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那幾人的尖叫吵到了它,它竟直接用長喙刺穿了最近一人的脖子。 伴著“咕嚕咕嚕”的吞咽聲響起,秦鏡語果斷掉頭就跑。 可她剛跑了沒幾步,便急急止住了腳步。 無他,隻因甬道的另一邊,也堵著一隻碩大的蚊子。 與第一隻蚊子相比,這隻蚊子顯得稍微瘦小些,且頭部布滿了長而濃密的環毛。 很明顯,眼前的這隻,是一隻雄蚊子。 而雄蚊子一般不吸食人血。 隻以露水或者植物汁液為食。 從此處突圍,或許她成功逃脫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 秦鏡語分析完畢,便慢慢抬起手,伸向了自己的懷中。 那裡有一張傳送符、一張冰錐符和一張火球符。 皆是之前穀金蓮給她的。 她緊緊捏住其中一張符篆,一邊觀察著雄蚊子的動靜,一邊挨著洞壁,試探地朝前走了幾小步。 雄蚊子沒有任何動作。 甚至連看都沒看向她。 這無疑讓秦鏡語十分振奮。 她想,或許自己可以做到不浪費一張符篆,就能避過一劫。 可就在她小心翼翼地繼續往前挪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大力,把她給直接推到了雄蚊子的腹下。 登時,一陣尖銳的痛感猛地襲上了她的心頭。 “嘶…”秦鏡語感受著前肘傳來的疼痛,下意識地輕嘶了一聲。 不用想也知道,兩隻胳膊肯定都磕出血了。 當時她為了護住自己的腦袋,想也想地就用前肘抱緊了頭。 好巧不巧地,還直接磕在了地上唯一一塊尖石上。 也不知道胳膊內的骨頭有沒有摔斷。 還有那幾個人,也真是有意思。 她明明也沒做過什麼啊,卻平白遭受這等無妄之災。 本來她還想著,自己要是有餘力,就幫他們一把。 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吧。 如此心如蛇蠍的人,根本不值得幫助。 秦鏡語心思百轉間,身體已做出了最快的反應。 她借著現在的姿勢就地一滾,便從那雄蚊子的腹下滾了出去。 “啊,她去那邊了!怎麼辦?” 可就在她剛滾出雌雄雙蚊的包圍圈後,一道尖銳的女聲突然驚呼了起來。 “都怪你!誰讓你推她的!這下可好,她跑出去了,我們活命的機會就少了一分!”一道粗聲粗氣的男聲氣急敗壞地低吼道。 “怎麼又怪我了?不是你們讓我把她推過去的嗎?還說什麼‘隻要這兩隻妖怪都吃飽了,我們就能活下來了!’”女人毫不客氣地反駁道。 “那也不是現在就推。”男人暴躁地原地跳了跳,“你這個臭女人可真能壞事兒!” “說誰臭女人呢?我看你才是臭男人呢。”女人不甘示弱。 “你做錯事了,竟然還敢反駁!”暴躁男怒睜著一雙圓目,喝道。 “我為什麼不敢反駁?難道我做錯事了,我就不能說話了?嘴巴長我身上,你還能管得了我說不說?什麼東西,這麼霸道!”女子不甘示弱。 “你給我閉嘴!” “啪!”暴躁男說不過女人,惱羞成怒地動手了。 而女人自然不肯白白受了這一巴掌。 於是當場拿出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氣勢,雙手拍地地罵了起來。 那兩隻蚊子好似被女人吵到了。 它們扇動著翅膀,對那四人縮小了包圍圈。 另外兩個人瞧見了,心裡驀地一驚。 他們對視一眼後,決定不再作壁上觀。 趕忙各自上前一步,勸說女人與暴躁男小點兒聲。 “你們倆快消停些吧!”一直保持沉默的那名青年男子,伸手捂住了那女人的哭喊,眼睛卻看向暴躁男道,“它們都過來了。” “是啊,別再吵鬧了。那兩隻蚊子怪好似對聲音特別敏感。”老人雙眼骨碌碌地轉著,看起來一臉的畏懼。 女人本來哭得正上頭。 可一聽青年男子與老人的話,不由地止住了哭泣,抬頭看去。 這一看,她便看到了兩隻碩大腹部和兩根長得離譜的喙。 如此情狀,是她之前從未見到過的。 沖擊力不可謂不大。 嚇得她一個沒忍住,就直接暈了過去。 青年男子見狀,有些犯愁。 他轉頭看向身旁的另外兩個同伴,想要問問這種情況應該怎麼辦。 卻意外地發現暴躁男與老人竟都緊緊趴伏在了地上,一動也不動。 還不等他弄明白對方這般做的緣由,其脖子便被雌蚊子的長喙給深深紮透了。 “唔…”男子下意識地伸手去扒拉那長喙,卻被另一側的雄蚊子一口粘液給黏住了雙手。 他不甘心地使勁踢踏著雙腿,卻不想踢醒了暈倒在地的女人。 