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當祝煉這位氏族化神表明了態度之後,他便明白了接下來,禺京氏必定會參與到北極元山之中。
而距離自己得到玄冥與後土精血的時候,已經不遠了。
果然這季良一來,便暗中授予了它一滴玄冥精血,還告知了幽都氏所在。
隻不過氏族這般舉動的實際目的,曹魏這邊並不能完全肯定。
雖說先前在太靈山中,祝煉曾提及了大荒聖教,點明了那山崇乃是夔族一位化神修士,而在此之前玄申也說了《驚蟄變》乃是大荒神朝三皇所創。
但是此法前身乃是刑棣所贈予曹魏的《血神變》,這其中前後實在是矛盾,縱然他有著提示詞,可自身所處的層級實在是太低了,無法追溯到此中真相如何。
而他所能做的,也隻是根據當下的情況做出有限的推測。
從在四海殿之事當中,那大荒聖教十有八九早已投在了血神麾下,對方通過刑棣所贈的《血神變》自然是別有目的。
此外也許那血神本就是大荒神朝的三皇之一,不過此事的可能性應該不大。
畢竟若血神本就是大荒神朝的某一任尊主,那祂又何必通過血祭儀軌之法,方能降臨到下玄界?
而眼下氏族欲圖讓他集齊五行之官的古老血脈,將此《驚蟄變》之法修成,也許是上玄界已經再次聯係到了位於下界的氏族,授意如此施為。
此舉極有可能涉及到大荒神朝與血神之間的博弈。
在如此風浪之中,曹魏隻能將其無視,先安心地修行便足夠了,其他的不必多想!
至於氏族是否還有其他的目的,曹魏不得而知,但不管是什麼事情,隻要隨著時間的流逝,到了合適的時機,總會如風沙中石碑,一點點地浮現還原出來。
而無祁能否借著禺京氏又或者玄冥神像,在這一場殺局之中尋覓得一線生機,那就得看它自己的造化了。
畢竟曹魏也隻能落下這枚棋子,而它所發揮出來的作用,能否如他所預想一般,那就不是他區區一位元嬰初期修士所能決定的了。
而在他思量之間,眉頭從微蹙到舒展的一瞬間,這般細微的表情變化便已然落入雲海眼中。
緊接著他再一次催動自身法力與神念,化作了更為凝實的靈光護罩,隔絕了在外其他大修士的各般窺視之法。
做完此事後,隻聽雲海傳音輕道了一聲:“德操,無祁隻怕不會承你的情!”
“徒孫並無此奢望,權當是還了他昔日放過萬象師叔之情吧?”曹魏傳音輕道了一聲。
雖然他懷揣著其他目的,但話從口中說出來,就一定要有極為正當卻光明正大的理由。
有時候事實,並不是真相!
一聽此話,雲海眉頭緊皺道:“萬象因無祁而鬱鬱一生,老夫恨不得將其除之而後快,又怎會欠它的情?”
“師祖何必讓我說得那麼明白呢?這實在是沒意思啊!”曹魏神色淡然地傳音回了一聲。
自從雲海明說了元靈心形之事,他便當即明白了,為何這些年來,雲海三番兩次放過無祁的原因了。
隻怕是因為人族這一邊的蒼靈尊者,早已在千餘年前便落子了。
此次縱然沒有明庸拿出北極元山這一小塊碎石,那人族這邊在確定了元靈上人以《太陰煉形》之法,徹底祛除了吞冥族之後,也會動用其他的手段,迫使明庸開始渡化神劫。
而如今此事,隻不過是人族那些老怪順水推舟罷了。
畢竟若是能讓族中再多出一位化神後備的大修士,那再怎麼算計都是值得的!
一聽曹魏這般回應,雲海手捋長須,麵露欣慰之色。
但他又帶著幾分惋惜的語氣,傳音說道:“宗門有伱這後輩,老夫也能放心了,以你的性子起碼不會死的不明不白!隻是可惜了,你為何不是純正的人族?”
“師祖,徒孫自始至終都是青霞宗修士!”曹魏緩聲說道。
“如此便夠了。”雲海輕道了一聲。
“隻不過秉正那邊,我就不清楚了!”曹魏冷笑了一聲。
秉正這家夥明明早已想要舍了敖赤這個已經暴露的身份,但還得來惡心他一下,如今正好將其還回去!
不過既然狻馳這位老化神已經接納了秉正這個血神子,那對方便已經算得上破籠展翅了。
而先前他與白雲、敖蒼等元嬰修士,莫名其妙地感覺到自身壽元的折損,如此異象的背後,指不定是血神出手了。
畢竟修士的壽數也是下玄界規則秩序的一種體現,在這種根源之事上,隻怕是那些大能才有如此乾涉手段!
“昔日刑棣將秉正從育英山中掠去,以至於這孩子性情大變,眼下他又投靠了狻猊一族,老夫實在是不能確定他的立場到底如何?我們人族、大荒聖教又或者狻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三方都有可能!你們兩個都是不安分的家夥,若能讓老夫省點心就好了!”雲海輕道。
言語之間,雲海與曹魏臉色驀然一變。
曹魏憑空抓出了那青霞劍,扔給了雲海,而後翻手之間便將本命靈寶枯榮印托在掌心之上,雙眸中金光一閃而過,透過凜冽風雪看到了群蛟將那近百丈高的無支祁分屍。
但下一刻,那殘屍碎塊卻似水般融入了坑坑窪窪的黑劍之中。
黑劍如山般屹立在冰雪之中,以之為中心,猶如無數道黑紋朝四方蔓延而去,瞬息蔓延了方圓數萬裡之遙,一道道充滿純粹死氣的符紋憑空凝成。
緊接著天地之間隱有濤濤水浪聲傳來。
隻見四方虛空中隱隱浮現出了重重疊疊的虛影,一滴滴漆黑如墨的液體將空間腐蝕,緩緩地流淌了出來。
一見此幕,季良輕嘆了一聲,操控著所化的玄冥朝著那黑劍緩緩走去,一把將其拔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