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曹，天賦不錯喲~！” 　　見曹碩真得自己完成了主從契約的簽訂儀式，彭老立刻就變得和藹可親起來。 　　冷淡的臉色早已冰雪消融，滿臉都是如沐春風的笑意，若是不看他蒼老的臉頰上，層層堆積褶皺的話。 　　“天賦好不好，不還是要靠宗門栽培。”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曹碩即使心底怨他，拿錢不利索辦事，還想搞二次收費，但是麵上還是要維持著，恭恭敬敬的新弟子人設。 　　——懂人情，曉事理，恭維而不卑不亢。 　　彭老嘴角笑意更濃，打眼一撇門縫外，正探頭探腦的那三位新入門弟子，麵帶惆悵的說道：“哎~！” 　　“若是他幾個，也像小曹你這麼懂事，彭爺爺就更開心了。” 　　“畢竟，每年一次的宗門評語，老夫還是要考慮的。” 　　——聞弦音而知雅意。 　　曹碩立刻想到，庶務堂推薦給外門弟子時的宗門評語中，那對新人和善，肯傾囊相授的評語，是如何得來的了。 　　新弟子攜眾不識時務，自有第一個吃螃蟹的外門弟子，手持利鞭進行督促鞭打，日後再溫言寬慰一番，怨恨自然落不到幕後之人頭上。 　　再加上，彭老本身的精湛技藝，年老日久的豐富經驗，稍微漏出點湯湯水水，也就夠這些外門新人通過正式養殖師的考核了。 　　反正，豢養單一靈豬的正式養殖師，最終靠的大半都是靈豬自身而已。 　　而甲三養豬場內，靈豬潛力的優選權，又在掌握七日精選的彭老手裡。 　　因而，最終結果顯而易見。 　　——養殖師，豬都不如。 　　當然，是靈豬本豬。 　　即使外門新弟子自稟上告，宗門養殖堂也會小事化無，將他自願調離淡漠風波，因為能每四月隔七日精選迭代育種，能每三年培訓出正式養殖師，能每年繁衍出近千頭靈肉豬的彭老，才是甲三養殖場的中流砥柱。 　　彭老在，甲三養殖場安穩亦在。 　　深懂人情事故的曹碩，自是已然心底深明，‘他已被彭老選為持鞭的惡徒。’ 　　麵上無絲毫怨懟之意，反而笑意越發昂然。 　　“彭老，此言錯矣~！” 　　“幾位師兄，或許不是不懂事，而是這‘理’太重了，幾位師兄或許無力承擔。” 　　——三十枚下品靈石太貴，能不能稍微減免些。 　　“哦~！” 　　彭老語氣悠然，不置可否。 　　“宗門常例，又豈能無故而廢。” 　　“彭爺爺心善，但也不能惹了眾怒，還是依常‘利’才是。” 　　——減免不可能，但可按利息借貸。 　　也不貴，五年本金翻倍而已。 　　早已打聽清楚行情的曹碩，自也不是為了給無關師兄減稅，隻是為了後麵的討薪，增添一塊籌碼而已。 　　“彭老，若此事得成，不知我欠的六枚靈石？” 　　“什麼六枚靈石？小曹，你記性可真不好。” 　　——一人兩枚，三位師兄就是六枚靈石，再去掉翻倍的利息，就是十二枚下品靈石。 　　被如此重利，輕易擊潰道德底線的曹碩，立刻大笑著拍著胸脯。 　　“彭老安坐，且稍待一陣，小曹去去就回。” 　　“O(∩_∩)O哈哈~！” 　　彭老拂須暢笑，靜坐品茗。 　　…… 　　“吱呀~！” 　　一聲門扉洞開的輕響，曹碩帶著滿臉的歡喜，雀躍著踱步而出。 　　“三位師兄，彭老剛剛有些勞神，需要先休息一會兒，我等尚需再稍待片刻。” 　　“曹碩師弟，客氣了。” 　　身材魁梧的魏文良首先回應，精瘦的杜天潁和憨厚的潘堡緊隨其後，客氣的點了點頭。 　　待眾人寒暄兩句，潘堡就一指在他懷中打滾的小白，耿直的問道：“曹碩師弟，你怎麼剛來一天就領了小靈獸，你和彭老有關係？給師兄也求求情唄~？” 　　“啊？” 　　曹碩滿臉詫異，“潘堡師兄，你們還沒領契約靈獸嗎？” 　　“我還以為，幾位師兄是放到屋裡養著，這才沒有見到。” 　　待三人麵露尷尬之色，曹碩故作懊惱的一拍額頭，好似才反應過來一樣。 　　左右環顧，確認視野範圍內，再無雜役弟子靠近，這才小聲說道：“幾位師兄，你等不會，沒給彭老，主動送例事吧？” 　　潘堡尷尬點頭，“什麼是例事？” 　　“啊，呀~？” 　　——此子，竟真的如此耿直~！ 　　曹碩也繃不住了，他總不能第二次見麵，就交淺言深的給他說送賄吧。 　　好在，魏文亮和杜天潁顯然不是傻子，不需要他人直言相告。 　　“曹碩師弟，有所不知。” 　　魏文亮解釋道：“宗門規定，外門弟子新入養殖堂，會有一個免費的契約靈獸相送，我和杜兄、潘兄的家族各有一位族親，在它處也做了外門執事。” 　　“所以，三位兄長就想著讓彭老給個麵子，自動免去例事吧？” 　　“什麼是例事？”潘堡追問道。 　　曹碩吃驚的說著，找書苑 wｗw.zｈaoshuyuan．cｏm 然後突然一拍大腿，故意製造驚慌情緒。 　　“三位兄長，好生糊塗呀~！！！” 　　“曹碩師弟，這是何意？”杜天潁驚疑道，“我等三人同進同退，即使彭老再如何不滿，他也不可能違反宗規條例，不給我等發小靈獸幼崽吧？” 　　“給，肯定是會給的。” 　　曹碩先是極其肯定三人的想法沒錯，不待三人高懸的心房落地，就立刻再次加大三人的恐慌情緒。 　　“但是，如何給，什麼時候給，給的又是什麼？” 　　“這具體的操作餘地，可都是彭老在拿捏著。” 　　曹碩一直緊閉的屋內，三人瞬間就是渾身一寒，好似幽深的門縫後，正有一雙窺探眼睛肆意打量著三人一般。 　　“曹碩師弟，你的意思是。” 　　魏文亮麵上故作鎮定，但曹碩已經看到他眼底的心亂如麻。 　　“彭老，會故意給拖到最後再給？或者是給最差的靈獸幼崽？” 　　“不能吧，我等家族可也是，和他一樣的外門執事。” 　　曹碩立刻深深點頭，徹底擊碎三人，兩人半的心底幻想。 　　——潘堡還在糾結，‘什麼是例事？’ 　　“三位師兄，此言差矣~！” 　　“彭老是宗門執事，你等族中長輩是宗門執事，這沒錯，但我等可還不是宗門執事。” 　　曹碩伸手一指頭頂，“整個養殖堂內，其他的養殖場盡皆默認好的規則，彭老他敢私下裡犯眾怒嗎？彭老他會為了一個區區外門弟子的所謂薄麵，就開第一道不收例事的口子嗎？” 　　“他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