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蒙蒙,一整天都是這個樣子,清佑湖都被籠罩在一片朦朧的煙雨裡,細碎的微風偶爾吹過,湖邊的蘆葦蕩便發出一陣“唰唰”聲,商賈的貨船明顯少了很多,幾艘捕魚的小船間隔很遠很遠停靠著,船上人都身披蓑衣頭戴氈帽,小鎮上炊煙不斷,遠遠看去,一副優美的潑墨山水畫卷。 風鈴鎮道路上沒有太多的行人,不多匆匆趕路的商隊也是靜悄悄地趕路,小鎮顯得格外安靜,這種陰雨天人們更喜歡待在屋裡。酒肆、飯莊等反倒是熱鬧非凡,不時傳出熱鬧的喝彩聲,還有江湖義氣的吹噓聲。 “小菊!看著清秋跑哪去了嗎?”一貫冷靜少言的青竹著急跑到一家胭脂商鋪中,找到正在挑胭脂水粉的小菊問道。 “三姐,他不是跟你一起嗎?” “我跟他在一個糖果鋪裡好好的,可一轉眼就不見了,周圍幾個商鋪我都看了,都沒見人。” “這小子又跑哪去了!真是淘氣!”小菊生氣地說道。 二人便匆匆離開商鋪,頭戴輕紗的氈帽挨家商鋪尋找起來,穿梭在青灰色的街道中,煙雨朦朧中,兩人紅色衣服顯得格外耀眼。 “小菊,你找到了沒?” “沒有,真是急死人了!” “要是回去晚了,讓小姐發現咱偷帶著清秋出來玩,不生氣才怪!” “我也隻是想著出來一小會就能回去了,誰知道他那麼貪玩!” 兩人又繼續挨家挨戶地尋找起來。 “客官,您慢走,我們這可是這風鈴鎮中最好的,您可找不出二家,下次還來呀!一定要來呀!”一名打扮妖艷,身著暴露的中年女子,站在一個裝潢頗為豪華的樓前叫嚷道。 一個巨大的招牌上有“瀟湘館”三個燙金大字,青竹與小菊也找到了這裡,妖艷女子看二人到來,便立刻變了剛才熱情的臉色,轉身便上屋裡走去。 “大姐,跟您打聽個事!”青竹立刻上前客氣地問道。 “我們這可不招女客,有什麼好打聽的,要來找你們男人,我可不會跟你們說什麼的!” “請問有沒有看到一個3歲多的小孩?長得特別白凈,身穿黑色的衣服。” “哈哈哈,姑娘你在說笑吧,我們這可是成年男人來玩樂的,可不是什麼小孩子能來的。”妖艷的女子笑著說道。 “三姐咱去下一家吧,這不是個好地方!”小菊上前拉著青竹要走。 “湘姐,不好了!裡麵不知何時進來一個小孩,把廣成商鋪掌櫃從荒蠻帝國訂製的鹿茸酒給喝了!現在客人還在大吵大鬧的!” “誰家的孩子!我這就去!”那妖艷的湘姐也不理青竹二人,轉身便往屋裡走去。 “孩子?不會是清秋吧!” “三姐,這裡咱倆能進去嗎?”小菊有些為難地說道。 “看你平時天不怕地不怕地,現在倒是沒了那般勇氣了!”青竹說著便往瀟湘館裡走去。 “你倒是平時寡言少語,進這淫穢之地倒也乾脆!”小菊小聲嘟囔著也便跟著進去了。 外表裝潢較為豪華,進門後,裡麵裝修更是富麗堂皇,甚至更為庸俗,巨大的客廳裡站了很多妖艷的女子,客廳中間一張圓桌上坐著一個孩童,三四歲模樣,正是洛清秋。 “掌櫃的,你可得賠我藥酒呀,那可不是一般的鹿茸呀,據說是極北之地禁地裡的赤尾鹿!百年不見得能長多少,每月我才喝那麼一盅!”一個長相猥瑣,穿著富態的中年男子在一旁叫嚷道。 “哎呀!廣成掌櫃的,您這虎軀還得靠那藥酒支撐著呢!”那湘姐扭捏著來到中年男子旁邊妖媚的說道。 “廢話,不然我把那寶貝酒存你們這乾嗎!”中年男子說道。 “那您看怎麼辦呢?這不讓個孩子給你喝了!” “我不管,東西存您這,就得您來管!再說這麼多年,我在你這花了多少銀兩,你最清楚了!” “我給您補一些別的補藥如何?這兒的補藥順便您挑,讓這最好的妹子服侍您!”湘姐繼續上前商量道,那豐滿的胸部快擠到了那中年男子的臉上。 “別跟我扯沒用的,我自不是那缺錢之人,要是吃點普通的補藥能管用,還用得著每月省著喝那點鹿茸酒!”說著便把湘姐撥到了一旁。 “哪裡來的野孩子!有沒有人管呀!”那個湘姐頓時變臉生氣了,掐著腰手指著洛清秋高聲說道。 “啪!”一個巴掌拍在了她塗滿胭脂的臉上,人也摔出了幾丈之外,頓時一個五指紅印便出現在了臉上。 “你說誰是野孩子呢!”青竹上前說道,狠狠地看了一眼倒地的湘姐,便抱起桌上的洛清秋。 “三姐,你今天脾氣不怎麼好呀!” “敢說清秋,我豈能饒他!” 此時眾人才恍然醒來,兩名曼妙的紅衣女子出現,竟沒有人發覺。 “來人,快來人!給我拿下他們!”湘姐發瘋似地叫嚷著。 “誰讓他喝得酒!”眾人聽到湘姐聲音還沒開始動,青竹的聲音便讓眾人又停了下來。此時的洛清秋一身的酒味,眼睛迷離,兩腮粉紅,坐在桌子上搖搖欲墜,明顯是喝多了的樣子。 “喂,你不要冤枉人啊,自己看不好孩子,還怨別人,明顯是他偷了我們的酒好不?”一名妖艷得女子說道。 “你們還在等什麼,我被打了!”倒地的湘姐高喊道。 此時十幾名彪形大漢反應過來,立刻圍了上來,沖在最前麵的明顯有一定的境界,但普遍不高,可來勢洶洶,想要把兩位纖細的女子揉碎了一般。 小菊這次便出手了,輕身而起,向撲來的大漢輕飄飄地拍出幾掌,頓時真氣呼嘯而出,在呼吸之間,十幾名大漢已經被拍出幾丈外,倒地失去了反抗能力。 “小菊,我們走吧!”青竹叫住還想出手的小菊。 青竹不經意間露出腰間的玉佩,正好能讓倒地的湘姐看見,二人便輕身而起向門口外飛去,自始至終沒摘下氈帽露出容顏。 “這是賠你們的酒錢,你剛才胡亂說的話,我就不計較了!”二人走後幾個呼吸,一道聲音傳來,在場的眾人才看見洛清秋坐過的桌子上已留下了幾枚銀元寶。 此時瀟湘館的裡間跑出一人,看到混亂的場景後,便來到湘姐的邊上。 “是誰?好大膽子,敢來我風鈴鎮作惡!” “當家的,咱惹不起,我闖禍了!”湘姐撲在那男子懷裡便哭了起來。 “怎麼了?”男子好奇地問道。 “那二人,是山上宗中之人!”湘姐哭著說道。 “你個臭娘們,我告訴過你行事要低調,你天天當成耳旁風,你要真惹事,看我讓你好過!”那男子立刻變了臉色,扔下了還在地上的湘姐,拿著桌上的銀圓追了出去,隻是此時他哪能看到什麼人呢。 廣成商鋪的老板也不再叫嚷,“這是我清佑宗的洗經丹,可延年益壽,服用後可讓你年輕十歲!就當補償你了。”,一位女子的聲音傳入他耳中,眾人不知道的是,他手上出現了一個藥瓶,便急匆匆地拿著走出了瀟湘館。他不知那顆藥丸到底有多大用處,但清佑宗這個名號在風鈴鎮卻如聖旨一般,他絕對地信服。 外麵的細雨已經停了,偶爾飄落幾個雨點,風鈴鎮的青石板街道上還存著雨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兩名紅色衣服的女子急匆匆地走過,沒人注意的是,兩人腳上未曾沾染半點泥土。 風鈴鎮的渡口很大,往常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可能因為雨水的關係,今日的渡口頗為冷清,很多滿載貨物的船隻都停在碼頭周邊,人卻很少。 青竹二人沒有上碼頭,而是穿過一個茶棚,茶棚一名老翁在簡陋的灶臺上燒著水。沿著湖邊旁一條小路,小路很窄,兩邊滿是蘆葦,約一盞茶的時間,便來到一處木頭做的小碼頭。 碼頭上停泊著一艘小小的烏篷船,撐船的也是一位老者,有高高的駝背,此時正抿著一個長長煙袋,煙桿上吊著一個黑色的布袋。 “邢老,讓您久等了!”小菊客氣地說道。 “應該的,小家夥又惹禍了?”邢老用嘶啞的聲音回復道,說著便把煙袋在船幫上磕了幾下,熟練地撐起船槳,烏篷船便穩穩地急速前行。 “偷酒喝,都喝醉了,回去恐怕被小姐罵了!”小菊小聲地說道。 “還不是因為你,非要帶著他出來玩。”青竹說道。 “誰能經得住他天天撒嬌呢?” “回去找藥伯給清秋找點醒酒的藥吧!”劃船的刑老說道。 “刑老,這是給您打的酒,聽店家說,這是上好的清酒。”青竹從腰間拿出一個酒袋,放到了正在搖船的刑老麵前。“這一袋是給藥伯的,他還囑咐我好幾遍,別忘了給他打酒。” “藥伯也是個老酒蟲了!那百花釀真是好呀,隻是那老頭看得緊!”刑老也不再多說,隻是笑著繼續劃船。