那女人一醒來,便瞧見了青年男子被漸漸吸成人乾,以及暴躁男與老人緩緩爬出雌雄雙蚊包圍圈的一幕。 她害怕極了。 她知道,一旦青年男子的血被吸乾了,下一個就輪到她了。 她真的不想死,可又不知該做些什麼,便隻能不斷地磕頭求饒,以期那兩隻蚊子能放過她。 “兩位妖仙,求求您們放了小女子吧。小女子已經三個月沒洗澡了,血液真的很不好喝。您要喝就喝他們的血吧,他們的血很好喝,真的!求求您了!” 那女人一邊涕泗橫流地說著,一邊伸手指向了秦鏡語與那暴躁男和老人的方位。 “你這個臭女人!” 暴躁男被女人這麼一指,氣得直接從原地跳了起來。 那速度快的,連離他最近的老人都沒抓住。 老人看著沖動的暴躁男,頹然地輕輕拍了拍地。 但也隻是拍了幾下,之後又自顧自繼續向外爬去了。 邊爬他還邊嘀嘀咕咕著:“蠢貨啊蠢貨…” 暴躁男並未聽到老人的嘀咕聲,此時他的雙目中隻有那個伸手指著他的女人。 他雙目通紅地站在女人身前,一把將對方的頭發薅了起來,左右開弓便是幾記耳光。 同時嘴上還不停地謾罵著。 一時間,整個甬道內除了暴躁男的打罵聲,便是女人輕聲細語的求饒聲。 “…你這個傻逼玩意兒,現在知道怕了?哼哼,晚了!你就擎等著被吸乾血液,變成人皮一張吧!” 男子罵至興奮處,已然有些忘乎所以。 聲音是一聲高過一聲,最後更是尖銳得猶如在長嘯。 見他如此忘形,那被打得瑟瑟發抖的女人,卻縮著肩膀,埋頭勾起了一抹得逞的壞笑。 …… 那邊的混亂,都被遠離事故中心的秦鏡語盡收耳底。 看來,那幾人的性命馬上就要保不住了。 一想到她都不用親自出手,欺負她的人就要嗝屁了,簡直興奮得不行。 為了親眼目睹一番那幾人的淒慘死狀,秦鏡語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將頭從藏身的洞壁窄縫中,向外探了探。 卻不想她這邊剛一動作,一大灘黏膩的液體便從事故中心處射了過來。 “啪嘰”一聲,便完全覆蓋住了她眼前的那條縫隙,將她牢牢禁錮在了縫隙的內部。 虧她躲得夠快,要不然那些液體黏上的就不僅僅是她的幾縷頭發,而是她的整張臉了。 這一突如其來的狀況,讓秦鏡語原地呆愣了好一會兒。 等她回過神來,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試探著往回拉拽那幾縷頭發。 可她試了好幾回,都沒成功。 就算逐漸加大了力度,也仍是沒有將頭發拽回來。 不僅沒拽回來,反倒牽拉著她的頭皮好似要揭骨而去。 如此黏度,簡直超出了她的想象。 “這…”秦鏡語盯著眼前那坨黏度堪比地球502膠水的粘液,有些驚疑不定。 她思慮好久,最終還是控製不住好奇,悄悄湊近了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斜著眼朝事故中心處瞧了瞧。 卻不妨與那隻雄蚊子的復眼對視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竟覺得那隻雄蚊子,好似對她扯了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那感覺就好像是它在對她說,別以為躲起來就沒事了,等它們處理完那群家夥,再來收了她的命。 “……” 秦鏡語被那雙復眼看得有些瘮得慌,遂茍著身子,又使勁向縫隙內退了退。 “啪嘰!” 而對方回應她的,則是又一次的粘液攻擊。 這一次的濃度與體積,比之第一次要高了不止一個等級。 看著眼前那灘粘液,秦鏡語知道,那隻雄蚊子果真如她方才想的那般,並未打算放過她。 之所以沒有立即吸乾她的血液,應是因為她比那幾個人要安靜吧。 秦鏡語不想坐以待斃。 可她又沒有把握去硬碰硬。 遂果斷撿起一塊尚算鋒利的石子,將頭發隔斷後,便握緊了脖子上的明歲鏡,默念了一句“進”。 一進入明歲鏡,秦鏡語便立馬檢查了一遍前肘的傷處。 雖有些傷口,卻並不嚴重。 按壓了下,也不見太大的痛感。 想來並未傷及骨頭。 這讓她不由地放下了心。 她估摸著那隻雄蚊子不會輕易離開,便索性盤腿坐在蒲團上,默背起了煉體術的第一層功法。 雖說她對其中好多字的具體含義還不是很理解,但秦鏡語相信,隻要默背上千遍,哪怕不思不議,必定也能有獨特的收獲與心得。
第47章 被盯上了(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