你且聽好!”   “就在昨天下午,軍師他老人家收我當了弟子,正兒八經行拜師禮的那種!”   “從今天起,我就是軍師唯一的弟子了!”   “你說,碰上這麼個大喜事,我回來之後忘乎所以,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崔興:“......”   哪怕是木訥的崔興,聽罷季秋這番話,臉上也出現了非常不可思議的表情。   軍師?收總旗你當徒弟?   他這點清譽是不打算要了嗎?   雖然這事聽起來就跟季秋不摸魚了一樣離譜,但崔興非常清楚。   總旗大人,從不說謊。   是以,崔興很快就接受了季秋的說辭,同時甕聲甕氣的感慨道。   “原來軍師他老人家,也有糊塗的時候啊...”   季秋:“???”   什麼話這是!   季秋擺擺手,不打算和崔興繼續糾結這個問題,直接起身,將床榻讓了出來。   “一會我去找郎中給你搞點消腫的藥膏。”   “你先在我這補補覺。”   說話的功夫,季秋已經穿好了衣服,還瞧瞧外麵的天色。   嗯,生物鐘依舊穩定發揮,看起來還是巳時。   給自己的自律點了個贊,季秋提刀推門,剛走了兩步,就發現崔興亦步亦趨的跟在自己身後。   季秋頓時無語道。   “咋的?你不困嗎?”   崔興點點頭,又搖搖頭,看起來相當的糾結。   “總旗,軍師咋想的,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的是,你都兩天沒有上值了。”   “吳王要是知道了,怕是又要用鞋底子抽你了。”   見崔興提起了朱元璋,季秋眼底忽的一黯,轉瞬又恢復了少年的朝氣。   “區區鞋底子!不礙事!”   “我又不是沒挨過!”   “行了,就這樣,趕緊睡覺!”   隻聽“砰”的一聲,崔興直接被季秋關在了屋裡。   至於床底下的物件,季秋卻是沒半點擔心。   戰場上過命的交情,些許金銀之物而已,季秋絕對放心崔興的為人。   再說了,還帶著鎖嘞!   崔興也是聽話,見季秋已經拿定了主意,也就沒多說什麼,轉身直接栽倒在床榻上,不一會兒便鼾聲如雷。   等到季秋找來郎中,給崔興上好藥,已是晌午。   季秋也沒有急著吃飯,而是邁動腳步,緩緩朝著劉府的方向再次走去。   “喊我大侄兒出來!”   見季秋這個煞星又跑來叫門,門房戰戰兢兢,卻也不敢怠慢,趕忙屁顛屁顛的跑回府裡,通報道。   “少爺!”   “季...季秋他...”   不待門房說完,劉璉猛地起身,將手中書卷重重拍在桌子上,欣喜道。   “叔父來了?”   門房愣愣的看著劉璉,呆若木雞。   “叔父在哪?快領我去!”   家門不幸啊!   少爺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門房在心裡哀嘆一聲,悲戚道。   “少爺...隨我來。”   劉璉表現的相當急切,近了正門,離著老遠便大呼道。   “叔父!”   這一聲“叔父”,劉璉叫可謂是婉轉悠長。   有激動,有欣喜,還有那麼一絲絲顫抖與期待。   季秋直接上前,拽著劉璉就往出走,豪橫道。   “走!叔父領你見見世麵!”   “嗯!”   重重的點了點頭,劉璉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劉府。   “少...少爺啊!”   管家得知消息,神情淒然,心說我們劉府一世清譽,不等開國就要淪喪殆盡了嗎?   劉璉可沒功夫關注府中仆役的想法,隻見他亦步亦趨的跟在季秋身後,乖巧道。   “叔父,我們這是...”   “先領你去秦淮附近聽聽曲。”   “等到晚上,再領你去畫舫,批判一下上麵的靡靡之音!”   霎時間,劉璉對於季秋的敬佩,猶如高山仰止,一發不可收拾!   叔父不愧是叔父!   瞧這輕描淡寫的模樣,一看就是此道中人!   等到了常去的酒樓,季秋也不吝嗇,招牌菜通通上了一遍。   看的劉璉是兩眼放光,在征得季秋的同意後,便立即狼吞虎咽的大快朵頤!   “嗚嗚...叔父...”   “原來這世上,還有這麼好吃的東西...”   很是同情的看了看劉璉,季秋安慰道。   “沒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慢慢吃。”   “軍師那人,幾次見他吃飯,都是粗茶淡飯,想來你也大差不差。”   “沒事,大侄兒你慢慢吃,不夠了叔父再給你點。”   一聽這話,劉璉頓時淚眼汪汪的點了點頭,下筷如飛,吃得更起勁了。   叔父人真好啊!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見劉璉的臉上隱隱出現了微醺之後的緋紅,季秋左右張望一眼,忽的靠近劉璉,壓聲道。   “大侄兒。”   “昨日軍師收我為弟子的事,你可知曉啊?”   劉璉聞言,頓時一愣,放下了手中的鴨腿,點頭道。   “父親確實和我提了一嘴。”   說到這,劉璉忽然神情緊張,急切道。   “不過叔父...”   季秋伸出手掌,打斷了劉璉的言語,露出了一個“我都懂”的眼神。   “行,你知道就好。”   “以後我管軍師叫老師,你管軍師叫爹。”   “至於咱倆,我還是你叔父,你還是我大侄兒。”   “咱們各論各的,不礙事!”   見季秋居然如此“開明”,生怕錯過見世麵機會的劉璉頓時鬆了口氣,趕忙點了點頭。   把不諳人事的劉璉忽悠住,季秋淡淡一笑,忽的圖窮匕見道。   “對了,大侄兒。”   “等晚上去了畫舫,你記得幫我宣傳宣傳。”   “這群人都說我季秋不學無術,可現在,我成了軍師的弟子,看看他們還敢不敢這麼說!”   “要是有人質疑,你可得幫我作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