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瞬即逝,天已經徹底暗下來,華昇帶著那個被稱作“瑞兒”的怪物從外麵和鹿焜一起返回到了劉曄的家中。周奮將所需食物和水打點好後,將所有情況匯報給鹿焜之後麵露難色地指向一堆用尼龍繩捆綁好的機械設備:“老板,你說這些裝備怎麼辦?要是讓村裡的人看見多半會招來號子的,但交給那五個人我也不放心,畢竟他們也不是省油的燈。” 我道:“你去找個村裡的驢車,我們進山時把裝備用乾草蓋住,再派個人從後山推上去,實在不行先把裝備運上山然後再出發。”周奮也認可了我的建議,隨後便看向華昇的身旁,他眼神一亮:“可以讓那個醜東西把裝備提前一天運到山腳,我們也省得被注意。”我注意到花昇在聽見“醜東西”三個字時眼神瞬間就不一樣了。 鹿焜也發現華昇正以一種充斥著怒火的目光投向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周奮身上。“啪!”一聲清脆的響聲在我身後傳來,原來是鹿焜照著周奮的臉打了一耳光。華昇也嚇了一跳,隨即臉上掛滿欣慰的表情。“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不用我教你吧?”鹿焜掐住周奮的脖子,轉眼又看了看華昇,示意讓他表態。 周奮顫抖起來,他驚恐地對華昇不住地道歉,華昇望著鹿焜手上的力道一點一點的加重,周奮的聲音也逐漸變小。我於心不忍,連忙上前製止,鹿焜見到我立刻鬆開手,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沒事吧?”我看見周奮脖子上印著的手印竟隱隱發紫,心說鹿焜真是太可怕了,就因為一句話便想置對方於死地。周奮滿臉感激地看著我,憋得發紫的嘴唇動了動,半天就從嘴裡擠出三個字:“對不起。” 雖然周奮很不是個東西,但草菅人命這種事我絕對是做不出來的。鹿焜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小花,你依舊那麼善良,六年你還是一點沒變。”我打掉他搭在我肩上的手,語氣更加冷淡:“鹿老板如果想現在就解決周奮,不怕驚動村民嗎?” 鹿焜一臉無所謂,他抬頭沉默了一陣。黑暗籠罩住那一輪孤月,晚霞的餘暉早已被夜晚抹去殘留的痕跡。傍晚已至,但鄉下的夜空沒有城市中的那種璀璨霓虹,也沒有燈紅酒綠,有的隻是繁星閃爍和一片靜謐。我竟也不自主地抬起頭觀望。 周圍不知怎麼突然變得安靜,我被一股不好的感覺拽回了現實。華昇臉色鐵青,衣服也破爛不堪,他手忙腳亂地跑到鹿焜麵前,又不安地瞥了眼我身旁的劉曄,不知道對鹿焜說了什麼,鹿焜也是怔在原地,但他很快就就回過了神,隨即拉住華昇的衣角沖出門去,等眾人反應過來早已不見兩人的身影。 我跑到劉曄麵前抬起左臂,他以為我是要報復,連忙護住頭部。我見狀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這麼踉踉蹌蹌地追了出去。劉曄疑惑不解,弱弱地問:“花哥,你帶我去哪啊?” “你也不知道看護你妹妹,這下栽了吧。”我有點想揍這個劉曄,但現在最重要的是跟上鹿焜他們,看他們到底在慌張什麼。我突然想到了什麼,轉臉看向劉曄:“對了,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偽造這一場騙局的?幕後始作俑者是不是華昇?” 劉曄聞言大驚失色說我是如何知道這是一個騙局的。我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回復,他見我不說話便沉默了,我也沒有繼續追問。八角樓村位於隆回縣的西北地區,在清朝乾隆年間因人口稠密分布不均不便治理,就被劃分成八個轄區,故稱作“八都”。 八角樓村因村子裡全數是劉姓,而且每家每戶都沾親帶故,所以又喚劉家莊。不一會兒我就順著鹿焜的腳印在村口找到了他們。他們徘徊了一會便趕著停在路邊的驢車快馬加鞭往瑤山方向行駛。我沉默了一陣,轉頭看著劉曄,他極其不安,發現我在看他便忍不住發問:“小花,他們上山乾什麼?雯雯呢?” “劉曄,雯雯可能在山上出事了。”我怕劉曄應激,盡量壓低聲音對他說道。劉曄一把抱住我,眼睛通紅。我連忙甩開他:“快回去整頓,找到雯雯之後我會發信號給你,記住看到信號立馬來山上找我。”,劉曄點點頭便離開了。我在路邊發現了一頭驢,我想了想,跳到驢背上在離山腳不遠的樹林中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